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63.水邊的阿芙洛狄特
    “你好。你表哥的傷勢怎麼樣了”

    肖易明:“只是輕度燙傷,休息兩三天就沒事了。幸好我和阿姨及時回家,真是嚇了一跳。”

    “哦,沒事就好。”

    這話只怕未必真心。

    肖易明繼續問:“你也是我表哥的高中同學嗎聽說他們學校今天高中校友聚會。”

    “我不是,我現在在外地。你說的那個錄影帶是怎麼回事”

    肖易明故作奇怪:“咦你不知道可是我表哥確實說他借了一卷錄影帶給你。”

    對方輕輕一笑,似乎很無奈:“他什麼時候借過錄影帶給我了什麼樣的錄影帶這麼重要,他都受傷了還戀戀不忘”

    呵呵,想從他這裏套話了。肖易明就給了他想要的答案:“這個他沒跟我說。那我再去問問我表哥,可能他記錯了也不一定。”

    “聞亮現在暫時用不了手機了”

    肖易明:“是啊,因爲是面部燙傷,一說話就會牽扯到傷口。”

    “原來是這樣。那請你替我向他問好。哦,對了,你知道你表哥很喜歡聽一首曲子嗎”

    嗯怎麼突然說到這上面

    “是嗎”肖易明評估了一下聞亮的喜好道,“他不是一向都只喜歡聽搖滾嗎”

    “那你可看錯你表哥了。他偶爾也會聽些很清淡的曲子,比如水邊的阿芙洛狄特。”

    水邊肖易明心頭一悚,仍自鎮定道:“這我真是太意外了。想不到我哥也喜歡聽這種純音樂。”

    “是啊。他現在躺在病牀上,想必很無聊。你可以帶個3給他聽,解解悶也好。”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我一定會的。”不然怎麼知道你在玩什麼花樣,“啊,對了,我還沒有請問你高姓大名。”

    對方的笑聲忽然多了一絲警惕:“怎麼,你哥叫你打電話給我,卻沒告訴你我的名字”

    肖易明從容不迫地道:“唉,別提了,我也跟他說至少要告訴我怎麼稱呼你吧,他就是不肯說。好像跟你有什麼祕密協定似的。”

    “哦,這樣啊,”男人好像相信了他的說辭,“這也不能怪你哥,是我這個人比較怪,不喜歡和不相干的人來往。我還有事,就先這樣吧。”

    肖易明:“好,再見。”

    水邊的阿芙洛狄特,呵肖易明看着手機,輕輕一笑:一次沒有成功,還想利用我。也不看看本少爺是什麼智商

    拿了幾件衣服,又按照那人說的在聞亮的手機裏下載了音樂,肖易明回到了醫院。聞亮直挺挺地躺着,可憐守在一旁的聞母眼睛都哭腫了。

    “聞大哥還沒有醒嗎”他問。

    聞母哽咽地回道:“你走後不久,他就醒了。疼得直叫喚,不得已只得請醫生用了嗎啡,現在總算緩下來了,但是人也變得有點迷迷茫茫的。”

    就是說已經有了意識,但是神智還不太清楚。

    肖易明安慰了聞母幾句,勸道:“伯母不然先去洗一把臉休息一會兒吧,不要聞大哥還沒好,自己先累倒了,到時候就沒有人照顧聞大哥了。”

    聞母點了點頭,慢慢地離開了病房。

    肖易明便將手機裏的音樂調出,放給聞亮聽。

    一串流暢的音符自演奏者的指尖流泄而出,像一滴滴水珠落在平靜的湖面上激起無數的漣漪。令人心曠神怡的樂曲中,聞亮睜開了眼睛,慢慢地下了牀。

    肖易明收起手機,跟在他身後一起出了病房。聞亮慢吞吞地,好像行屍走肉一般在走廊裏面搖盪。前來查房的醫生和護士恰巧迎面走來,正要叫聞亮,猛見得一旁的肖易明連連擺手,忙又閉上了嘴巴。看着聞亮毫無所覺地從他們面前走過,才輕聲向肖易明提問。

    “你朋友好像在夢遊”

    “不是,”肖易明緊盯住聞亮,肯定地道,“他被催眠了。”

    “催眠”醫生吃了一驚,“怎麼會”

    肖易明:“我懷疑有人給他下了自殺指令,麻煩你幫我做個見證。”

    醫生一臉驚愕中,微微透露出一些畏懼。是啊,正常人怎麼會以那種方式燙傷自己的頭部

    “你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事嗎”醫生不安地問。

    肖易明:“我大概猜得到。”

    可能是他們一直在背後悉悉索索地說話,影響到了聞亮,聞亮的行動忽然頓了一頓。肖易明和醫生連忙安靜下來。聞亮便又昏昏噩噩地朝前走去,一直走到茶水間。茶水間的水龍頭沒有關牢,在滴滴答答地漏水。聞亮走到水池前,塞住底部,嘩的一聲擰開了水龍頭,粗粗地水柱立刻強勁地注射到水池裏。冰涼的水迅速地漫過池底,水面一點點地高漲起來。聞亮忽然一彎身,整個口鼻便淹入了水中。池水霎時間溢出了水池,隨着嘩嘩的水流聲,不停地淌到地上。

    肖易明早有心理準備,猛跨一步上前,提住聞亮的後衣領倒扯回來。醫生方從震驚中回過神,上前幫忙扶過聞亮。等到小護士手腳發顫地關了水龍頭,水已經從小小茶水間淌到了門外走廊。

    聞亮並沒有嗆進多少水,咳了一會兒,呼吸道里的水就基本清掉了。經這一段折騰,便又陷入了昏迷。

    回到病房,醫生幫他重新換了繃帶和藥,不覺擦了一把冷汗。看着沉睡中的聞亮,搖頭道:“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這種事。”剛纔的所見所聞好像一場離奇的夢魘。

    肖易明道:“我也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張娜之死時,他就和馬曉南得出過一個結論:有一個具備催眠能力的人蔘與其中。但那時只是一個理論,而現在,則是經過證明的事實。他回想了一下和自己通話的那道聲音。聽起來很年輕,比他大不了幾歲。這麼年輕,就已經擁有了操控他人精神的能力了嗎

    醫生不解地問:“你朋友究竟是什麼時候被催眠的催眠可不像電影電視裏吹得那麼神,幾秒鐘就能搞定,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至少要先對受催眠者進行一次暗示,以後再提起之前留下的那個暗示,才能使他執行指令。”

    肖易明:“這麼說,我朋友一定是出事之前就和催眠他的人有過接觸了”

    “啊,至少從我知道的心理學知識來說,應該是這樣。還有,”醫生神情嚴肅地道,“既然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說明你朋友很有可能是被人謀殺的,所以醫院已經報警了。”

    肖易明道完謝,送醫生出了病房。不久,聞母也回來了,聽他詳細說明了情況,嚇得臉都白了。

    “伯母,”肖易明問,“你還記不記得聞大哥都跟哪些人接觸過尤其是看起來比較可疑的人”

    聞母哭哭啼啼地道:“這個不肖子,盡是跟一些流氓混混來往。你問我可疑的人,除了你,就沒有一個不可疑的”

    肖易明聽了這話,很是過意不去。他也是帶着目的才接近她,並不值得她這麼信任。

    “伯母,你再好好想想。這個人不應該是和聞大哥常期來往的,不然他早就有機會下手了,不會一直拖到現在。他對你來說,會是一個生面孔。可能你只見過他有限的幾次面,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聞母又害怕又傷心,不論他怎麼引導,大腦裏還是混亂一片。連連搖頭道:“我現在實在想不起來。”

    肖易明嘆了一口氣,安慰道:“想不起來也不要緊。追查兇手的事還是交給警察去做吧。”

    看了看手錶,快到和馬曉南匯合的時間了,便起身告辭,和聞母互留了手機號碼。

    回到下榻的酒店,馬曉南已經等了多時,正坐在牀上寫寫畫畫,看見他回來,便朝他招了招手。肖易明湊去她身邊一看,原來她是把目前爲止發生的事列出了一張時間表。

    “還有這個,”她又拿出另一張紙,“這上面的人都是當年和吳梅聞亮等人混在一起的,打圓圈的是已經聯繫上的,打叉叉的就是沒聯繫上的。”

    肖易明指了指陸劍波的名字,他記得這個人好像也和聞亮一樣是個領頭人物:“這個呢,畫個框框幹什麼”

    馬曉南言簡意賅:“死了”見肖易明立刻瞪起了眼睛,忙拍拍他的肩膀道,“放輕鬆放輕鬆,這個是正常死亡,肝癌晚期,死了好多年了。”

    肖易明還是覺得很喫驚:“他纔多大”

    “要是你天天把酒當成飯來喫,你也活不過二十二歲。”

    肖易明想起聞亮的慘狀,其實聞亮也很年輕。不禁有些感慨:“這些人真是害人害己”

    彼此交換了情報,還是覺得參加這次校慶獲益良多。

    “看來我們真碰上了一個催眠高手,”馬曉南低頭想了一會兒,忽然又擡頭望着肖易明道,“你和他通過話,會不會也被他下了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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