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半夏聽着這些刻薄的聲音,怒火也漸漸燃旺。
她已經給他們活路了,是他們自己放棄這個機會的,那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說罷,凌半夏取出手機,放出了一段錄音。
剛纔她聽見他們三個這麼怒火中燒地議論江隴越,就知道有問題。
於是,她留了個心眼,把他們的話全部錄下來了。
這段錄音放出來,真可算是一道驚雷在這間屋子裏炸響。
上一秒還牙尖嘴利的幾個女生,全部悻悻地閉上了自己的嘴。
原來她不是來搗亂的,更不是來砸場耍潑的,而是要救自己丈夫。
江隴越都有些驚怔,不僅僅是因爲有人敢給自己下藥,還有她特意來救自己
三個人嚇得腿都軟了,全部癱在沙發上。
氣急敗壞的凌半夏,衝過去一把掐住魏勝寒的下頜,將他的頭仰起來,然後,把手裏那杯的酒灌進他嘴裏。
她只灌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則是給了旁邊的陳韜。
兩個男生又被酒嗆到,又被她抓得下巴生疼,模樣狼狽不堪。
有幾個女孩都嚇得渾身發抖了,沒想到這個女人竟有這麼強大的氣場
“砰”。
凌半夏把手裏的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裂的聲音把在場的女孩又嚇了一大跳。
而她則是一個轉身,瀟灑離開了。
“喂,等等我”
江隴越都來不及去找這三個人算賬,趕緊去追凌半夏。
“哥哥”
本來還想叫住他,江晴希卻沒想到,自己的麻煩已經來了。
“江晴希,你到底爲什麼要把你哥帶來”
“就是啊都是他害得我們,害我們成這樣”
“現在我爸爸被開除了,我們家破產了,你滿意了”
藥效上來了,這兩個男生渾身發熱,更是大發雷霆,指着江晴希罵道。
“本來就是你們自己不好,關我什麼事啊”
江晴希都被嚇壞了,可是也不是自己的錯聲音滿含委屈。
“晴晴,我們的同學聚會,你帶你哥哥來算什麼嘛”一邊的女生拉着江晴希的衣角,輕聲說道。
江隴越在包廂外追上了凌半夏,把她逼到牆邊,來了個壁咚:“這麼想我啊特意跑來找我”
“誰想你了我只是因爲”
因爲擔心他擔心江晴希沒腦子地說出什麼讓他發覺什麼真相
凌半夏話至於此,她不能說下去,不然就得告訴他一切了。
“只是因爲什麼呀”江隴越一臉壞笑。
在他看來,凌半夏這是不敢想自己也承認,然後還沒想好理由的表現。
凌半夏剛想說什麼,突然額間一抹溫熱。
他的吻落上來,讓凌半夏直接怔了。
一個吻持續了三秒鐘,江隴越才離開,道:“好了好了,謝謝你剛纔救了我。這樣子可以嗎”
他好像從未跟人道過謝,讓凌半夏更加驚訝。
看着他此時明媚溫柔的笑意,凌半夏有種再次看見墨玖的感覺。
“不客氣。”她呆呆地說了一聲。
“不過,你剛纔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我,那酒裏有問題”
凌半夏回過神,恢復一臉的傲嬌:“我還不瞭解你要是知道了有人敢給你下藥,那場面一定非常血腥。我可不想看見。”她嘆了口氣,又說,“可誰知道啊,他們幾個卻不領情。”
聽着她的話,江隴越漸漸翹起了脣角,靠近了點凌半夏問:
“你什麼時候瞭解我的”
愣了半許,凌半夏瞪着他回答:“早就瞭解你了啊狂妄自大、盛氣凌人、橫行霸道、桀驁不馴,讓人非常非常非常地討厭”
兩個人和諧的氣氛不會超過半分鐘。
這下又吵起來了。
她口中沒一個褒義詞,江隴越氣惱不已地道:“我難道就沒有優點了嗎”
凌半夏眼珠一轉,笑容更大:“有長得好看,金玉其外。”
“你”江隴越咬牙切齒,指着她的手都發顫,好一會兒後才說出話來,“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值得人對你溫柔啊”
剛對她好那麼一點,這女人就給自己蹬鼻子上臉了。
自己不和她急和誰急。
“你也一樣啊。”凌半夏回擊過去。
這時候想起來了包裏的一樣東西,她取出來遞給江隴越:“哦,爺爺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江隴越一看,是自己簽好的那份企業合併的合同。
爺爺是想讓自己順便把這個去送給爸爸了
“現在我也在,而且看在你讓我昨天那麼多話沒白說的份上,我可以陪你去找爸爸送這份合同。”
凌半夏已經猜出爺爺的用意,而且也知道江隴越根本拉不下臉自己去送,所以纔有此提議。
“過了這村可沒這店咯你現在不去,到別的日子,我可不會再陪你去。”
凌半夏繼續“誘惑”。
她就不信江隴越會自己去送這份合同。
果然,在她轉身剛要走的第一時間,傳來了江隴越的聲音:
“等等”
江敘楓家中,他正和方雅淳一起在房間裏收拾着行李。
他剛回calle king集團,就被父親派去法國的總部處理事情。
兒女都不在身邊,他不能丟妻子一個人在這裏,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裏。所以江敘楓要帶她一起去法國。
剛拉上一個行李箱,方雅淳就聽到了門鈴聲。
“我下去開門。”江敘楓說。
他到樓下,用傳聲機問了外面的人是誰。
“我。”江隴越簡單答了一個字。
不過,江敘楓也還不至於聽不出兒子的聲音,就算只是一個字。
是這孩子來送合同了。隴越居然能主動上門給自己送這份合同一個人
不肯定還有別人。
“進來吧。”江敘楓按下開門的按鈕,走到客廳大門前,打開門望去。
隴越旁邊的人是小夏
雖然他剛纔就猜到了肯定有人陪着這孩子來,卻沒想到居然是小夏
看來這倆孩子的關係是真改善了
挺好,那自己和雅淳也就放心了。
江敘楓接過他遞來的合同,笑得欣慰又慈愛。
本以爲父親好好擠兌自己一番的,可他卻沒說任何話,江隴越卻越來越內疚,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畢竟是他害得父親輸了這場仗,失去了屬於屬於父親自己的公司,父親倒還一心一意爲自己的自尊心考慮。
“爸,媽媽呢”
凌半夏始終不見媽媽的身影,問爸爸道。
這些天不見她,自己很想媽媽了。
“在樓上收拾東西呢。我們打算去法國一星期。”
他說這句話,兩個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驚訝。
不過,江隴越能猜得到父親應該是去處理工作的
爺爺好不容易纔讓他回到公司,肯定一刻不讓父親空下來的。
“你們要去旅遊嗎”凌半夏倒是往詩情畫意的地方想。
江隴越輕輕一推她的腦袋:“你這人除了喫喝玩樂還知道什麼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去工作的啊”
“旅遊怎麼是喫喝玩樂啊那是放鬆心情、陶冶情操、增加見識、寬闊視野的良方怎麼到你這裏就成了喫喝玩樂了我就說嘛,你不僅狂妄自大還非常非常非常令人討厭”
凌半夏也不服氣,立刻回擊過去,氣勢還非常強大。
“你”
見自己被她懟得連嘴都插不上,江隴越氣得心肝疼。
“你你你你,你什麼你你這當哥哥的,跟妹妹還吵不知道讓讓她嗎”
不僅如此,連親爸也站在她那邊。
就像江老說的,江家三代沒有出一個女孩子,所以對入門的媳婦都很好,就更別說自己的女兒了,所以對凌半夏,江敘楓可是疼到心坎裏了。
“她纔不是我妹妹”江隴越氣鼓鼓道,斜睨她。
“我也不要你這種哥哥”凌半夏同樣嫌棄。
“確實是去工作我這剛回公司,你爺爺就等不及讓我忙起來了。我不放心你媽媽一個人在這裏,就帶她一起去法國。”
“爸爸,那你們明天幾點的航班”凌半夏想着去送送父母。
冷笑一聲,江隴越搶在父親之前開口道:“你真是太低估我們江家了我們出國都是乘坐私人航班的,時間自己訂。”
凌半夏:“”
好吧,是貧窮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
“你們千萬別來送,我擔心你媽媽會哭。只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就好了。”
江敘楓細心囑咐道。
雖然他更喜歡女兒一點,但是愛孩子的心,確實平等的。
“走了。”
江隴越拉上凌半夏的手轉身要走。
其實他心裏還有些捨不得,特別是知道當年媽媽去世另有隱情,特別是知道爸爸爲了自己放棄了這麼多。
想起這些,他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想對仍然站在原地,準備目送孩子們離開的江敘楓說什麼。
可是原來的話到嘴邊,又被嚥了回去,江隴越轉而問道:
“我媽媽當年到底是怎麼去世的”
聽到他問這個問題,江敘楓和凌半夏都有或多或少的驚詫和緊張。
因爲他們都是知道當初真相的人,都是擔心江隴越知道真相會崩潰的人。
“我只能說,我沒有對不起你媽媽,你方阿姨就更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