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靈主動挽上別的男人的手臂,也是他薄御深這個未婚夫從不曾享受過的待遇。
而她身上穿着的那條晚禮服,還是他親自給她訂的。她竟然穿來和別的男人私會
呵,這個女人。
“想管就去管,別拿人家的紅酒杯出氣。”霍西延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薄御深收回視線,目光落在自己捏着的杯子上。
的確,他因爲用力,手指關節都已經泛白了。
“明明只想用用這個所謂的未婚妻,偏偏連人家的思想感情也要干涉。”霍西延湊近他,邪氣勾脣,“我說薄公子,您是不是氣量太小了”
“這麼多好酒,也堵不上你的嘴”薄御深斜了他一眼。
霍西延聳聳肩,俊美邪氣像妖孽的臉上、表情輕慢。
沒了霍西延的聒噪,薄御深擡頭,不自控地朝之前喬靈和慕鄞離所站的地方望去。
但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慕鄞離帶着喬靈進了宴會廳深處,找到了他之前參演的那部電視劇的導演,跟人到了招呼後只簡單地介紹了喬靈的身份,就沒再說其他的了。
慕鄞離的本意是要好好將喬靈引薦給幾位比較知名的導演,但喬靈拒絕了。
一來她不想慕鄞離爲了她到處求人說好話。
二來,喬靈認爲,她已經20歲了,其實想要進入一個新的行業、特別是演戲這個行業,已經算大齡了。到底要不要進這個行業,她其實還在猶豫,所以打算順其自然。
如果有導演主動相中了她,那麼皆大歡喜,她就去努力。
如果沒有,那麼她就安安心心想別的出路。
藉着這個開端,喬靈跟着慕鄞離,又認識了好幾位別的導演和重要投資人。
喬靈雖然年輕,也鮮少參加這種上流社會的聚會,但是跟別的名媛或者明星相比,絲毫不相形見絀,很是從容大方。
晚宴行進到後半部分,喬靈將一些名導演、編劇和投資人都認熟了,也能偶爾跟他們聊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題。
在晚宴快要結束的時候,一位正在跟喬靈說話的編劇突然站起身來。
“這不是薄總嗎”說話的編劇在圈內很有名,是一位文質彬彬的中年大叔,叫王家銘。
聽到他的話,原本圍坐在一起的一羣人紛紛站了起來。
喬靈原本也準備隨着大流站起來的,但王家銘的那句“薄總”讓她猶豫了下。
畢竟這雨城姓薄的總,可沒幾個。
果然,薄御深的聲音很快在身後響起:“王編劇,請坐。大家都坐。”
薄御深雖然這麼說了,但在他落座之前,大家都依然站着。
而依然坐着的喬靈咬脣,暗道一聲糟糕。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冤家路窄
這下,她更不敢站起來了,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薄御深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大家都站着、唯她獨坐的女人。
雖然僅僅是一個背影,但他立馬就認出了她。
那個座位坐着的人覺悟很高,立馬讓開請薄御深坐了。
薄御深拉開椅子在身旁坐下來之後,喬靈將頭埋得更低了。
“坐。”薄御深惜字如金。
大家這才紛紛坐下。
一衆名導加投資人頓時熱絡起來,但話題無非就是圍着薄御深的。
喬靈想着反正都被撞見了,乾脆跟薄御深實話實說,但其他人實在太熱情了,她根本找不到機會。
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一時安靜點的時候,喬靈馬上轉向薄御深。
“薄先生,我”
“對了,秦導,你上次拍的那個電影具體什麼時候上映”一直沉默着不怎麼說話的薄御深突然問起了對面一個男人。
喬靈咬牙,把話嚥了回去。
等到他們聊了十幾分鍾後,喬靈又找到一個機會:“薄先生,其實我”
“王編劇,聽說你最近手裏有個不錯的劇本,找到中意的演員了麼”薄御深再一次無視了喬靈,主動跟王家銘說起了話。
喬靈再咬牙,再把話嚥了回去。
薄御深都在這兒坐了近半小時了,眼鏡斜都沒往喬靈身上斜一下。
就算她主動說話,他每次都恰好要跟別人說話而打斷她。
明明他和她離得這麼近,兩人的手臂偶爾都會碰在一起,她甚至能聞見他身上那好聞的草木氣息。
她算是看出來了,薄御深就是故意的
喬靈斷定,薄御深還在爲照片的事情跟她生氣。
她也不試圖和他說話了,就靜靜地坐着聽他們聊天。
後來薄御深手機響起來,他纔跟衆人說了聲“抱歉”,便起身走了。
而王家銘編劇是個心細的人,敏銳地覺察到喬靈與薄御深之間關係不一般。
慕鄞離跟他想要接觸的那個導演從休息間回來的時候,喬靈這邊的人已經散完了,只有喬靈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坐在那裏。
慕鄞離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很自然地圈住她的肩。
“我才離開這麼一會兒,你就想我想得這麼厲害”
喬靈掀起眼皮兒看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怎麼樣有沒有導演或者編劇對你表現出興趣”慕鄞離又問。
說起這個,喬靈更沮喪了,搖了搖頭後站起來:“算了,你送我回家吧。”
慕鄞離也沒再多說,替喬靈披上羽絨服後就圈着她去了車庫。
大約20分鐘後,車子停在薄御深的公寓樓下。
慕鄞離將這高檔小區環視了圈,斂眉盯着喬靈:“你到這兒來幹什麼”
“我哥不是住院了麼,我沒地方住又不可能去擠成大叔的單身公寓,只好暫時住朋友家唄。”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慕鄞離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幾秒,最後才下車,繞過車頭替喬靈拉開車門。
“你上樓,到你朋友家了給我來個電話,我再離開。”
說這些話的時候,慕鄞離單膝跪地,捏住喬靈的羽絨的衣角,替她拉好拉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