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很快臨近期末,一考完試,學校基本上就空了一半。以前每年放假宋錦年都是在第一時間回家去的,可今年有點不大一樣,寇叔叔壓着不放人,讓他有點頭疼。

    老大不小的寇叔叔還拿出寇母來壓人:“我媽一直說要來看你,我就跟她說你要準備考試,現在全部都考完了,總沒有理由不見了吧。”

    宋錦年汗了汗,有點心虛:“那個我緊張”

    寇燃:“第一次難免的,反正醜媳婦早晚要見婆婆。”

    宋錦年:“”有這麼安慰人的嗎,怎麼越聽越緊張呢。

    這麼老拖着也不是辦法,畢竟是長輩,推辭多了也不大好。雖然寇燃話說得有點糙,但是理不糙啊,既然他已經決定和寇燃在一起了,早晚都是要見寇母的。

    宋錦年乾脆給奶奶打了電話,說學校這邊還有點事,要晚點回去。

    既然決定了要去拜訪寇母,那總不能空着手去。宋錦年掛了電話就拉着寇燃直奔商場,看架勢是要把商場搬空的架勢。

    寇燃哭笑不得,又沒辦法掙脫,無奈道:“你這是去見婆婆還是去慰問孤寡老人啊,真的沒必要買這麼多,我媽媽也不見得用得着。”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宋錦年很堅決:“那我就買她用得着的,反正得買。”

    寇燃:“”

    宋錦年雄赳赳氣昂昂的選了一通,然後就如同被針紮了一個小孔的氣球,慢慢的有點泄氣:“不買這麼多我緊張啊,萬一你媽媽不喜歡我怎麼辦呢”

    寇燃捏了捏他的臉:“你這杞人憂天的本事還真是不可小覷,我媽不喜歡我也不可能不喜歡你啊。”

    宋錦年眼睛一亮:“真的嗎,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寇燃:“我本來不想跟你說的,但是現在看來不得不說了。”

    宋錦年一副你快說的急切表情。

    寇燃指了指自己的臉,示意他用實際行動表示一下。

    宋錦年瞅了瞅四周,有點無言以對,這裏是商場啊,雖然這家店裏店員比客人多,雖然他們在不大顯眼的位置,但是要他在這樣的環境下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真的是而且他還是老師好嗎,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樣做真的好嗎

    算了,反正大家都不認識他們,他選擇向寇叔叔低頭。

    寇燃微微的側身低頭,角度正好是宋錦年可以輕易親到的大小。宋錦年閉了閉眼,狠心一墊腳親了上去。

    隨即就跟受驚的小鳥似的,刺啦一下和寇燃拉開了兩步的距離。眼角朝四周一掃,果不其然看到有兩個店員湊在一起,看着他們兩個掩嘴而笑。

    宋錦年:“......”

    寇燃眼角含笑,似乎對他的表現很滿意:“上次你給我媽的零食她說很好喫,還問我有沒有呢,我就把我的給她了。”

    宋錦年眨眨眼:“真的”

    寇燃:“如果我騙你你會再親我一下嗎”

    宋錦年臉蛋紅撲撲的,心情也很愉悅,沒有剛剛那麼緊張了,聞言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啊。”

    寇燃訝異的挑眉,還以爲他會跳腳拒絕呢,誰知道竟然這麼軟這麼好說話。

    兩人買了一大堆東西就往寇母那邊而去,站在大門口,宋錦年深吸一口氣,道:“你看看我,我臉上有沒有什麼髒東西今天穿得還得體嗎不會顯得輕佻吧,會不會幼稚”

    寇燃忍不住笑:“這是誰家的小公子這麼帥啊,看得我眼睛都直了,要是有機會穿越回去,我肯定在你還是豆丁的時候就把你偷回家”

    宋錦年噗嗤一聲笑了,沒有剛纔那麼緊張了:“原來你喜歡養成啊。”

    寇燃:“什麼是養成”

    宋錦年有點想扶額,“離鶴大大,你好歹也是混網配圈的吧,竟然連養成都不知道。這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啦,到時候我給你推薦一個廣播劇啊,你聽了就知道什麼叫養成了。”

    寇燃:“”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才按了門鈴,誰知開門的竟然是家裏的阿姨。高阿姨看到他倆的時候還愣了一下:“小燃你怎麼來了,你媽媽今天不是去你那裏去了嗎”

    宋錦年:“......”好不容易纔做好心理準備,誰知道竟然沒能見到。也不知道會不會再而衰三而竭。

    寇母這點說走就走的風範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這下子換成寇燃驚訝了:“她什麼時候走的”

    高阿姨道:“今天一大早就走了,說是去看兒子兒媳婦呢。哦對了,這位是”高阿姨一臉慈祥的看着宋錦年,心裏大概知道他是誰了,但嘴裏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宋錦年被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阿姨好,我是宋錦年,您叫我小年就行了。”

    高阿姨笑得圓圓胖胖的臉上只剩下細縫一樣的眼睛:“你們過來的時候沒碰到她嗎,要不要進來坐會兒”

    寇燃笑道:“估計是出門太早的緣故,我們就先不坐了,我給她打電話。”

    兩人告別了高阿姨回到車上,寇燃電話一接通,寇母的聲音就從手機裏傳了出來:“你今天沒在家我現在正在你家呢。”

    寇燃:“我現在在你家。”

    寇母:“”

    寇母愣了一下,隨即道:“那不然你們等着我,我現在馬上回來”

    寇燃已經發動了車,聞言道:“不用了,你就在家裏等着吧,我們一會兒就到。”

    “我們”這兩個字如同劃了重點一樣瞬間被寇母get到了,她的聲音裏透着掩飾不了的興高采烈:“好,那我就先在家等你們。”

    寇燃那套房子她是有鑰匙的,原本不打算直接用鑰匙開門的,誰知按了半天的門鈴都沒人來開門,寇母只好掏出鑰匙自己進了門。一進門就發現兒子不在,原本在腦子裏預演的各種情節都沒辦法上演,弄得寇母覺得很是浪費。

    費心準備了好久呢,今天一大早還去燙了頭髮。

    寇母給寇燃打完電話就準備四處逛逛,她偶爾來這邊,母子倆說話喫飯的頻率也算比較高的。最近這兩個月她來的次數少了些,一來因爲她有點事忙,二來想着兒子談了戀愛,多給兩人一點獨處空間。雖然宋錦年來這邊的時間很少,但這個家裏的氛圍很明顯已經改變了。

    從剛剛進門開始,寇母就覺得家裏多了一絲以前不曾有過的人氣。寇燃訂婚以後她以爲他們兩個會住在一起,誰知道寇燃依舊一個人住,家裏的傢俱什麼的都顯得冷冷清清。這次來了以後,寇母發現,那些傢俱好像都有了生命似的。進門玄關處的櫃子上擺放着幾個寫意的青瓷花瓶,瓶身上寥寥幾筆勾勒出一支蓮花,花瓶裏插着幾隻不知名的花,花開得正好,清清淡淡的味道縈繞在鼻尖,看起來和瓶子意外的相契。

    進了客廳,這種感覺更強烈了,電視櫃旁邊的矮櫃上放着一個魚缸,裏面喂着幾條漂亮的金魚,水草隨着它們的遊動而飄來飄去。茶几上也放着花瓶,和玄關處的有異曲同工之妙。廚房和衛生間的窗戶邊掛着可以觀賞消遣的小花器,是一截細竹劈成的,裏面裝了一點清清淺淺的水,斜插着一枝綠蘿。廚房的窗臺上放置着一個扁平的瓷盤,上面三三兩兩的灑落着小米粒,大概是爲了喂這附近的鳥雀。更不要提陽臺上蔥蔥郁郁的各類鮮花綠蘿,虞美人,棣棠,石楠,花水木,鈴蘭,鐵線蓮,襯得整個房子都熱鬧起來了。

    樓上有一個空置的小房間也收拾出來了,房間中間放置着一臺精緻的屏風,屏風後面是書桌,上面擺放着文房四寶,筆架筆洗鎮紙宣紙香爐等物,平鋪開的宣紙上還寫着一句話,是蘇東坡詞中的一句:時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屏風右邊擺放着一套沙發,牆邊靠着若干木質書架,上面放置着各種各樣的書本漫畫。小房間有個門直接通向後面的花園,中間有個小巧的長廊,長廊裏擺放着修剪得很是隨意的松和山茶。出了小長廊就看到一個小水臺,青苔盆景置於旁邊,竹筒內有清涼的水慢慢滴落下來,在水臺裏蕩起輕快的漣漪

    若非親眼看見,寇母簡直不相信這是自家兒子那個冷冰冰的屋子了。

    寇母是知道自己兒子性子的,以前他哪裏有心思弄這些,現在一談了戀愛,整個人都變了。不過也有可能是宋錦年的手筆。不管怎樣,這都是讓人欣喜的改變吧

    在得知寇燃喜歡男人之後,寇母花了很長時間去了解這個羣體。社會對這個羣體褒貶不一,很多人談之色變,、艾滋等等是長期扣在這個羣體頭上的一頂帽子。這讓很多根本從來不曾瞭解過這個羣體、道聽途說的人對之嗤之以鼻甚至厭惡,這不得不說是這個社會的悲哀。就像柴靜所說的“我們的社會爲什麼不接受同性戀者”“因爲我們的文化裏,把生育當目的,把無知當純潔,把愚昧當德行,把偏見當原則。”愛情,應該是一個靈魂對另一個靈魂的態度,而不是一個器官對另一個器官的反應。

    一直到開門的聲音響起,寇母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中,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兒子這樣好的狀態了。

    大門打開以後寇母才從樓上下來,雖然早就見過宋錦年,但是還是被他的樣子給萌到了,這打扮穿着也太惹阿姨們喜歡了。

    宋錦年的臉在看到寇母的那一瞬紅了,他幾乎有點不知所措,但還算勇敢,溫文禮貌的跟寇母問好:“伯母好,我是宋錦年。您可以叫我小年。”

    寇母不動聲色的打量着他,心裏滿意得不得了,聞言詫異道:“難道不是媽媽嗎我還以爲你要叫我媽媽。”

    宋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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