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靈看着杜婉怡手上端着的那杯水冒出來的熱氣,嗓子痛得越加厲害,人也越發地昏沉。
她有點提不起精神:“不知道您想找我談什麼事情。”
“當然是跟御深有關的事情。”杜婉怡婉約一笑,“我手上有份重要的文件西,着急交到他手裏,所以來找你幫忙。”
說着,杜婉怡從名貴手袋裏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通過桌子推到喬靈面前。
喬靈看着那牛皮紙袋,沒有動:“我雖然是薄御深的未婚妻,但是我現在畢竟還是喬家的人,是外人。既然這是很重要的文件,您還是找更加熟悉可靠的可能比較好。”
杜婉怡臉上的笑意淡了點,但還是笑着的。
她解釋說:“最近集團裏的事情太多,我身邊可靠的人都外派了出去。而我自己馬上也要去一趟外地,我想着去機場反正要經過這裏,就過來碰碰運氣。沒成想,我和你還真是有緣分。”
如果是要去機場,那確實是會經過薄御深的這套公寓所在的小區。
因爲看過杜婉怡的很多張照片,其實喬靈算是認識她的,知道她是薄家現在的女主人。也是她未來的婆婆。
喬靈想了下,找不到理由再拒絕,只好點了點頭。
杜婉怡滿意起身,她又看了眼腕錶:“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立刻替我將文件給御深送去。”
“這是地址。”她又從錢夾裏抽出一張紙片。
喬靈接過,看了看:並不在市區。
“御深最近在忙房地產方面的事情,他今天去視察工地了。”像是看出喬靈的疑慮,杜婉怡再一次解釋。
“好的,我這就給他送去。”喬靈腦子昏沉,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杜婉怡推開門,走了。
喬靈事先給薄御深打了個電話,電話是薄御深的助理左軒接的。
喬靈本想問問牛皮紙袋和杜婉怡的事情,但一想到左軒肯定不會願意談及薄御深的私事,就算了。
喬靈只跟他確認了薄御深的位置後,上樓加了一件毛衣、又換了一件長及膝蓋的羽絨服,這纔拿着那封了口的牛皮紙袋出了門。
而工地這邊,左軒接完電話以後對身邊冷眸站着的男人彙報:“喬小姐剛詢問了您的位置,大概是要過來一趟。”
薄御深滿臉冷貴,押了一口煙後才嗤笑:“追得這麼緊,她就這麼着急”
先是將自己的被子抱給他蓋、自己放着公寓裏那麼多被子不用、躺在沙發上睡覺裝可憐、作秀,還把受傷的手故意露出來給他看。現在,又迫不及待地跟到這種地方
呵。這個小女人。
而左軒想起昨晚明明沒有喝醉、卻吩咐自己把他送回家讓喬靈照顧的薄御深,再看了眼面前這個脣含戲謔的男人,自然什麼都沒說。
因爲路途太遙遠,喬靈讓成釜聯繫了他熟識的出租車司機來接她,花費了兩個多小時纔到達薄御深所在的那個、一眼都望不到頭的工地。
工地所在的地方是郊區,氣溫比市區更低,喬靈本就感冒了,被那刺骨的冷風一吹,人都有些站不穩
出租車司機望了眼那工地,有些憂心:“小姑娘,你這進去,我得在這兒等多久呢”
其實工地裏面是可以通車的,但司機不願意進去。
喬靈聽出了司機的意思:“您先回吧,不用等我。我待會兒坐我未婚夫的車回去就可以了。”
“那對不住了哈,我這跑出租耽誤不起時間。”司機馬上喜笑顏開,調車走了。
喬靈搓了搓手,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又給薄御深打了個電話。
這次倒是薄御深自己接的了。
“我已經到工地外邊了,你在哪兒呢”喬靈用手捂着嗓子那裏,生疼。
“你過來幹什麼”男人的不悅太過明顯。
“是這樣的,你媽拿了一份文件讓我送過來,說是很緊急很重要。”
薄御深沒說話。
“薄先生,你在聽嗎”
“我媽在20年前就死了,你又是怎麼從她手上拿到文件的”
喬靈僵住:不只是因爲男人毫不加掩飾的濃烈陰戾,也因爲他說的這句話。
他的媽死了20年前
那一直作爲薄家女主人存在的杜婉怡
喬靈嚥了咽口水,緩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開口:“是杜婉怡女士讓我過來的,她讓我把這份文件親手交到你手裏,所以我就來了。”
她必須解釋。
雖然她不想和薄御深過於親密,但也絕不想惹怒他、給自己找麻煩。
但喬靈並不瞭解薄家那些不爲人知的祕密,她這樣解釋,反而更糟。
薄御深跟杜婉怡的關係,杜婉怡在喬靈面前故意沒提。
“喬靈。”
聽到男人突然叫她,喬靈條件反射地答:“嗯”
“你就這麼想要薄家大少位置”男人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和溫度。
喬靈揣摩不到他的情緒,轉移話題:“薄先生,外面太冷了,你能告訴我你的位置,或者你派個人出來接下我,我們當面談,好嗎”
“設計師辦公室,既然是你自己要來,就自己找過來。”
喬靈看着被掛斷的通話,覺得嗓子更疼了。
她看着面前綿延的在建高樓,穩了穩神後還是走了進去。
即便是被羽絨服裹着,工地裏突然出現喬靈這樣一個身段窈窕容貌嬌美的小姑娘,工地裏幾乎所有工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其中,自然不乏非善意的打量。
喬靈挑了一個看起來老實敦厚一些、長得像成釜的男人問了路,這纔跟着她的指引朝設計師的辦公室所在的房子走去。
饒是邊走邊問,作爲路癡又感冒頭暈的喬靈在裏面繞了快40分鐘才找到地方。
喬靈一眼看到正從房子裏出來的左軒。
明明她和左軒才第二次見面,可在這種情境下,喬靈卻像見到了親人般欣喜,忙小跑上去叫住了他。
見到了左軒,那就意味着馬上可以見到薄御深了。
儘管身體難受,但喬靈還是挺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