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124.再探閣樓(下)
    其他四人看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可是除了他自己說的話,又聽不到半點別人的聲音。只能看見他好像在仔細地聽着什麼,還點了點頭。

    肖易明望着白俐的眼睛道:“他說,你小的時候有一次去偷摘人家種的蘋果,結果被看園子的大黃狗在後背上咬了一口,縫了十一針。是他親手給你縫的。那一年你七歲。是這樣嗎”

    白俐聽得呆住了。

    崔晴拉了拉她的手問:“你小時候真被狗咬過怎麼沒聽你跟我們說起過呢”

    白俐拼命地點了點頭,她已經徹底信服了。禁不住鼻腔中一酸,頓時又落了兩行眼淚:“爺爺,爺爺,你真地在這裏嗎”一邊哭,一邊道,“我很想你。”

    肖易明聽見老人的聲音也哽咽起來,心裏也不免感染上了一層悲傷:“他說,乖乖不要哭,有爺爺在,你一定會沒事的。”

    白俐卻更難過了。她小的時候就一直跟着爺爺住在鄉下,父母反倒一年見不上兩三次面。偶爾父母從城裏去看她,要帶她回去住一小段,她都會抱着爺爺哭着鬧着不肯離開。更何況分離了這麼久,隔着兩個世界來說話呢

    肖易明繼續充當祖孫倆的傳聲器:“他說他其實一直都陪着你,馮孝誠人很不錯,你和他在一起他就放心了。”停了一停,不得不打斷這對陰陽相隔的祖孫,“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得先想辦法查清楚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麼事纔行。”

    這麼說雖然有點不近人情,但是也是情勢所迫。五個冤鬼,早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可是”劉時中也很彷徨,“我們該從哪裏着手呢”

    肖易明指了指小閣樓。

    “對啊”馮孝誠醒悟道,“既然我看到那個女人穿的婚紗,就是小閣樓裏的那一件,說不定小閣樓還有其它線索。”

    肖易明本能地動了動嘴脣,想告訴他們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五個女人。轉念一想,又咽了回去。今天對他們來說,已經夠糟糕的了,還是應該多給他們一點時間來適應。

    “不過也不用現在就上去。”低頭看了看手錶,已經凌晨四點了,“都快一整夜了,大家都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上去。”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累了沒錯,可是誰也不敢一個人回房。

    肖易明道:“不用太擔心,其實你們現在都是安全的。白俐,你有你爺爺在保護。崔晴,你有靈符護身。劉時中,你是不是有一隻玩具賽車照白俐爺爺說的,那玩意兒也有點機關,能讓鬼魅自動避開。至於你,”望着馮孝誠笑了笑,“這裏最好命的就是你了。你天生八字硬,什麼也不用做,鬼怪就躲你都來不及了。”

    “真的”崔晴大喜過望。

    四個人都大鬆了一口氣。

    肖易明笑道:“現在可以去休息了吧”

    崔晴想了想。雖然有靈符護身,可是做噩夢的滋味也不好受。既然有馮孝誠在此,哪能不物盡所用。便道:“還是都睡在一起吧,彼此有個照應。”

    肖易明便也不勉強。各人拿了毛毯薄被出來,一起坐在客廳沙發上囫圇睡去。

    這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還是肖易明因爲前一晚就沒喫多少東西,所以先被餓醒了。看看時間不早了,纔去將其他睡得正香的四人一一叫醒。崔晴和白俐一起下廚,用冰箱裏的一點殘存儲備,再加一些罐頭,草草地做了一頓早午餐。除了肖易明,別人也都不大有食慾,聊作充飢而已。

    四個人幾乎是眼巴巴地看着肖易明喫得碗碟朝天。等他一放下筷子,劉時中便忍不住很擔心地看看他,又看看小閣樓。

    馮孝誠自告奮勇地提議:“時中,你還是留下來陪着她們。我和易明上去看看。”

    肖易明自然求之不得。就像白俐爺爺所說,馮孝誠天生八字硬,鬼怪難近,如果小閣樓裏有什麼古怪,正需要他來擋一擋。兩人各自拿了一支手電筒,一前一後地上了小閣樓。馮孝誠有了上一次經驗,嚓的一聲,很利索地就把那把生了綠鏽的老銅鎖抽開了。正想將銅鎖丟在一邊,忽聽肖易明道:“等等,讓我看看。”馮孝誠低頭看了一眼銅鎖,疑惑地依言而做。

    肖易明將老銅鎖單手捧住,仔仔細細地來回翻看。上下前後四面乏善可陳,只有兩邊側面上各有一個外圓內多角的圖案。也許是銅鏽太厲害,圓圈內的多角圖形被侵蝕得有點不規則,有長有短。中心部分似乎還有什麼花紋,可是恰恰被一大片綠鏽給遮住了。

    馮孝誠看他緊盯着兩側圖案,因問道:“這圖案是不是有特殊的含義”

    肖易明老實道:“我現在也不能肯定。從這把鎖上面,我可以聽到一些微弱的殘念,不是怨恨、恐懼那一類的負面殘念,而是平和、仁慈一類的正面殘念。可能是某種禱文,”努力分析了一下道,“很像我在那些有德行的寺廟道觀裏聽到的殘念。只是這些殘念已經很微弱了,很難分辨得出來是附着在整個銅鎖上,還是附着在這種圖案上。”低頭將銅鎖又拿近了幾分,“而且兩側圖案都被銅鏽侵蝕得太厲害了,很難看出原貌。要不然,我也可以請一位朋友幫我看一看。”當然,這位朋友除了有法術背景的簡寧,不作第二人想。

    馮孝誠道:“這個不成問題,我自己編寫了一個軟件,可以處理不少殘缺、模糊的圖片。雖然沒有專業的那麼管用,但是看個大概已經足夠了。”拿過銅鎖,轉身對劉時中道,“給兩側的圖案拍個照。”說罷,便把銅鎖丟了下去。

    劉時中接個正着。拍完了照,仍舊扔回給他們。

    肖易明振作了一下精神,努力抵抗住不斷涌入耳內的各種殘念,率先走進了小閣樓。馮孝誠緊跟其後。兩支手電筒發出白色的光芒,投射在堆積如山的雜物上變成了兩個白色的圓斑,隨着他們的手搖來晃去,忽而交差在一起,忽而各分東西。

    小閣樓對兩個身高都超過一米八的男人來說,未免低矮了些。兩人都得微微地躬着背,才能避免撞到閣頂。四處都是灰塵和發黴的氣味,嗆得肖易明頻頻清咳。他看到牆上的開關,還想去開燈,被馮孝誠攔了一下,方知道早就已經不管用了。

    馮孝誠拿起那條有點發黃的婚紗遞給肖易明看:“這就是我看到的那個女人穿的婚紗。”

    肖易明也不想關心它是美還是醜,只想知道背後是不是有血跡可尋。急忙翻到後面,也是一片微黃的白色。兩人很仔細地一寸一寸地檢視下來,只有零星的幾點黃斑。應該也不是血跡,而是蹭到的鏽斑或是長出來的黴斑。

    馮孝誠又指了指其它幾件衣服:“這幾件衣服看起來式樣也不新了,大概也是跟這婚紗同時期的。”

    兩人又將雜物看了一遍。堆得亂七八糟的,光線又不好,實在看不出所以然來。肖易明便提議先將幾件衣服都拿下去,再好好檢視一遍。

    連同婚紗一共是五件衣服。五個人一人拿了一件,在客廳裏圍着小茶几一起坐下。

    崔晴拿了那件旗袍看着。湖藍的緞面上繡的是粉白相間的兩朵牡丹,顏色十分鮮麗,針法也是典型的蜀繡。不由得讚歎道:“真是好手藝。”

    白俐道:“看出什麼來了”

    崔晴便把旗袍平鋪在茶几上,讓衆人都可以看到:“這旗袍上的牡丹,和婚紗袖口部分的花紋,都是蜀繡。”

    肖易明看看那兩朵牡丹,又看看婚紗上的花紋,只是覺得很好看,別的也看不出來。他問:“是同一個人繡的嗎”

    崔晴爲難地搖了搖頭:“這個我眼力就不夠了。但是從兩件衣服的剪裁來看,應該都是給身材嬌小苗條的女性穿的。”

    肖易明道:“同一個女性的衣服。”

    “可是,”劉時中拿起那件職業套裝,“這一件又有些寬大,可能是另一個女人的衣服吧”

    “不。”白俐和崔晴異口同聲地否決。

    白俐說明道:“照這件職業套裝的樣式來看,像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衣服。那個時代的職業套裝就是這樣,寬寬大大的,並不像現在的職業套裝那麼合身。所以,這件衣服也仍然可能是同一個女人的。”

    肖易明將五件衣服一一掃過,尺寸都差不多:“我們就先當這些衣服都屬於同一個人。照這些衣服來看,它們的主人在七八十年代,差不多是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

    馮孝誠問:“會不會就是我們復原出相貌來的那個女人”

    “你們復原出相貌來了”肖易明也很驚訝,“在什麼基礎上恢復的”

    馮孝誠去自己房裏又拿出電腦來,藉機將昨天發生的事都簡單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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