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斯又用了您字,以他骨子裏本就倨傲的性子,除了這時候,也就是損人的時候,他才能想得起詞庫裏還有這個。
“我怕腿腳不利索,一個站不穩,再從金字塔上摔下來。”哪知老警員沉着老臉,完全不給面子。
小小的挫折,並奈何不了爵斯的熱情半分,越挫越勇。他笑得更加殷勤,態度那叫一個虔誠,硬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老頭兒的冷屁股。
“沒關係,您送給腿腳好的也成”
他搶過老警員手中的本子,硬是一下撕下來一打兒,再看本子上,剩下的基本上也就是個本兒皮了,看得老警員很是無奈。
“你歇會兒吧啊我認識的人,除了腿腳好的,就是有恐高症的。”
金玉旋差點沒笑噴,鄙夷的目光睥睨着爵斯,覺得他的上嘴脣挨着天,下嘴脣挨着地,真不知道他的臉能放哪兒
但爵斯看起來,卻並無半點尷尬,如同慣犯一般,英姿颯爽的“刷刷”數筆,就簽了一張復一張,死乞白賴地塞給老警員。
“您收着,要是實在沒人送啊您就拿回去貼你們家大門上,當靈符貼,說不定鎮宅也管用”
爵斯傻三拜年,第一次發現,自己千金難求的簽名,原來也有這麼不招人待見的時候。看來,上趕着還真不是買賣。他這樣感慨着。
“賄賂”老警員擰眉冷笑。“你是覺得,你們涉及的案子類型還不夠多,再想錦上添花一條”
“誰誰”爵斯原地轉一圈兒,發現金玉旋不知何時已蹲在地上,難忍低聲抽泣般的笑,讓她的眼底已漓出了淚光。
他冷了她一眼轉身,再次正兒八經的面對老警員,“沒人賄賂這亮劍的年代,誰敢更何況是我這麼剛正不阿的人。”
爵斯拍拍胸膛,臉上寫滿了正直是他祖先的模樣。
老警員像是在猶豫。
爵斯口喝難忍,白話了這麼久,感覺噪子都發高燒了,卻見金玉旋還在痛苦地偷笑,“你是胃疼吧”
金玉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止住笑,手仍按在肚子上,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
“不疼我好的很。”
“看你這麼痛苦的樣子,怎麼會不疼呢快別逞強了。”爵斯給他狂使眼色,真恨不得過去,不疼也得給她掐疼了。
金玉旋這才心領神會,使勁兒地按着肚子,“我胃真的好疼。”她說着緩緩蹲在了地上。
“你哪兒疼”老警員像是得了半輩子胃病,久病成醫般的都要給她掏藥了,才發現她按的是肚子。
爵斯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金玉旋,背對着黑貓警長,用手指着自己的胃部,用口型給她糾正錯誤,“我說你胃疼。”
哦,金玉旋這纔想起他說的是胃,剛要換個地方按按,又不服氣的不動。哼憑什麼他說自己哪兒疼就哪兒疼
“我肚子疼。”臉上痛苦的神色隨之誇張而來,讓爵斯覺得,不把她帶進演繹圈兒,都是影視界的一大損失。
“怎麼會突然肚子疼”老警員不是沒有懷疑。
“哦,那個,女人好像每個月,都會有那麼不舒服的幾天。”
爵斯把上學時的生理衛生課的內容,拿來套用,並不在乎金玉旋向他射來的殺人目光。
“那還不快帶她走以後不要無故報案了,否則法不容情”黑貓警長借坡下驢。
“好好,老哥,那我們先走一步了。”
爵斯邊說邊衝向金玉旋,狀似溫柔的攙扶起她。
金玉旋只感覺,胳膊都快讓人給掐出血來了。她不動聲色的與他禮尚往來,將腳眼攆在了他的鞋尖之上。
“呃”爵斯一聲悶哼後,兩人悲催的佝僂出門。
屋內的老警員,見兩人出門,笑意爬上歷盡滄桑的臉龐,眼中突然露出,如貓警長般的睿智光芒。薑還是老的辣,他不禁自言自語起來。
“現在這世頭,有事沒事兒都敢來報個案,真以爲我們很閒嗎再不給你們點兒顏色看看,我看以後丟了雞鴨鵝,都敢要求我們出警犬嘍”
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錶,將近凌晨一點。他不知一會兒還有沒有人報案,所以想再堅持一會兒。
他在桌子底下,拿出茶杯,走進內室,從飲水機上接了杯水,吹了吹,順杯邊喝了一圈兒,又坐回椅子上,閉目養神
雲巖查爵斯的背景,除了官方發佈的,其它查無可查,雲沐風只好親自接通了,父親好友的電話。
“爵斯出生在軍區,是莫司令的獨子。他母親像是與英皇血統有點關係,算是個半混血的大美人,溫良淑德,十幾年前因病去世,莫軍翔思妻寂寞,就將爵斯從外公那裏接回國。”
“那時候他十二歲,但他與繼母關係並不融洽,有一次還險些鬧出事端。也因爲如此,老莫在他十五歲時,就將他送去了部隊,兩年多的邊防武警光景,惹禍不斷。”
“十七歲,他又被送進軍校,據說是因太過頑劣,不服管束,軍校曾多次請示老莫,老莫纔將他再次送到國外讀學。聽說有一次,他在國外調皮出圈兒,老莫一氣之下,遠度重洋,給他動用了軍法,要不是副官護着,小命都得搭上,也因爲這個,老莫和爵斯的外公,還差點反目成仇。”
“說起他的演藝生涯,偶然的機會,他的導師聽到了他唱歌,慧眼識珠的將他收爲門下,成了新星。之後,他又憑他武術的功底,和甩其他明星幾條街的相貌,在動作片中一炮走紅。他去年讓老莫逼回,本想管束他結婚生子,他卻言辭決絕,專注演繹生涯。”
“我也有些年沒見過這孩子了,前些日子,他去老莫那兒,恰巧碰上他回家。那天,他們父子鬧得也不愉快。說他更名改姓,還搞什麼文藝,因爲這種事兒,這幾年吵過不只一次了”
聊到結尾,雲沐風對電話彼端的人相當客氣,“好的,謝謝伯父,晚輩深夜叨擾了,改日定當上門賠罪。”
電話彼端,隨着長者的一聲無防的笑語,雲沐風見被拘傳的兩人出來,主動迎了上去,不經意似的又打量了一下爵斯。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那也比你腦殘強,我說你胃疼,你摸哪門子的肚子”
兩人的吵聲,讓雲沐風雲淡風輕的打斷。
“我們回家。”
聽到門響,阿說也從門外的長椅上醒來,看到爵斯忙邊揉眼邊打招呼,“爵,你可算出來了。”
“少廢話快渴死本公子了。”爵斯徑直出門,往車上第一時間找水喝去了。
他翻騰了半天,沒有再擡眸,發現金玉旋正抱着瓶水,喝了一半,他一不做二不休,上前沒有紳士風度的一把搶來,“咕嘟咕嘟”的喝了個精光,然後兩步短跑,就將空瓶儘可能的拋向了天空。
“有病吧他”金玉旋沒喝夠,一肚子氣。
雲沐風拉住妻子,才免去了雙方再次爲瓶水,而起爭執。他摟過妻子,看着爵斯小學生纔會做出的事,無語。
一系列的動作,卻讓阿說看直了眼,“爵,你不是從來不用別人剩下的東西嗎更何況還是女人,還是個已婚的女人。”
“你懂什麼這叫做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爵斯爲自己的德行,罩上了一層英雄智者的光環。
“採用間接關係學分析,你和她可算是已經接過吻了。”
阿說一臉太監相,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雲沐風剛把金玉旋安頓車中,剛要上車,就聽了這麼一句鬱悶的話,讓他好不痛快。
“那又怎麼樣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爵斯說得並不在意,但修長骨感的食指,卻輕描淡繪了一遍他的脣瓣,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照公子爵這麼說,那些給自己開後宮的男人,死後也下不了三惡道了”阿說追問,開始幻想了。
“世人若學我,如同進魔道。”
爵斯一不小心,就將自己與凡夫俗子,劃分開了不可逾越的界線。
聽得阿說閉口不言了。他還能言什麼簡直是爵斯放火,不讓他們這種人點燈的意思啊
爵斯開車跟在雲沐風的車後,幾人狠踩油門兒,就不要命的就越了前車,幾聲嘀嘀的車鳴,劃過夜空的沉寂,着實囂張又刺耳。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阿說,緊緊抓住車頂上的拉手,閉着小眼睛,猶如聽天由命一般。
金玉旋剛剛躺在雲沐風的腿上,就被他驚起,命令司機,“開快點超過他。”
“別鬧了,睡覺。”
雲沐風將好又按在了自己的腿根處,面朝他的小腹。他將上衣緩緩脫下,罩在她嬌軟的身軀上,輕而有節奏的拍着,寵溺的眼神,彷彿下一刻就能滴出水來。
如果沒有爵斯橫插一槓,也許他們十個月以後,就會多個小寶寶了。
雲沐風這樣想着,不知回家後,還能否繼續之前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