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反派男配,攻成身退(文穿文) >第十八章 ·溫御修失蹤
    ♂nbsp; 只見這兒竟然是一家青樓,門前鶯鶯燕燕來往不絕,都兜着手裏的手絹,身子巴不得黏在客人的身上,曖昧地蹭來蹭去。

    容惜辭目光所及,一個藍衣人左攬一個女人,右抱着一個,正嬉笑着往青樓裏走去。

    容惜辭站在屋頂上看,眼裏都快噴出火來了,好你個溫御修,不來顧着我,反倒跑來這地方鬼混

    那藍衣男子身側有個男子,似是陪同他而來,正躬身邀請他進入青樓,嘴裏諂媚地喊道:“溫公子,快請,快請。”

    轟地一記悶雷在容惜辭耳邊炸開,雙手的拳頭攥出了發白的指節,原先還對那人寄予了點希望,如今看到他人都喊出那聲溫公子了,僅剩的一丁點兒希望都被擊得支離破碎。

    容惜辭心頭便如同被烈火灼燒一般,恨恨地翻身一躍,跳落下房頂,直接就要衝進青樓,逮住溫御修。

    哪知剛到門口,他便被人阻了下來。

    “喲,我說這位公子,您這身行頭,是要來尋姑娘的麼” 門外的老鴇一擺手中的團扇,略顯福態的身子就這麼一站,便攔住了容惜辭。

    容惜辭一頓,堪堪退了一步,目光遠放,只見目光所及之處,那藍色的身影竟不見了蹤影。

    他一急,便要生生硬闖,然而老鴇可不是吃閒飯的,她把手一揮,幾個壯漢打手便走了過來,氣勢洶洶地抱胸看着他。

    容惜辭望着眼前這幾個高大威猛的人,眉頭都皺緊了。他的身份特殊,如今又是逃難之時,萬不可輕易暴露身份,因而這強行闖入,只會引起他人關注。他探手到了懷裏,方要取出銀票,卻又忽地頓住了。他此時方想起來,他的銀票上有方家的印記,若是使出來,指不準會被發現,而他身上帶的銀兩不多,平日裏嫌重,都是交給溫御修的。這下,他可沒轍了,眼看着人就在眼前都抓不到,氣得他牙癢癢的,暗暗跺了跺腳,轉身便離去。

    方走出門幾步,他眼珠子一轉,便翻身而上,趁夜從青樓後院進了去。

    他環顧四周,趁着無人,便翻過幾個圍牆,到了膳房附近。此時,恰巧有個大廚端着一壺酒,遞給一個小丫鬟:“送給溫公子。”

    容惜辭一凜,趁着小丫鬟遠離膳房時,快速躍到了她的面前,在她失聲尖叫前,捂住了她的嘴:“不許喊,告知我溫公子的雅間在何處,不若,”他扣手到了丫鬟的脖頸,“我殺了你”

    小丫鬟被嚇住了,哆嗦着身子連連點頭。容惜辭遲疑了半晌,看到她目光中的堅定,才緩緩移開捂着她的手。從她那打聽得出溫御修所在後,他當即便縱起身子,翻身遠走。

    循着那丫鬟所說之處,他翻身來到了那雅間的房頂,落穩步子,便蹲了下.身,輕掀牆瓦,投目下望。

    但可惜,容惜辭只能看到屋內之人的身形,面目卻是看不清。只見裏頭不但有溫御修一人,還有兩個環繞在他周身的姑娘,和另一個陪同他進來的男子。兩人一邊摟着鶯鶯燕燕飲酒,一邊高聲對談。

    “溫公子,我聽聞今日你們連同盟主一塊兒去圍剿了一人”

    “不錯,那人很快便被我們打落水中,不見了蹤影,不過憑他重傷的程度,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藍衣公子方一開口,容惜辭便聽出了對方不是自己所尋之人,暗歎一聲,心裏也不知是喜是憂。喜的是溫御修沒有來青樓這裏同別個女子摟摟抱抱,憂的是溫御修又去了哪裏。

    他動了動身,正要抱憾離去,卻聽底下兩人對話又起,將他吸引住了。

    “哦也不知那人怎地惹到了方盟主,竟由得盟主他派幾方人士追殺。”

    “嗤,還不是那人帶走了盟主最得意的男寵。私自帶走人,還不得落得被人追殺。只是可惜,雖尋着了那個人,但是盟主的男寵還是找不着。我們將那人殺得快死時,故意放了他一條生路,本想着他會歸去尋那男寵,豈知他竟引着我們去了護城河的橋邊,還妄想殺了我們,哼,簡直做夢這不,他反倒被我們打成重傷,落水了,現下,只怕是一具水中浮屍咯,哈哈哈。”

    容惜辭的指尖愈發冰冷,此刻,他竟被這消息駭得渾身顫抖。這話中所說之人與他和溫御修極其相似,但卻有些不同。不會,那落水男人不會是溫御修的,他兀自在那安慰着自己,卻不知越是安慰越是心慌,牙齒都打顫起來。

    而這時,底下的話便如一盆冷水在他頭上傾盆而下,兜得他渾身冰涼,連呼吸都帶着絲絲寒意。

    “哦卻不知那被殺之人是誰,這男寵又是何人”

    “呵,這男寵是何人我便不知了,方盟主也未說,只說了那落水之人的名姓,喚作溫御修。”

    溫、御、修,短短的三個字便一個晴天霹靂在容惜辭腦海裏炸開。

    他渾身一顫,溫御修死了,被他們殺死了,這便是他沒有出現的真相

    他顫抖着站起身,踉蹌了幾步,原來,他不是回去他的地方了,而是死了,連讓他救治的機會都沒有了。

    容惜辭呆呆地倒退幾步,眼神裏空洞無神,下面再談什麼他都沒仔細聽了,他也沒有興趣,他此刻只想着那個人,那個會掛着一抹痞子笑容的人。他翻身躍下,發狂般地奔回了自己的房間,收拾了東西,正想尋個僻靜的地方,等待自己死去,而後去他的世界找他。

    然而,方一動手,便聽叮的一聲響起,一塊玉佩掉落在地。他呆呆地撿起玉佩,沒有意識地反覆撫摸上頭的紋路,此刻他才發覺,溫御修在他心裏,竟種了那麼深的位置,讓他拔之不去。他想到了很多很多東西,那是一種在別人身上得不到,而溫御修卻不經意間給予他的東西,心頭驀地一顫,腦海裏浮現了溫御修的模樣,那嘴角的一抹痞氣,印染了他俊俏的臉龐。

    不自覺地,容惜辭也勾起了一抹笑容,伸出手去,想去抱着那個人。然而,雙手一環,便落空了。

    他幡然驚醒,溫御修已經不在了。眼底忽地泛上了澀意:“混賬,你個混賬”

    他黯然一怒,便收拾起自己的包袱,衝了出去。他要去尋他的屍首,他要尋他的屍首

    他衝到了城鎮裏唯一的護城河,左右環顧,發現這河水波瀾平漪,沒有紋動。他四處低頭尋找,看看有何蹤跡,然,一樣東西霸道地闖入了他的眼簾,將他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那是一把扇子,一把獨特的鐵骨扇,正靜靜地淌在水中,隨着河水的輕漪浮動,慢慢地被衝上岸邊。他呆愣地走過去,輕輕將其拿走,這扇滴水不漏,也並無損傷,但是上頭的血跡雖被水沖刷,但仍清晰感覺得到。這把扇子,似開非開,並未完全打開,也並未完全摺疊。

    撿過這把扇子的一刻,容惜辭腦海裏有什麼浮現。他呆呆地仰頭,看着上頭那過河的小橋,一瞬間零星片段拼湊:溫御修被衆人追及,掠到了橋上,卻驚見兩路人包抄而至,將其重重包圍,他舉扇攻擊了數人,卻漸漸不敵,鮮血滴落,融匯入河中,在最後的一刻,他黯然一笑,生生受了一掌,翻身掉落河中,那把扇也隨之掉到河面,漂浮至了岸邊,而他人則隨波逐流,不知去了哪兒。

    容惜辭苦澀一笑,心裏竟是苦得不知該如何表達。

    他呆呆地站起,撫摸着扇上頭的紋路,背起了包袱,便沿着護城河一路奔下去,哪怕只是一具屍首,他也要看到

    他一路沿着護城河跑着,一路尋找,明知道希望渺茫,他也不肯放棄。可是天亮了,日出了,平淡無波的護城河裏也沒露出一絲死人的長髮,沒有他的蹤影,沒有

    長長的護城河圍繞着城鎮而流,流域之廣,莫可名說。他已不知順着漂流的方向找了多久,可日落了,他還是沒有找着,沒有。

    他絕望地跪倒在了岸邊,在心底悽絕一喚:溫御修,你究竟在何處,在何處

    他趴伏在地,想流淚,卻發覺乾澀的喉嚨裏發不出聲,一天一夜未喫東西,未進一滴水,只是在盲目的尋找,麻木的搜尋。他的喉嚨早已幹得難受,如今天氣正涼,秋風肆意,正不斷吹熄着他僅剩不多的體力。

    他緩緩地抓起手上的岸沙,看着它們在指縫間流走。他悽絕一喚,竟怵地拔出了手裏的鐵骨扇,亮出了上頭的刀片,正要從自己的腹中刺下了解性命,而後去他的世界尋他。

    但,觸到衣裳的一刻,他停下了。誰言要好生活着,愛惜生命,誰言想看到明日的陽光轉念一想,興許溫御修還活着,因爲這扇子還在這裏,並未消失。可這安慰卻是如此的無力,呵呵,他笑着站了起身,收好了溫御修的扇子,搖搖晃晃地走了。

    他宛如行屍走肉一般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爲防他人發覺,他是從窗臺躍上進的房。他把自己丟到了牀上,抱着溫御修睡過的枕頭,汲取上頭還未消散的氣息,沉沉睡去。

    他不知這一覺睡了多久,似是天荒地老永不停歇。他多渴望一睡不醒,再睜眼時,便到了現實世界裏,而後魂體飄蕩,去尋溫御修。

    然,夢終有醒的時候,當一陣古怪的風吹來時,他便怵然驚醒。方一睜眼,便看到自己的牀頭前立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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