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愣住了，認真端倪着瞿語的規模，彷彿想要看出瞿語話裏面的真實性，而另外一塊剛夾起的排骨被孫明喂進了鼻子裏。
說這話，很不瞿語。
“大人。”瞿語被孫明盯了發慌，頭埋低，大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晚上大人可以來瞿語房間……”
“額！”孫明驚醒過來了，趕緊說道：“喫飯，喫飯……”
直接把話題給掠過。
若是換以前的孫明，被這麼撩撥，還等什麼晚上，現在就可以了。
但那終究是以前啦，現在經歷了紅塵滾滾的孫明，更加的明白情字難欠的道理。
瞿語沒有再說什麼了，埋頭細嚼慢嚥的喫着菜。剛纔那兩句露骨的話已經把她的勇氣給耗乾淨了。再讓她說什麼，是做不到的了。
一頓飯這麼尷尬中過去，孫明起身將牆壁上的油傘給取了下來。
看着窗外依舊嘩啦啦不停的大雨。瞿語不解，“這麼大的雨，大人要去哪裏？”
“給一些人機會。”孫明回了句讓瞿語並聽不懂的話，就撐開傘出門而去。
不多時，都尉府十數騎破門而出，皆是披着斗笠，任由斗大密集的雨珠拍打，身上自帶一股肅殺之氣。
大雨天，孫明親自帶着人馬到赤龍城裏面那些大商鋪裏收管理費，也不廢話，就是兩個選擇，交還是不交？
交的儘快帶着仙晶給送到都尉府，不交的，孫明也不廢話，折身就走，絕不逗留。
同樣的時間，每座城池都在上演着同樣的劇情。大雨滂沱，卯辰兩路已經末路五城的千戶親自上們要管理費。
每座城池裏面能夠被稱爲大商鋪的並不多，沒超過三十家，走馬觀花一圈下來，天都沒有黑。
雖然鬼厲已經十年沒有出手過，但是淫威尤在，親自跑一趟還是有效果的，又有十家同意交管理費，其實就是保護費。
這樣一算下來，城裏的釘子戶就沒有幾家了，只剩下幾處背後真正有能量的商鋪了。
今天大雨似乎並沒有止住的意思，依舊嘩啦啦的下個不停，地面的積水已經可以蓋過鞋面。
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孫明從龍駒上下來，身後的十餘士卒依次下馬。
此時孫明全身已經沒有半點乾的，猶如落湯雞一般狼狽。
頭髮溼漉漉的披在臉頰上，面色冰冷的瞧看着已經起了燈火，有了客流的天香閣。
這是最後一家了。
手下上前提醒，“大人，這是都統大人的產業，我們以前都沒有收的。”
孫明冷笑一聲，“現在開始，收了。走！”
一行人暢通無阻的走進天香閣裏面，十幾人駐足的地毯上，頃刻就打溼了一片。
“啊……”
孫明幾人如今的模樣的確是駭人，又是帶甲在身，頓時將裏面的客人姑娘們給驚的如鳥獸散開。
“你們是誰手下的人，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識相點，趕緊滾出去！”有文芳撐腰，老鴇並沒有太客氣，從二樓下來尖銳的聲音就是一頓猛喝！
孫明緩緩的他擡頭，這張熟悉的面龐暴露在空氣中，驚的老鴇一個激靈，倒退半步，微微有些害怕，“鬼、鬼大人，你怎麼來了。這風塵僕僕的，是鬧哪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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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出來迎客了！”
這老鴇的臉就像是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
孫明冷聲道：“不必了，本大人不是來喝酒的。”
老鴇臉色微微一變，“那鬼大人此次過來是……”
“保護費，本大人親自來收保護費來了。”孫明也沒有心情廢話，連管理費都不扯了，開門見山。
知道了孫明的來意，老鴇臉上堆積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嘲諷。以前你鬼厲風光的時候，也沒敢來我天香閣收保護費。現在虎落平陽，都是一個將死之人，還有這脾氣？
陰陽怪氣的譏諷，“大人吶，你是不是搞錯了，赤龍城可沒有到我天香閣收保護費的規矩。”
“規矩是本大人定的，今天起就有了。本大人不喜歡話說兩遍，只問你一句，這保護費給，還是不給？”
“給……”老鴇被孫明盯的發慌，一想起天香閣是都統大人的產業，心裏就莫名的有了底氣，“給你大爺，鬼厲，老孃給你臉叫你聲鬼大人，不給你臉你特麼什麼東西，不過就是都統大人的一條狗，得瑟什麼勁兒啊！”
老鴇罵的痛快，一樓大廳裏面的客人姑娘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都在笑話鬼厲這個虎落平陽的傢伙。
換成以前，包括老鴇在內，誰都不敢這麼對鬼厲。
可是如今，這傢伙已經板上釘釘的死人一個，都統大人也不可能繼續關照這傢伙，還有什麼好怕的？
孫明臉色不變，“這就是不給的意思了？”
“是啊是啊，不給，鬼厲，你就說老孃不給你怎麼着吧？”老鴇非常作死的叫囂。
見這般辱罵孫明都沒有什麼反應，老鴇越發的膽大了起來。
“不怎麼樣，我們走！”孫明懶得廢話，帶着手下人就轉身準備離開。
這樣一來這些客人就更加的樂呵了，
“原來這鬼賊之名也不過是空穴來風罷了。”
“沒卵的慫蛋一個。”
“誰說的，沒卵人家家裏可有好幾個貌美如花的夫人？要是沒卵，那夫人給你樂呵？”
“要是很鬼厲被抄家了，這些女人送到天香閣來，再貴小爺我也得樂呵一晚上啊。”
孫明佇步回頭，“未請教？”
奚落的正興起的幾個傢伙突然止住了聲音，眸光有些害怕。人的名，樹的影，那怕如今鬼厲在他們眼裏註定了是一個死人，可還是忍不住膽怯。
膽怯之餘，又沒啥慫的了。
一個快死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
“城東王家，王龍！”
“西街寇家，寇飛！”
“……”
一報數，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背後都有儀仗，難怪敢這麼有恃無恐。
孫明點頭，“記下了。”
再不廢話，帶着人就進入了外面大雨中。
留下錯愕的衆人，就這麼完了？
不是應該放狠話嗎？
如何如何。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覺得，鬼厲真的快完了。被人這般奚落，都沒有任何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