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拿着菜單過來,她伸手接過。

    一看上面的價格,裴均均很肉疼,她一天工資纔多少錢。

    這裏的一份牛排是她四五天的工資。

    喫不喫?

    來都來了,不喫豈不是要被服務員鄙視喫不起還來這?

    更何況自己可是名門望族裴家的女兒。

    她點了一份牛排。

    付了錢,服務員拿着菜單走了。

    裴均均又偷偷觀察喫飯的三人組。

    發現他們那桌滿滿當當很豐盛,還有紅酒。

    裴均均的注意力一直在江維寧身上,從她所在的位置,能瞧見他臉上的任何表情,至於他對面的陸柏扉和蘇未,她則看不到面部。

    他臉上帶着笑容,眼神異常溫柔的望着對面。

    裴均均回想這幾個月以來,他從來沒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不禁心裏又難受了起來。

    一頓飯下來,她每次看過去,都能看到那個不屬於自己的眼神。

    美味的西餐到她嘴裏竟是苦澀難以下嚥的。

    江維寧最先離開餐桌的,見他出去,裴均均追了出去。

    她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質問,“是不是蘇未給你說了我的壞話,你纔跟我分手的?”

    江維寧目光沒有溫度,“我跟你分手是我們之間的事兒,跟別人沒關係。”

    “我不信。”裴均均咬牙切齒的說,“你分明早就跟她認識了對不對?”

    “只是見過幾面,不算熟,怎麼?”

    “你騙誰呢?”她一點不信,“你都用那種眼神看她了,什麼只見過幾次面?你從來都沒有那麼溫柔的看過我,就算你對她有不該有的想法,你也別癡心妄想了,你競爭不過沈司夜的!”

    他甩開她,裴均均重新抓住,“維寧,不管她跟你說了我什麼壞話,都請你不要相信,我是什麼樣的人,咱們相處幾個月的時間了,你不是很清楚麼?我不要你從別人嘴裏瞭解我。”

    “就是跟你相處的這幾個月,讓我發現你是一個自我自私虛榮攀比愛論人是非又好喫懶做,沒事還愛犯公主病又作又不講個人衛生的臭女人,你真厲害,把我討厭的女人樣子全都概全了。”

    裴均均抖着手鬆開他,眼淚瞬的下來,“維寧,你怎麼可以用這麼不堪的字眼形容我?怎麼能這麼說我?你不是愛過我的嗎?”

    他一字一句的告訴她,“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裴均均聲嘶力竭的喊道,“你個渣男……你竟敢戲弄我的感情!我那麼愛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江維寧對她的罵聲無所謂的笑笑,“良心是什麼?多少錢一斤?”

    他的身影走遠不見,裴均均淚眼朦朧。

    她快要氣瘋了。

    回了自己的住處,哭着給姜姒打電話,讓她幫自己好好收拾江維寧。

    還把今天喫飯的事兒說了。

    姜姒聽完對她說,“二爺最近對我很不滿,這點事你自己解決。”

    “姐,你就這麼眼睜睜看着你妹妹被欺負嗎?江維寧欺騙我的感情,我心裏好苦,嗚嗚嗚嗚。”

    “你自己沒長腦子我能說什麼?這麼大的人了,又不是十幾歲的少女,好了,我很忙,別煩我了。”

    裴均均把電話撥給裴翎,剛出聲還沒說什麼事,電話就被掛斷了。

    看着手機,她趴在牀上嚎啕大哭。

    國外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曾經手握權勢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女強人,怎麼就落到了今天?

    裴均均痛恨命運的不公。

    如果分手讓她痛苦,今天江維寧的話徹底刺激到了她。

    像是復讀機一樣一遍一遍在她腦海重複敘述着。

    她的自信心,她的自尊,全部被擊個粉碎。

    原來自己在他眼裏是那個樣子的。

    如此醜陋的形象。

    從下午開始,裴均均就沒再去公司了。

    陸氏集團財務部的領導聯繫幾天都聯繫不上她,請求了上級,解僱了她。

    一星期後,姜姒聽聞了解僱的事兒,也聯繫不上她,就派人來蘭溪尋她。

    在租住的房裏尋找到了她。

    找房東強行打開了門後,一股怪異的味道撲鼻而來。

    “我了個天啊。”房東捏着鼻子大喊,“把我的房子糟踐成這樣!”

    姜姒的兩位下屬一看,房子裏到處是垃圾,各種零食垃圾袋酒瓶,隨處可見。

    三個人去臥室一看,裴均均披着牀單盤坐在雜亂的牀上,她雙手合十,嘴裏唸唸有詞,跟唸經似的。

    彷彿沒聽到有人來一樣,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房東看到這一幕嚇到了,心想看着還挺正常的,怎麼是個女瘋子,“你們快點把她帶出我的房子,房子弄成這個鬼樣子,剩下的房租不退了。”

    兩個大男人忍着刺鼻的味道進去,給裴均均拍了個視頻發給了姜姒。

    姜姒看了讓倆人把她馬上帶回九和市。

    這是份苦差,裴均均根本不配合,除了幾句罵人的話都聽懂,嘴裏咕嚕咕嚕也不知道說的什麼。

    倆男人只好把她打暈帶走。

    帶回九和市後,姜姒發現她精神不正常,不像是裝的。

    送到精神科看了後,被診斷精神病。

    姜姒真是沒想到她受到的刺激會這麼大。

    很想去把那個罪魁禍首江維寧給收拾一頓,又怕傳到沈司夜的耳朵裏。

    她現在真不敢貿然行事了。

    思來想去,她給裴翎打電話特意說了這個事。

    裴翎聲音很淡,漠不關心,“既然生病了,就在醫院好好治着吧。”

    “那個欺騙均均的江維寧,你這個做哥哥的不打算教訓一下嗎?若非因爲他,均均也不會成這樣。”

    “男女之間的事你情我願,又沒人逼她,怪得了誰?”

    “話雖這麼說,但她到底是咱們的親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爸媽也不希望她後半輩子沒着落。”姜姒打起了親情牌,“我們到底是一母同胞,你說呢?”

    “你想爲她出頭你上啊,拉我做什麼?”裴翎不爲所動,“我還要批文件,你看着處理。”

    “裴翎,你連親妹妹都不管,你這哥哥當的真是好啊。”

    “我管她多少次她聽過?少在這給我道德綁架,你想當好姐姐就去當,沒人攔你。”

    姜姒擰緊眉頭把手機放進包裏,眼下,只能找醫生先好好治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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