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視線匯聚在中間母子和小魂淡身上。
看戲的,嘲笑的,還有對小男孩兒遇母不淑憐憫的各式各樣。
對唐魏晉抱不了好感,但看着他圓圓肉臉上明顯害怕的表情,小魂淡終究還是心軟了。
懷着十三四歲小姑娘對世界充滿善意的同情心和不忍。
半晌後。
裸露的小腿邁步優雅,小姑娘走到剛纔那個服務生面前,禮貌問着要了張餐巾紙,折身再次返還。
她站定在呆滯未回神的狼狽貴婦跟前,伸手將摺疊工整的紙巾遞過去。
漂亮的小臉掛着與男神如出一轍的雲淡風輕,她明亮的眼眸一片清明。
一個人究竟要自卑到什麼程度,纔會在本就處於弱勢的小動物身上尋求優越感,纔會不停強調自己的身份,背後的所謂的唐家
“你可以評判我,但請你自己先以身作則,”小姑娘頓了頓,波瀾不驚地繼續,“你還帶着兒子,應該爲了他思考一些你的做法,究竟叫有權有勢,還是叫寡廉鮮恥,擦擦吧”
“擦什麼擦”
橫空而出的一隻手猛地將小魂淡手臂整個甩開,唐媛靑一副護短的姿態將自己嫂嫂拉起來。
斂了斂神色,她故意放大的聲音讓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包括媒體。
“是我不好,我們就不該來受這氣,”唐媛靑聲音忽然軟下來,秒變嬌嬌柔柔不勝和風,“我明明知道自己和寧缺曾經的關係,還非要來湊熱鬧,寧家人那我出氣也是正常的,但也不該拿唐家人出氣啊”
小魂淡一愣,便見唐媛靑連連搖頭,作勢要離開。
“連我們家魏晉都跟着受委屈,看到狗狗可愛想陪着玩一會兒,主人硬是不讓,”愛憐地摸摸侄兒圓滾滾的腦袋,唐媛靑接着道,“見狗狗失足要掉進池子,寶貝讓媽媽去救,竟被主人錯看,還當場潑紅酒”
“這寧家我們惹不起,這婚禮我們待不下去,我們走吧”
“嗯,”貴婦陰毒剜小魂淡一眼,接過小姑子遞過來的紙巾,嫋嫋扭臀。
兩人異口同聲:“小祖宗今天真美,和白蓮花一樣。”
如果不是後面潑紅酒三個字,小姑娘近乎不敢相信
那個主人,是自己
一些一知半解,一些縱觀全程,圍觀羣衆中又響起低低淺淺的議論。
不乏“寧家仗勢欺人”“唐媛靑和寧缺”這類字眼。
小魂淡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不緊不慢再取一杯人頭馬,她攔在三人面前,毫無預兆揚手,潑到唐媛靑臉上:“剛剛你似乎在提醒我一人一杯才公平。”
“不好意思,”小魂淡眉眼彎彎,學着兩人的口吻,“白蓮花什麼都不知道,白蓮花只是小手一滑”
“不好意思,我也只是手滑。”唐媛靑仰面狠辣勾脣,倏然舉起手,塗着豔紅蔻丹的手掌向着小姑娘細嫩的臉蛋直呼而去。
未預料到的情況,小魂淡閃躲不及。
虛影一晃間。
“啪”
不知何時到的寧執墨擒住身高略矮的女人手腕,反手一巴掌衝臉而去,不帶憐惜,清脆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