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15.冷氣太大了
    肖易明頭疼地嘆了一口氣:“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可能會覺得匪夷所思,但都是事實。我不會騙你,因爲我可以聽到你的真實想法,如果再騙你,未免不夠公平。”

    嗯,然後

    “我來找你是因爲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我的一個朋友因此陷入了危險。你的身上可能有解救她的線索。”

    你的朋友是誰

    “這個不方便告訴你。”

    夏懷寧捉狹地笑了笑:哦,是個女性朋友吧

    肖易明好笑道:“是女性沒錯,不過已經很老了。”向四周看了看,有點受不了地道,“我們能不能別這麼交流了”

    夏懷寧失笑,取下護腕插腰道:“好吧。你問吧,我能回答的就回答。”

    “我先確定一下,你的生日是91年7月4日”

    “嗯,怎麼了”

    “據你所知,你生日那天有沒有特別的事發生”

    夏懷寧愣了一愣:“你是指”

    “呃”肖易明自己也不確定,“任何不尋常的事都可以。”

    “等等,”夏懷寧笑了笑,還帶着點期待,“你不會是來告訴我,我也有特殊能力,出生時應該有異兆什麼的就像”

    “supeatural,男主角sa其他一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都是出生時有火災發生,電磁風暴等等,”肖易明立刻接上,“相信我,你美劇看多了。”

    “哦,”夏懷寧有點小失望地撇了撇嘴,想了一會兒,略有些猶豫地望了他一眼。忽然嘖了一聲道:“算了。就算我不說,你也能讀到我真實的想法。與其被你潛伏到我的大腦裏,還不如我自己告訴你。”

    肖易明呵呵一笑,帶着點得意。

    夏懷寧也笑了一笑,但漸漸透出些憂鬱:“其實只是我自己的一個懷疑。我覺得,我出生的日子可能也是我爸爸去世的日子。”

    這個答案很意外,肖易明微微一愣。

    “你爲什麼會這麼想”

    “你知道我是遺腹子吧”

    “呃現在知道了。”

    “我從出生起就沒見過我爸爸,直到現在也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

    “嗯你家裏難道沒有你父親的照片嗎”

    夏懷寧搖搖頭,見肖易明露出愕然的表情,淡淡笑道:“你也覺得很奇怪吧照常理來講,如果一個人深愛着另一個人,應該會妥善保留對方的照片纔對。可是我家裏一張關於我父親的照片都沒有。我小時候也曾經問我媽,我爸到哪裏去了,她都是告訴我說他出遠門了,然後就一個人躲到房間裏偷偷地哭。所以我不敢再問。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以爲我媽是跟我爸離婚的,而且我媽可能受到了傷害,很憎惡他,所以才故意不留下他的照片。可是後來我發現,原來每到我過生日的時候,我媽也會很難過。她還會自言自語,說孩子已經長大了,越來越像你,總有一天他會知道他的爸爸是個好人我才知道,她是在緬懷我爸。”

    “這麼說,你母親和你父親非但不是沒有感情,感情還很深。可是這就更說不通了。”

    “是啊。有一次她還說,我出生的那天,我爸本應該出現,卻一直沒有出現。”

    “也許你母親只是指你出生那一天你父親沒有去看你們母子,之後你父親又出現過也說不定。”

    “也許吧,可是並沒有什麼證據能肯定他之後還出現過。從我媽當時的神情舉止,我能看得出,我爸不是失蹤,而是已經死了,而且我爸的死應該有些隱情。”

    “你有沒有問過你母親的親朋好友說不定他們會有線索。”

    夏懷寧苦笑了笑:“我媽這個人吧,挺奇怪的。她跟誰都很親切,有時候碰見不認識的人都能聊上兩句,但是真正要好的朋友卻一個都沒有。和鄰居相處也是,從沒跟人吵過架,但是也很少加入誰的圈子。我家也沒什麼親戚,要不就是沒有往來。”

    肖易明有些驚訝:“她一直都是這樣嗎”

    “至少從我記事起,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肖易明不禁想:十幾年如一日地如此過活,虧她受得了。如果她是在刻意和別人保持距離,會是想隱瞞什麼呢會不會,就是和夏懷寧的父親有關

    “那關於你父親,你母親都和你講過什麼”肖易明問。

    夏懷寧邊想邊道:“不多。只告訴我,我爸叫鬱寧,所以才我的名字才叫夏懷寧”

    “你爸叫鬱寧”

    “嗯,憂鬱的鬱,寧靜的寧。怎麼了”

    “沒什麼,鬱這個姓還蠻少見的。”

    “是呀。”夏懷寧繼續道,“我媽還說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寫得一手好文章此外也沒什麼了。”

    “除了相片,你家還有沒有你父親其他的遺物”

    “有。”夏懷寧笑着搖了搖脖子上的玉佩,“據我媽說,這是我爸的傳家寶。在我媽懷孕以前,一直戴在我爸的脖子上。”說到這裏,有些狡猾地眯起眼睛道,“你是不是想聽聽,這玉佩裏存儲了哪些關於我爸的信息”

    肖易明輕輕一笑:“你有條件”

    “哎呀,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腦子。”夏懷寧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是有條件,不過對你來說很簡單。”

    肖易明眼珠子一轉就明白了:“你想讓我把聽到的信息告訴你。”

    夏懷寧取下玉佩,伸到他眼皮子底下來回晃盪:“怎麼樣”

    肖易明一把抓過玉佩:“成交。”頓了頓,又道,“不過”

    郎煜寧從噩夢中驚醒,無論如何都不敢再在家裏待下去。草草地洗了把臉,便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報社。

    短暫一睡中的夢境深深地刻在他的腦子裏,每一個畫面都異常清晰。郎煜寧不由自主地重複回想,總覺得那個夢不僅僅是個夢。

    妻子知道他的祕密。他在妻子的靈堂做了一個夢。夢裏出現的人頭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他不能不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那個夢是妻子的陰魂,對他的警告。

    可惡的女人,人都已經死了,還不讓他睡個好覺。郎煜寧咬牙切齒地想。更可氣的是,他竟然還要爲這種人風光大葬。

    司機是個笑眯眯的中年人,搭了兩次訕,見郎煜寧都沒有理他,便很識相地安靜了。

    夏天快要到了,氣溫越來越高,尤其像當地這種南方城市,已經熱到了不開冷氣坐着都能流汗的地步。司機有點胖,比一般人更怕熱,所以將車上的冷氣開到了最大。一片沉默裏,只聽見冷氣嘶嘶吹拂的聲音,車內的溫度很快就降了下來。

    但是舒爽的涼快只持續了一小會兒,溫度很快就降過了頭。

    司機粗壯的胳膊上,雞皮疙瘩紛紛擡頭。起先他還貪涼硬撐着,直到打起了噴嚏纔將冷氣關小了一些。可是過了好一會兒,車內還是冷氣十足。郎煜寧也被從紛亂的思緒中凍回了神。

    “能不能請你把冷氣關小點”

    司機的笑聲有些抱歉,忙將冷氣又關小了一些,試圖解釋道:“我這車的冷氣平時總是開了跟沒開一樣,今天倒特別管用。其實之前已經調小過了,還是這麼冷。”

    郎煜寧纔沒有說閒話的心情,隨口應了一聲便又安靜了。

    司機只當今天遇上了冷性子的客人,便也不多話了。

    冷氣已經調到了最弱,連嘶嘶聲也聽不見了。車內的兩個人都悶聲不響,靜靜地等溫度回升。然而溫度越來越低了。司機垂下眼睛一看,呼出來的氣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白色。車內已經冷得可以和冰窖相提並論。兩人忽然都有些惴惴不安。這一次不用郎煜寧出聲,司機便自動將冷氣關掉。可是即使這樣,溫度仍然沒有一點升高的跡象。

    到報社還有五分鐘的路程,郎煜寧已經冷得渾身直髮抖,司機也好不到哪裏去。

    窗外的太陽是耀眼的金黃色,路邊的行人無一不在揮汗如雨。車內車外儼然是兩個世界。

    郎煜寧心底都在冒着冷氣,他隱約有些知道是怎麼回事。捏了捏拳頭,忽然爆發一般,用力地按下開關車窗的按鈕。

    車窗緩慢下降中,一股熱氣洶涌而入,很快將車內的寒冷席捲一空。連肌膚都有一種被解凍的舒暢。

    來來往往的人們紛紛看向這輛奇怪的出租車,而郎煜寧和司機卻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司機默默地將車速拉到最高。他現在只想趕緊把這個給他帶來怪異經歷的乘客送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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