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聯想到先前惜花慘白慘白的臉色,再看看眼前的化屍水,只怕那丫環根本不是染病了,而是看見了什麼嚇人東西,不然不會被嚇成那樣。
一想到被送走的惜花,公孫天竹就忍不住皺眉,她到底是看見了什麼是否和水月一樣,撞見了不該見的東西。
很快的,公孫天竹便把這種可能推翻。
如果惜花就在附近,縱然孃親沒發現,爹爹那麼強大,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公孫俊馳劍眉一皺,以爲家主有意欺公孫天竹一個小孩子,心中略爲不愉。
三姐與三姐夫不在家,院子裏的丫環竟然偷起懶來,打破了茶壺茶盞都不收拾乾淨,任其堆放在原地。
卻不知,墨韻閣一共就惜花、水月兩名丫環。
惜花染病被送離墨韻閣,水月化成了他腳邊的那攤黃水。
管家有意討好公孫纖兒,新的丫環打算等她回來,再送過來讓她挑幾個合心合意的小丫環。
他對着俊武吩咐道:“小武,喊個下人來收拾。”
“哦”俊武轉身跑了出去,只是任何他找遍整個墨韻閣都沒能找到水月,無奈之下只能喚住了一名從墨韻閣外走過的小廝進來把地面收拾了。
約兩柱香後,公孫纖兒和百里燁華回來,看見公孫俊馳也在,以爲他有事找自己,便開口問:“小馳子,找我有事”
他還未回答,旁邊的俊武已經搶先一步,像倒豆子似的把她走後,家主把小竹子叫過的事全倒了出來。
“配合得不錯,還懂得搬救兵。”公孫纖兒笑吟吟的誇了兩句,才轉而看向自家兒子,“沒糊他一臉毒粉”
公孫天竹笑嘻嘻說,“家主腦子似乎還沒好,糊了也沒勁。”
聞言,她笑了笑,既沒誇獎,也沒發怒。
公孫俊馳很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苦澀的想起,他憑什麼去斥責三姐不關心小竹子
小竹子是她的兒子,三姐怎會不疼他
三姐敢把他留下,定然因爲小竹子有足夠的本事不被家主吞得連渣都不剩,反倒是自己想岔了。
低頭把嘴角的苦澀斂起,擡頭時面上掛着淺淺的微笑,“三姐,我走了。”
公孫纖兒點了點頭,“今天麻煩你了。”
俊文見她似乎有話與小竹子講,立即很有眼力的拉着弟弟告辭,跟着公孫俊馳一起離開。
等他們走後,公孫纖兒三人回到屋中坐好。
“爹爹,水月死的時候,惜花是不是就在樓下”公孫天竹琢磨來琢磨去,只想到了這個可能。
百里燁華沒問他怎麼知道水月死掉的事,只是點了點頭。
纖兒把化屍水倒在水月的屍體時,惜花正從院外走進來,一擡頭就看見了這一幕,只是考慮着她的承受力,他並未把這事道出來。
“惜花”公孫纖兒擰眉,稍微一想,馬上明白了怎麼回事,扭頭看着他埋怨的道:“你既然知道,怎麼不告訴我”
如果不小心被惜花和水月一樣知道了他的祕密,又目睹了她殺害水月,把一切散佈出去怎麼辦
“她不知道。”只是不小心看見她把水月毀屍滅跡罷了。
公孫纖兒想了想從一樓院子往二樓上面看,穿過鏤空的欄杆,想來也就像妖孽說的那般,並未看見他非人的祕密。
至於殺人犯不犯法,這事兒早被她拋到了爪哇國。
跟修真者講什麼殺人犯法開什麼玩笑修真界每日有那麼多修真者死去,若要管也得官府管得過來纔行。
話說,這個世界有官府嗎
貌似還沒見過
“惜花被嚇得裝病,被管家帶走了。”公孫天竹想了想,覺得這事還是有必要跟孃親說一聲,好讓她心裏有個底。
“膽子這麼小”公孫纖兒有些詫異,她還以爲惜花休息個兩三天,又會恍到妖孽面前扭她那水蛇似的小蠻腰,風情萬種的撩發,拋媚眼。
沒想到竟然被嚇到不惜裝病離開了。
這般說來,自己豈不是沒辦法再聽到妖孽一本正經的道她們如何如何了
一想到日後連這小小的樂子都沒了,公孫纖兒頓時覺得人生各種黑暗。
公孫嘉佑和公孫嘉華兩人的腦子啥時候纔會正常啊她要和他們再戰三百回合
他們不同她撕逼,這日子咋過
公孫天竹有些無語,他都不知道要說孃親什麼好了,不久前才爲了一個煉藥師的死,差點入魔。
如今,她的舉動又大大的出人意外。
百里燁華側眸望了她半晌,老生常談的提議,“修煉吧。”
惹得父子兩人黑線滿頭,她這到底有多不想修煉啊
公孫纖兒這邊深感無聊透頂,公孫嘉佑的後院卻熱鬧極了,或者說公孫家高層最近的後院,都格外充滿生氣。
寧氏自持着女主人的身份,奈何四位年輕貌美的美人兒並不買帳,甚至結盟聯合起來,抵制她。
一個二個在公孫嘉佑的耳邊吹枕邊風。
寧氏如今的日子很不好過。
一邊是青春貌美的年輕美人,一邊是人老珠黃的寧氏,美人夜夜吹其枕頭風,哪怕公孫嘉佑原本並未曾有喜新厭舊的心思,對於不寧氏也有了幾分厭意。
如果不是寧氏強行按捺住,沒同公孫家中其他夫人那般鬧騰起來,只怕早被公孫嘉佑徹底生厭了。
這是她的聰明之處。
寧氏這般忍耐,不過是在等人,在等她的哥哥,在等她的女兒公孫芙。
任憑四個小婊砸在她面前揚威耀武,都不爲所動。
寧氏左等右等,望眼欲穿之際,總算等到孃家哥哥上門。
對着前來撐腰的孃家哥哥,寧氏好一通哭訴。
聽完妹妹的哭訴,寧氏哥哥憤怒不已。
然而,腦子迴路同樣奇葩的他,不去找公孫嘉佑這個妹夫算帳,質問他爲何負了他妹妹,反而在隔天一早,帶着昨夜讓人連夜買來的美人兒上了墨韻閣。
對於特意上門砸場子的人,公孫纖兒表示熱烈歡迎。
她伸了個懶腰,站起來笑眯眯的道:“總算有事可做,不用聽你們父子的叨嘮了。”
公孫天竹無語的望着她,“孃親,我和爹爹只是在向你科譜修煉的重要性”
說得好像他們是話嘮似的,如果不是她是他孃親,他還懶得嘮叨呢。
奈何,公孫纖兒一眼就識穿了他的假正經,“別說得你好像不興奮一樣”
與公孫家撕逼這種事,小竹子絕對比她還要熱衷,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額”正中紅心的公孫天竹啞火了,撓着腦袋嘿嘿直笑,“這不是想爲孃親出氣嘛”
“走,下去看看是哪隻狗在叫”公孫纖兒也沒再揪着不放,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扭頭鄭重的要求,“妖孽,你別出場”
每次妖孽一出場,什麼戲都完了,沒得唱。
已經起身,正欲跟上卻被嫌棄的百里燁華,驀然生出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對爹爹,如果我和孃親沒有危險,你千萬不要現身”在這事上,公孫天竹難得的和公孫纖兒站在了同一陣線上。
爹爹還是保持他的神祕比較好,不然每次戲還沒唱起來,就已經結束,太沒勁了。
被母子倆嫌棄的百里燁華眼一掃,輕哼一聲,沒說什麼坐了回去。
公孫纖兒與公孫天竹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吐了吐舌頭。
搞定妖孽,母子兩人直接下了樓。
出了院子一看,只見寧氏嫋嫋站在一名玄衣男修的身後,一旁還有四名水嫩嫩的美人兒,杜仲站在一側。
玄衣男修年紀四五十歲的模樣,玄衣白髮,身軀凜凜,相貌堂堂。
一雙眼睛透着無限寒意,兩道劍眉渾如刷漆。
公孫纖兒覺得對方有些眼熟,偏偏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你就是那害我妹妹傷心欲絕,整日以淚洗面的小賤人”玄衣男修說完,上下打量。
淡藍色素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
三千青絲散開,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最另人難忘的卻是那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淺淺一笑,青澀中顯現出絲絲嫵媚,勾魂懾魄,似嫡仙般風姿卓越傾國傾城的臉蛋,彷彿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般,令男子遽然失了魂魄,。
只見她嬌容一冷,美眸往杜仲一橫,厲聲喝斥,“哪來的惡犬還不給本小姐攆出去”
杜仲有些爲難的看看這個,瞧瞧那個,暗悔自己爲何接了這個差事。
“竟敢罵老夫是狗”玄衣男修面上一黑,彷彿化不開的濃墨。
公孫纖兒“撲哧”一聲笑了開來,“我可沒指名道姓,你非要對號入座,我有什麼辦法”
去就準他罵自己小賤人,不準自己嘲諷他是狗標準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不過,智商貌似不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