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貴人向靈璧福了福身,三人這才坐定,一時菜餚上來,榮嬪道:“這道攢肉片味道不錯,德嬪妹妹嚐嚐”
靈璧道:“我又不是第一回到姐姐宮中用膳,姐姐不必如此客套,倒生分。”
榮嬪莞爾,“難得今日得空,便想着請宮中姐妹來”
正說着,翊坤宮掌案於寶平走了進來,打了個千兒道:“奴才請榮主子、德主子、通貴人安,榮主子,我們主子方纔診脈,診出遇喜一月了,奴才特來回稟。”
榮嬪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宜嬪去歲才生了五阿哥,這會子又遇喜,可見是喜事啊,本宮會知會內務府好生籌備着,你回去吧,過會子本宮會親自往翊坤宮跑一趟。”
待於寶平退下,靈璧笑道:“姐姐方纔還是好容易得空,這不又有事做了”
榮嬪揉揉額角,“我就是個沒福的了,連清閒都享受不來,如今宮中有宜嬪、衛常在兩個孕婦,我越發要忙了。”
靈璧掐指算算,“宜嬪有孕一月,這胎該是明年六七月份的,倒是衛常在的急些,是明年三月間的呢。”
榮嬪頷首,“最近皇上忙於朝政,翻牌子都比原先少了,我得仔細些纔好。”
三人用過午膳,翊坤宮是胤禶魂斷之地,更是通貴人的傷心地,她自然不去的,靈璧便同榮嬪一道趕往翊坤宮賀喜。
皇太后一早得了消息,她本就喜歡宜嬪,自然賞賜不盡,屋內的八仙桌上堆得滿滿當當,翠縷帶着兩個太監登記入庫,見榮嬪、靈璧一道來了,忙迎了進去。
榮嬪笑道:“賀喜的人要踩破門檻了,你還高臥”
孕婦本該紅潤,靈璧坐在一邊,看宜嬪確實精神極差,一時卻也不解,“你身子一向很好,這卻是爲何可問過杜太醫”
宜嬪搖了搖頭,“我自小便有宮寒之症,吃了許多年藥才得調理得好些,左不過是這個緣故罷了。”
她這樣說,靈璧卻長了個心眼兒,回了永和宮之後,便立即以請平安脈之機,請了杜君惠來,“宜嬪的孩子到底怎樣”
隔着簾幔,杜君惠道:“此事微臣尚在查找其中緣故,不過微臣確實心存疑慮,宜嬪娘娘說自己宮寒,可既然五阿哥平安降生,那這一胎也該是無妨,但微臣診脈之時,發覺胎心甚弱,脈象也不很平滑,似有滑胎之像。”
靈璧皺眉,“或許宜嬪本就底子弱,又接連有子,譬如本宮不就向太醫您討了藥喫着嗎”
杜君惠也只得如此理解了,請過脈後,便回了太醫院值房,李院判嘆道:“宮裏的主子一有身孕,咱們太醫院便要加倍小心,照顧得好未必有功,但若出了岔子,就一定有過啊。”
杜君惠放下藥匣,“院判大人何時也有了這樣的慨嘆”
李院判道:“皇太后將宜嬪的胎兒交給我來照顧,一則我不是兒科聖手,二則宜嬪胎像不穩,這不是燙手的山芋嗎”
杜君惠皺眉,見四下無人,才壓低了聲音道:“李太醫,我在太醫院供職這八年來,您照顧我頗多,宜嬪一直喝着調理宮寒的藥物,那是其父三官保在娘娘尚在閨中之時便尋來用的,如今宜嬪既然有孕,那藥便該停了,可太醫院的人還在送着,恐怕不妥。”
李院判訝然,“那藥竟還服用着這底下的人也太不小心了,我就讓人停藥,此事原先一直是陳太醫負責,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