飄天文學 > 春風十里有嬌蘭 >186.我是奸細……
    跟着朱高煦走出院子就聽見他道:“我就說那矮小的人怎麼如此面熟,原來是你之前蘭苑的丫鬟,那個剛纔不陰不陽說話的小子是那次打我的。”

    “怎麼你還想報復回去”

    朱高煦坦言:“不會,至多是找那小子再打一場而已。”

    典型的爭強好勝的年齡,我也沒去勸阻,他們男人之間要以拳腳解決問題任由了去,想來兩人都會有分寸的。可我不知此時的念想全是錯的,也終將因爲此時的決定而後悔不已。

    朱高煦帶我去到一個房間,裏頭竟然全是盔甲戰衣,他挑了一件小裝的黑色盔甲給我換。等我換好走出來時,發現他也換上了一身盔甲,頭盔被夾在左側臂彎中。

    無論是曾經還是當下,男人穿上軍裝總是會變得特別英氣,朱高煦的顏值可能沒阿平的好,可身上有股子陽剛之氣,眉眼裏的銳利光芒是阿平沒有的。發現他也在打量我,不由笑問:“如何是否合身”

    “合身。小蘭,你穿成這樣當真與以往不同,都變得我快不認識了。”

    有嗎我低頭看了眼,只覺這身盔甲穿在身上好沉重,想到士兵們將穿着它與敵軍對陣就感覺很了不起。當真是裝備,也是負累啊。

    朱高煦領着我出了宅邸,他說這是原來城守的宅府,因北元君兵犯蒙城,城守不肯投降而一頭撞死在了城牆上,家中上下盡被北元軍殺死。等他們收復這座城池時,這個宅邸已經成了空宅,於是朱棣便將此設爲暫時的休盞地。

    聽他說起人命時如此輕描淡寫我不由移轉眸看他,想當初他爲我斬殺黑店那三人時,因第一次殺人而整個人都陷入驚恐之中。時隔不過一年多,他卻已經適應了這樣以血爲生的日子,究竟是這個時代的環境太過殘酷,逼着他以最快的速度成長;還是他天生就是個將才,終將成爲一把修羅刀,砍殺羣敵。

    “你看我作什麼啊”朱高煦納悶地問,然後又加了句:“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不由失笑,似乎每一個人都有着許多不同的面,在面對不同的人時分別顯露其中一面。在朱棣面前他是嚴守戒律不敢多言,在兵士前他儼然是個威嚴的小將軍,而在我面前,他卻是個憨厚耿直的少年,甚至還帶了點羞澀。

    我的阿平也亦然,他也已能做到人前人後戴上各種不同的面具,也越來越深諳人心。

    隨在朱高煦身後,我儼然成了他的小兵。路遇兵士看見他都會喚一聲“千總”,記得之前他告訴我職位還只是“把總”,“千總”的意思是現在他領兵有上千人了

    城門處的守衛都認識朱高煦,所以只閒聊了幾句就很輕鬆的就出了城。營地紮在五里外,原本朱高煦說要騎馬過去,可我不會騎馬,他欲言又止了下決定棄馬陪我走過去。

    五里路說遠不遠,可是步行的話還是要走上半個多時辰的,這還是腳程快的。

    抵達軍營時立即有小兵跑出來跟朱高煦打招呼,他一副將領的架勢很神氣地點了點頭,然後故作深沉地詢問他父親在何處。小兵給他指了路說是在校場上驗兵,還來了一位副帥。聽見別人提起阿平我不免留了神,卻聽那小兵道:“千總,你有見過那副帥嗎長得像個白面書生似的,這樣的能帶領我們打北元軍嗎”

    朱高煦先來看我,隨即呵斥了道:“放肆副帥豈容你們私底下胡亂議論小心我治你的罪軍棍伺候”

    小兵也不怕他,吐了吐舌笑回道:“不說就是,不說就是。”

    等走進軍營時朱高煦跟我小心賠不是:“你彆氣啊,那小子年紀還小,不懂事。”我頓時噗哧而笑了,斜着眼看他:“說得好像你年齡多大似的,跟人家還不是差不多”他立即反駁:“誰說的我比他大多了,那小子才十五,我已經十七了。”

    我點頭,故意重複了說:“嗯,十七了,是挺大的了。”

    他不滿而叫:“你這話太違心了。”

    瞧着朱高煦那鮮活的表情我禁不住脣角飛揚,心中卻不由想起初見阿平時,他給我謊報年齡十八歲,結果其實也才只有十七。那時的他性情雖不像朱高煦,可是心智應該差不多。

    眸轉間看朱高煦正在偷瞄我,被我撞上了視線又立刻轉開了,一臉作賊心虛狀。我問他:“幹嘛呢有話就說唄。”他隨即轉過頭來很小聲地問:“你今年多大了”

    沒告訴過他嗎被問起了才意識到自己有二十一了,比阿平大了一歲,比這朱高煦大了整整四歲呢。有意抿起脣角洋怒道:“女人的年齡能隨便告訴別人的嗎總之比你大就是了,你該喚我一聲姐。”

    “纔不要呢。”朱高煦一口否決,滿臉的不同意。

    說話間走近了校場,他問我要不要去看臺上找阿平,我遠眺了下能看見朱棣與阿平同站在高臺上,面朝向底下的衆兵士。搖頭拒絕,在這底下便好,既可遠觀高臺之上,又能領略底下兵士們練兵的宏偉氣勢。

    可站沒多久就有小兵來找朱高煦,似乎是他軍營裏有士兵在起爭執,見他有事要忙便讓他先去辦事,我一個人在此就行了。朱高煦交代我不要亂走,他很快就回來,然後匆匆而離。

    有時候我不去找麻煩,但麻煩會來找我。原本站在那處看兵士們訓練很安份的,沒想走來一小隊士兵,帶頭的那位估計是個小隊長,看見我就吆喝開了:“那個你站在那邊作什麼現在元帥與副帥正在驗兵,你躲在一旁不上陣成何體統,趕緊過來跟我入校場”

    我當真是一頭懵,朱高煦剛離開不久顯然不可能馬上回來,可這局面我該怎麼應對關鍵是假如我告訴他們不是此軍中的人,會不會被當成是奸細處置呢

    遲疑間那小隊長已經又呵斥了:“還愣着幹什麼你們兩個,去把他給拎過來。”

    立即兩名士兵跑過來從左右分別押住了我的手,將我推到了隊伍之中。如此情況我只能見機行事了,暫時先跟着進到校場再說,應該朱高煦回來找不到我會尋過來吧。

    校場內正在排列陣形,我們這支十幾人的小隊進去後立即站在了外圍跟隨陣形而動,可是我根本就不懂排兵佈陣啊,也不知他們原先列陣是如何,該進時不進,該退時不退,立刻就與前面的士兵給撞上了,然後以我爲中心的點全部陣腳打亂了,被撞得滾倒在地一團亂。

    操練陣形的將領立即揚聲怒喝:“你們在幹什麼”

    此時我還被一名士兵給壓在身下,等到所有人都站起來時就只剩了我一人,還倒在地上。於是變成無數雙眼睛都在看我,而那將領騎着馬來到跟前,居高臨下威武喝問:“你是哪個營的,誰帶的兵”

    衆目睽睽之下,我只能答:“回將軍的話,屬下是千總大人的部下。”

    “千總大人此陣形千總的兵士並不參與,你怎麼會混入其中了”

    我的額頭冒出黑線,當真是記性差,剛纔有人來找朱高煦就是說他營中有人起爭執,可見他的士兵並沒有參加這個陣形的走位,我卻又稱是他的兵,直接就露餡了。

    可這軍中我只認識朱高煦,不提他的名還能提誰的名字難道說朱棣啊

    這邊我一沉默就引起了將領的懷疑:“說,你到底是誰的兵再不說就以奸細論處了”到底還是碰上了最壞的情形,我不知道以奸細論處會受什麼刑罰,但肯定不死也要脫層皮。就在這時,輕沉的低喝傳來:“朱能。”

    將領聞言迴轉過身,看清來人時立即下馬行禮:“元帥。”

    我擡起頭,竟見朱棣不知何時從高臺上下來了,與他並排而行的不用說正是阿平。到這時候我也不再驚怕了,只是覺得挺丟臉的,只能不再吱聲靜觀其變。

    朱棣走過來時目光先往我身上飄過一眼,然後再落於將領身上,沉聲吩咐:“朱能,先見過副帥。”原來此將領就是朱能,面相威嚴,整個氣勢就令人感到畏懼。他聽見朱棣發話便立刻朝阿平也行禮並喚:“參見副帥。”

    阿平點點頭淺聲道:“朱將軍辛苦了。”視線卻不可控制地落於我身上,眸中一片憂色。

    只聽朱棣詢問:“發生了何事”

    朱能回道:“請元帥降罪,軍中混進來一名疑似奸細,是屬下治軍不嚴之過。”朱棣這纔將視線正視於我,“你說得奸細就是她”

    朱能點頭,“此兵謊稱是小豬的兵,但這個陣形千總的兵士並沒參與他卻混跡其中,恐是敵軍派來的奸細來刺探我軍排兵佈陣的陣法。待屬下將之嚴加拷問,定能審出端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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