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58.答案就在眼前
    “隊長,他說的那個人不是嫌疑犯。”

    “嗯”老胡狐疑地看着鄭含。

    鄭含有點尷尬地道:“我一說你就知道了。那個姓肖的孩子,其實是城市日報馬記者的表弟。馬記者有心要搶獨家,知道韓金髮有迷信的毛病,所以就串通她表弟來演這麼一齣戲”

    “哎喲”沒等他說完,老胡就露出了一副牙疼的表情,“這些記者,真是存心添亂行了,我知道了。”便又將剛記在筆記本上的肖姓大學生給劃去了,嘴裏忍不住還在嘀咕,“這些孩子也真是的,不好好學習,出來演什麼神棍啊”

    這時候的肖易明同學正和馬曉南坐在前往縣城的客運巴士上,沒由來耳朵裏就竄入了一股怨念。

    “你那是什麼表情”馬曉南努力壓抑住想要嘔吐的,痛苦地問。

    “好像剛纔有人在說我壞話”肖易明掏了掏耳朵,轉頭盯着馬曉南,“是不是你又在罵我”

    馬曉南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老胡問:“除了那位高人,近日還有沒有其他人來過”

    大家想來想去,紛紛地搖了搖頭。

    老胡煩悶地嘆了一口氣,只得先結束這一輪問話。復走回去問鄭含有無補充,鄭含也搖了搖頭。本來嘛,兩人的死因都是一目瞭然。

    “不過”鄭含看來看去,一臉疑惑。

    “怎麼了”

    “吳梅的死亡現場和謝欣華的車禍現場一樣,都沒有留下那三個字。”

    “啊,是啊,”老胡也覺得有些奇怪,冷嗖嗖地道,“下不來”

    彷彿就是迴應他這句話一樣,地上水泊一樣還未凝乾的鮮血忽然緩緩流動起來,慢慢地,慢慢地,形成了一筆一劃。最後一點血紅血紅的,像一大團半凝狀的膠水。

    老胡倒吸了一口涼氣,機械地讀出那已經映入了每個人眼中的三個字。

    “下不來”

    一剎那,整個別墅都被詭異的陰雲籠罩了。每個人都呆呆地看着那三個血字,好像雙腳都被釘在了地上。老胡和鄭含就在屍體旁邊,斗大的血字幾乎觸及到他們的雙腳。一滴冷汗從鄭含額頭滑落,他才僵硬地挪了挪腳。

    老胡到底是個老刑警,還有幾分理智。吞了一口口水,乾巴巴地道:“現場的照片多拍一些,先把屍體運回去。”

    過了許久,才聽見咔嚓咔嚓地拍照聲。

    老胡又叫了一聲,終於有兩個膽子較大的勉強過來,幫鄭含將韓氏夫婦的屍體收拾上車。

    “小鄭,”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謝欣華的車禍現場果真沒有這三個字”

    “沒有。”其實這話應該問他們出現場的警察,不該問他這個法醫。不過鄭含還是配合地回答了。這會兒,大家的頭腦都有點混亂。

    “解剖室裏呢她的屍體或者周圍沒發生什麼異常”

    鄭含也有些懷疑自己的記憶了。回想再三,還是猶豫地道:“至少我從警局裏出來的時候,她仍然是挺正常的一具屍體。”

    老胡回頭看了看部下們,一個個臉色都還僵硬着,幾個新來的小朋友乾脆白裏透青了。自己也不由得心裏發涼地嘆了一口氣:這大約是他二十多年的刑警生涯中,最糟糕的現場經歷了。

    忐忑不安地回到解剖室,幸虧謝欣華的屍體還老老實實地躺着,並沒有發生詐屍之類的恐怖事件,也沒有一滴血流出了不該流出的形狀,衆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有人道:“看來謝欣華果然跟那三個字沒關係。我們本來一直以爲張娜、盧小青、謝欣華,還有吳梅都和那三個字有某種關聯,現在需要調整一下偵察方向了。”

    鄭含搖頭道:“現在還不好說。謝欣華死於車禍這是肯定的,但是車禍怎麼發生的卻很有問題。她們四個死得都很古怪,是常理難以解釋的。”

    老胡不無贊同地點了點頭:“張娜被人謀殺了,盧小青自己殺死了自己,謝欣華出了意外,吳梅和丈夫同歸於盡如果她們的死都是同一個兇手造成的,那這個兇手不僅僅是在殺人,簡直就是把殺人當成了一場別出心裁的遊戲。他她十分享受她們的死亡。”

    很多人不覺打了一寒顫。

    “隊長,”一個新人有點惶恐又有點驚奇地問,“你是覺得我們遇上了一個連環殺手嗎”

    對於大多數的警察來說,連環殺手還是刑偵教科書裏的東西。有許多警察終其一生都不會碰到連環殺手。如果老胡的判斷成立,不要說本市的媒體要炒翻天了,這樣獨特的手段足以轟動全國。

    老胡自己也有點拿不準。作爲一個刑警,誰不想可以破一個大案彪炳警界可是如果破不了,那就反而成爲人生的污點。

    “唉,現在下結論還太早了。連環殺手作案是有固定模式的,很多連環殺手還會有其獨特的標緻。比如目前爲止,在現場留下下不來三個字似乎是兇手的標緻,但是謝欣華的車禍現場卻沒有。如果說謝欣華的確和其她三人的死無關,可是她分明與其她三人過從甚密,應該也是知道內情的。據城市日報的記者李蘿提供的情況,謝欣華就要向她爆料了,可是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車禍與其說是出了意外,不如說滅口的可能性更大吧這麼一來,不是更證明謝欣華的死也應該是和其他三人有關聯的麼既然有關聯,爲什麼唯獨她沒有標緻呢”

    老胡越想越覺得不解。

    有人又提出一種思路:“會不會是因爲兇手沒有料到謝欣華會聯繫上李蘿,所以倉猝動手。可是車禍發生在公衆場合,衆目睽睽之下,他她無法留下標緻,只得放棄”

    “嗯,也不無可能。”

    同事們紛紛贊同。

    “或者,”鄭含忽然開了口,“還有第二個兇手。”

    此言一出,衆人的眼光刷地一下都聚焦到他的身上。

    鄭含不緊不慢地繼續說了下去:“留下標緻的,都死於同一個兇手,也就是隊長推測的那位連環殺手;而謝欣華是死於第二個兇手,所以纔沒有留下獨屬於第一位兇手的標緻。但是兩名兇手之間應該存在某種關聯。很可能謝欣華要爆的料會給第一兇手造成威脅,而第二兇手又先於第一兇手得知了謝欣華的動向,於是出於幫助第一兇手免於暴露的危險,就先殺了謝欣華。但是我依然很贊成殺死謝欣華的兇手是倉猝動手的,不管怎麼說,在公衆場合殺人實在是太冒險了。”

    老胡也對這種說法很感興趣:“可是第二兇手又是從什麼地方得知了謝欣華的動向呢”

    其他刑警也提出了各種各樣的推測。

    “是不是第二兇手一直在監視謝欣華”

    “對了,如果第二兇手就是酒店的工作人員,那要監視謝欣華的一舉一動就很方便。”

    “或者是和酒店工作人員有密切聯繫的人,也很容易得到消息。”

    鄭含也默默地動着腦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看起來很複雜,可是往往到謎團解開的最後一刻,你才恍然發現答案一直就在你眼前。比如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期轟動英國的亨氏嬰兒奶粉投毒案,犯人把摻有苛性鈉的毒奶粉混入超市,以此威脅亨氏集團將一百二十萬英磅存入一個指定銀行戶口。英國警方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監視at就等着犯人從at款的那一刻,可是犯人卻總是能避開他們。當他們盯住了這邊,他就去那邊,當他們盯住了那邊,他又回來這邊,或者乾脆不出現,等到他們鬆懈了卻又突然冒出來。偵察工作一度限入窘境,當破案以後才赫然發現,犯人竟然是一個許多警察都十分熟悉的人:一個退休警察。當一些警察奉命監視指定的at,他甚至就坐在車後座上和他們聊着天。

    真是絕妙的諷刺

    鄭含不知道爲什麼大腦就突然跳出了那個案例,耳旁同事們還在議論紛紛,但他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忽然刑警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打斷了衆人的討論。

    老胡接起電話說了兩句,便皺起眉頭狠狠地掛了電話:“今天晚上又回不去了那些媒體又得到了消息,正把警局圍得裏三層外三層,要問吳梅和韓金髮的案子呢”

    連續奮戰了好幾天的刑警們不覺七零八落地嘆起氣來:“八成是韓家的那些傭人被記者買通了。”

    記者

    鄭含忽然醒悟,怪不得他會想起亨氏嬰兒奶粉投毒案。

    “隊長,”他忙叫住老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許第二兇手是一個我們都認識的人。”

    老胡一愣,忙問:“爲什麼”

    “我們一直都在討論第二兇手是從什麼地方得知了謝欣華的動向,可是大家有沒有想過,如果第二兇手就是謝欣華主動聯繫的那個人,豈不是理所應當就會在第一時間知道謝欣華的動向”

    老胡陡然驚醒:“你是說李蘿”一個符號就不給過,你覺得有問題的地方給屏蔽掉不就好了。何必弄得整篇都不過,順序都打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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