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領旨,明珠又道:“七月中,鄭經麾下大將劉國軒進逼泉州,姚啓聖當機立斷,斬殺劉國軒部下十數人,令劉國軒戰敗逃至海澄,收復了失地,奴才以爲姚啓聖亦是功莫大焉。”

    皇帝頷首,“既然這樣,就進封姚啓聖正一品朝職,以示嘉獎。”

    朝議罷了,皇帝揉揉額角,略覺松泛些,道:“近日事忙,都未曾向太皇太后請安,走,去慈寧宮坐坐。”

    慈寧宮內。

    太皇太后正坐着和靈璧、宜嬪等人說話,見皇帝來了,笑道:“這可不又來了一個,你們今兒是約好的嗎”

    皇帝將靈璧要行禮,上前將她扶起,“你身子不便,坐着。”說着,摸了摸她略顯臃腫的指腹。

    靈璧回首,正迎上太皇太后玩味的笑容,一時倒沒好意思的,放開了皇帝的手,斂衽坐回原處。

    郭常在撅起嘴,伸手環住皇帝的胳膊,“您就沒瞧見奴才嗎奴才都跪了好一陣了。”

    皇帝本看她姿容出衆,還有些意思,可天長日久下來,這竟是個空心美人,外頭光鮮裏頭全是糟粕,那兩分的心也盡皆沒了,只拂開她的手,淡淡道:“沒規矩。”

    郭常在如遭雷擊,嬌豔面容上血色褪盡,呆呆佇立原地,一時羞臊不已,竟不知如何自處。

    宜嬪瞥了郭常在一眼,將手中的鴨梨奉與皇帝,白嫩掌心之中一彎鵝黃果肉,鮮嫩動人,“皇上嘴角都有些起皮了,喫個梨子潤潤口吧。”

    皇帝接過吃了,對太皇太后道:“南方新進了些石榴,孫兒命人往慈寧宮送了些,皇太太喫着怎樣”

    太皇太后笑道:“那玩意兒有些酸,我老人家喫着不好,太后也不喜歡喫那酸溜溜的果子,恰巧這個,”她點點靈璧,“孕中食酸,便都給她了。”

    皇帝看向靈璧,正要說話,郭常在倒冷哼道:“石榴寓意多子,太皇太后也太寵着烏雅氏了,連奴才也只得了幾個呢。”

    皇帝皺眉,“你只是常在,靈璧卻是貴人,你口口聲聲以烏雅氏稱呼,實在無禮,出去。”

    郭常在愕然,旋即眼眶微紅,泫然欲泣道:“皇上”

    皇帝卻看也不看她,冷然道:“同是一父所出,宜嬪雖嬌憨,卻討人喜歡,你卻多嘴多舌,不必在此討嫌了,出去。”

    郭常在不敢對太皇太后和皇帝有怨言,只恨恨瞪了靈璧一眼,嗐聲跺腳地去了。

    宜嬪皺眉看着她的背影,斂衽跪下,“奴才教導不嚴,才使郭常在如此放誕無禮,還請太皇太后、皇上治罪。”

    皇帝方纔的好心情盡皆沒了,起身向太皇太后道了聲告退,便對着靈璧伸出手,靈璧擡眸看他,又向着太皇太后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太皇太后道:“去吧,皇帝前朝事忙,久不見妃嬪了,你跟他去逛逛,何必在我這裏立規矩。”

    靈璧只得站起身,向太皇太后行禮告退,卻不握皇帝的手。

    出了慈寧宮,皇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微慍道:“沒看見朕的手嗎”

    靈璧四下看看,果見有宮女太監喫喫地笑,她趕忙要抽回自己的手,“這太失禮了,叫人看見不好。”

    皇帝卻加大了力道,“誰敢說不好朕就是規矩。”

    靈璧無奈地搖搖頭,只能安分跟在他身側。儀仗隊隔着十餘步緊隨其後,皇帝垂眸看她,靈璧今日梳着軟翅頭,發間別了一對銀鍍金點翠穿珠流蘇,細小的珍珠隨着步伐輕輕搖晃,與耳際的紅玉髓耳鉗相映成趣。

    靈璧感覺到他的目光,微微歪頭,“怎麼爲何這樣盯着奴才”

    皇帝輕笑,“你孕中胖了些,臉都腫了,難看得緊。”

    靈璧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一隻翡翠鐲子宛若一汪碧水環繞在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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