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未婚妻又跟女朋友這種存在完全不同。
薄家那麼大的家族,如果是薄御深交了個女朋友,他們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
可喬靈既然已經成了未婚妻,那
“白夜”白月伶突然出聲,打斷了白夜的思緒。
白夜回過神,看她。
白月伶鬆開他的手,低頭,明顯地不開心。
她說:“我知道我倆之所以會在一起完全是一個意外。如果如果你心裏那個人還是喬靈,那”
白月伶聲音一澀,轉過身去擦眼淚,用哭音說完了剩下的話:“那你去找喬靈吧,我沒關係的,本來一開始就是我的錯。”
白夜想起那晚的事情,心頭一軟,將白月伶抱進自己懷中,放柔聲音:“那晚的事情你也是被迫的,若真要怪,我的錯倒是多一些。”
白月伶不說話,只是低低地哭。
“好了好了,別哭了,好不好”
白月伶擡起頭來,眼角還掛着淚,卻要笑,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她又滾出幾顆眼淚來;“那你答應我,以後不準再像今天這樣關心喬靈了,以後也不準主動去管她的事情。”
“好了好了,我們回家喫飯,別讓你家裏人等急了。”白夜拍了拍她的肩。
白月伶神色一黯,下一瞬她拉住白夜的衣服:“白夜,你答應我。”
白夜默了下:“好,答應你。”
從咖啡館到江山名邸這一段路,喬靈一直閉着眼睛靠在靠椅上,安靜。
但誰也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薄御深和白夜,終究是打了照面。
這速度,比她預期的時間要快上太多。
他們不僅打了照面,白夜還知道了她喬靈現在已經是薄御深的未婚妻的事實,薄御深也知道了她喬靈竟然還與一個白夜有過糾纏的事實。
只要這兩個男人中任何一個察覺到異常而着手去調查,那麼距離她冒名頂替成爲薄御深的未婚妻的謊言被揭穿,不過是朝夕之間的事情。
而舅媽上次打給她的50萬醫療費已經所剩無幾,如果喬燕京還是無法醒過來那後面的醫療費用又該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主動跟薄御深承認自己的身份,那薄家這麼大的家族被戲弄,他們會善罷甘休嗎薄御深這樣心思深沉又驕傲慣了的男人,又會放過她喬靈嗎
好累。
真的好累。
同樣坐在後座的薄御深第三次轉眸過去看一路閉着眼睛、連姿勢都沒有變過的喬靈。
他盯着她看了大約三秒鐘,然後視線下移,落在她十指緊扣的一雙手上。
駕駛座上在開車的霍西延通過後視鏡時不時觀察薄御深的神色,臉上玩味的神情越發地深濃。
車子在薄御深的公寓樓下停下的時候,喬靈正在想該找個什麼理由自動“醒過來”好下車,身邊的車門就被拉開了。
她的眼皮動了動,剛想睜開,一道暗影卻突
然罩了過來。
下一瞬,她整個人都被男人撈進了懷抱。
她知道是薄御深抱了她,如果她貿然睜開眼睛,她這種時候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索性繼續裝睡好了。
霍西延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橫在車窗上,對着薄御深的背影朗聲問:“薄總,明天您什麼時候出門”
薄御深停住腳步,側身,眯眸看他。
霍西延邪邪地勾着脣角:“我這兩天有空,可以給你當免費司機,怎麼樣”
薄御深跟霍西延多年,知道他不過是邪妄成性,想要藉着當司機的由頭看他的笑話,所以不理他,轉身往電梯走。
從下車到坐電梯到進入公寓大約五分鐘,薄御深全程抱着喬靈,一直都是腰桿兒筆挺,闊步如風,連手指頭都沒動一下。
喬靈心裏難過,還是抽時間在心裏嘀咕了句:軍官就是不一樣,體力好,姿勢正。
嘻嘻想了想這句話,又好像覺得哪裏不對好像很污。
心裏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喬靈蹙了一路的秀眉不自覺地舒展開了些。
“準備裝到什麼時候,嗯”
冷不丁的,薄御深幽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喬靈的睫毛顫了下,然後緩緩地打開來。
她彎脣對薄御深笑:“被你發現了。”
說完了,喬靈雙手撐着他的胸膛,就要下地。
薄御深的手臂缺如鐵一樣桎梏着她,依舊將她固定在自己懷裏。
喬靈擡頭看他,也大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主動作起解釋。
她語調淡淡地,帶着若有若無的惆悵:“以前讀書的時候認識的,後來在一起了。他是我的初戀,但是後來劈腿了。哦,你今天看到的那個穿粉色大衣的女人,就是她的新歡。”
喬靈沒有說謊,但她避重就輕,把有些東西說得很模糊。
她其實很猶豫。
一方面覺得自己如果主動跟薄御深坦白了的話,那麼她自己、她哥哥,還有舅舅舅媽一家,後面究竟會得到薄傢什麼樣的報復,她難以想象。
但另一方面,如果她現在不主動跟薄御深坦白,薄御深遲早會知道真相。而且,如果她是不打自招,薄御深會不會還念及一點相識之情
就在喬靈走神的時候,薄御深一雙深眸,緊緊地碾着她。
喬靈感覺到他的盯視,扯出一個敷衍的笑容:“如果不是因爲有這麼個初戀,家裏將我嫁給薄先生這樣的人中龍鳳,我肯定不會像之前那麼抗拒你。畢竟,一般的女人都抵擋不住薄先生您這樣的男人的魅力。”
“意思就是,現在不抗拒我了”薄御深突然接話。
喬靈愣了下,不明白薄御深的重點怎麼會在這兒。
但她仔細想了下,自己現在好像確實沒有那麼抗拒薄御深了。雖然說不上原因。
於是她很老實地點頭:“沒有最開始那麼抗拒了。”
那就是還是抗拒。
薄御深扯脣笑了下,抱着她往樓上走。
今天的薄御深這麼反常,喬靈隱約有種很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