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皇太后走了,紫琳、紫琪忙上前將軟成一堆的惠嬪扶起,惶恐道:“主子”
惠嬪白生生的牙死死咬住殊無一點血色的脣,恨聲道:“烏雅靈璧”
此時,永和宮正殿內,太子和靈璧對坐於匡牀之上,小太子才學了圍棋,正是來勁兒的時候,他下不過師父,皇帝又不和他下,大伴兒雖然和他下,卻只是滿口奉承,一句真話沒有。他只能拉扯着靈璧來,活把她當成了半個玩伴。
下了一局,太子擡眸看她,“本宮真是從未見過如你這樣天生愚笨的人,寫字或可靠練習來,可下棋這樣靠天分的活兒,本宮看你是做不來了。”
靈璧托腮看他,“那太子教我該怎麼辦”
太子小大人似的搖搖頭,“孺子不可教,本宮也沒法子。”
殿內的奴才皆都低聲笑起來,茯苓看着時辰,讓小太監去備水,“太子、主子,該歇息了。”
乳母亦走過來,笑道:“太子,夜深了,該回景陽宮去了。”
胤礽幾不可見地皺眉,支吾半晌,才貌似斬釘截鐵地道:“本宮今日歇在永和宮,你們都不要廢話了。”
乳母本想再勸,忽的想起白日皇帝的話,只好應了。靈璧安排乳母先去芳苓的屋子歇着,自己則拉着小太子進了東梢間。東梢間炕大,靈璧便和胤礽一處躺着,胤礽自小還沒和人一起睡過,很覺得新奇有趣,和靈璧東拉西扯一陣,方纔迷濛睡去。
靈璧伸手颳了刮胤礽高挺的鼻子,見他癢癢似的聳了聳鼻尖,暗暗發笑。
中元節剛過,因宮中有孕者衆多,皇太后便協同貴妃等人至寶華殿祈福,通貴人、布貴人同靈璧走在一處,布貴人小聲道:“闔宮祈福,太皇太后都沒放惠嬪娘娘出來,不知她犯了什麼錯兒。”
靈璧搖頭,“延禧宮出了什麼事,我永和宮怎麼知道”
通貴人挑眉,“靈璧妹妹說話做事就非得這樣滴水不漏嗎”
靈璧頓足,直視着她,微笑道:“我確實不知,通貴人如今有孕,不宜多思,安心養胎要緊。”說着,伸出手輕撫着她的腹部。
通貴人見她不欲多言,自然順着話頭道:“若是咱們這一胎都是阿哥或都是公主,那正好能做個玩伴呢。”
衆人逐漸走遠了,郭常在回身看着三人,扶着後腰走到她們面前,“生公主有什麼用布貴人不就生了公主嗎也沒見皇上多寵愛,將來還是要遠遠兒地嫁出去和親,還是阿哥好。”
布貴人面色微白,靈璧皺眉,不願和郭常在多言,越過她就要走開,郭常在伸手擋住她,“不過就你們三個這樣的出身,生了阿哥又有何用我呀,真是替你們難受。”
她的手臂恰恰觸到了靈璧的小腹,靈璧伸手拂開她,看向正回頭看過來的宜嬪,“宜嬪娘娘尊貴,您身爲她的妹妹自然也是出類拔萃,您又何必和我們浪費這個時間呢”
郭常在輕笑一聲,刻意突出依舊平坦的腹部,在她身後,一叢金山海棠開得正好,柔嫩舒展的花瓣團簇如錦,配着她緞繡米珠團花的錦衣,越發凸顯出那張豔若桃李的面容,只是這樣的容色卻滿臉的驕矜,當真是煞風景至極。
“聽從前伺候孝昭皇后的宮女說,你也不過是伺候孝昭皇后的宮女,一朝飛上枝頭,還是改不了奴顏婢膝,恐怕就連你生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