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140.無影無蹤
    牧羊犬果然發出一聲怒吼,嗖的一聲竄了上來,迅猛得像一道黑色閃電。

    崔晴白俐嚇得齊聲尖叫,腿都不由自主地一軟。也不知道是誰踉蹌了一下,害得兩人一起摔倒在地。牧羊犬趁機一躍,伸着兩隻尖利的前爪再度撲向她們。眼看就要抓上白俐的臉,忽聽嘭的一聲肉響,牧羊犬卻自己倒摔了回去,就好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肉牆。它發出一聲受傷的哀鳴,四肢在地上混亂地協調了一下,勉強沒有跌倒。

    虛空裏忽然傳來一道模糊得有點失真的聲音:“快跑”

    白俐心頭一緊,還是一下子聽出了那是誰的聲音:“爺爺”

    崔晴也聽到了,手忙腳亂地和白俐一起爬起來。牧羊犬甚至微微後退了一點,頗有些忌憚地看着她們身前兩三步遠的地方。

    白俐喘息着,又叫了一聲:“爺爺”

    這一次,卻沒有聽到老人的聲音。

    牧羊犬的耳朵又抖動了兩下,崔晴連忙拉過白俐繼續朝書房跑去。就在她們轉身奔跑的一剎那,牧羊犬也發出了一聲吼叫。她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了一眼,正看見它高高躍起,一頭觸碰到空氣中的某處時再次發出一聲悶響。可是它沒有再倒摔回去,而是略頓了一頓便順利地穿過了她們看不見的屏障。

    即使只有這一秒鐘的延長,也讓崔晴白俐成功地跑進了書房,趕在那隻瘋狂惡犬撲過來前狠狠地關上了房門。門外,牧羊犬一頭撞上了門板,發出一聲令人心驚膽顫的巨響。但它並沒有知難而退,反而一次又一次地撲抓門板,發出吱吱嗄嗄的聲音。好在房門足夠結實,除非它生了一雙熊爪,否則是不可能破門而入的。

    兩個人靠着門劇烈地喘息,心臟咚咚直跳,重得好似擂鼓一般。短短的幾步路差點用盡了她們所有的力氣。

    崔晴索性癱坐在地,驚魂未定地問:“真是見鬼了,這隻狗是從哪裏跑進來的”

    白俐一邊喘氣一邊無力地搖了搖頭,現在哪有時間想這麼複雜的問題:“快通知孝誠他們。”她只想快點把那隻瘋狗趕走。

    “對”

    崔晴一想起那兩個臭男人就氣不打一處來:在她們這麼危險的時候,他們居然還在樓下不知道磨嘰些什麼立刻火冒三丈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車庫裏,馮孝誠纔剛打開智能手機裏的移動版n,正在登錄。肖易明不能說話,就只好通過即時消息來互相聯繫。

    劉時中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取出來一看,是崔晴的來電,心想大概是要催他們上去,便沒有接。可是手機卻振動個沒完沒了,完全不是響個兩三下就作罷的樣子。無奈之餘,只得按下了接通鍵。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先有一陣猛烈的撞擊聲和抓撓聲傳了過來。

    劉時中心裏一懸,頓覺不妙:“喂,你們怎麼了”

    馮孝誠也被驚動了,不甚明白地望着劉時中。崔晴很激動地大喊了一通,劉時中便倒抽了一口冷氣。連馮孝誠都能聽見她的聲音,只是聽不清具體說些什麼。但是劉時中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極其蒼白,額頭上都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好,我們馬上就來”他一結束通話,就推門下車,“孝誠,別打電話了,先上樓”

    馮孝誠被動地解開安全帶,也準備下車:“什麼事”

    劉時中臉白得跟紙一樣:“她們被一隻狗襲擊了”

    “什麼”馮孝誠狠狠地一怔,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和劉時中一樣蒼白。

    他一回過神來,轉身就往車庫外跑。

    劉時中一把抓住他:“她們現在躲在書房裏,暫時沒有危險。可我們不能空手上去”

    兩人連忙從工具箱裏拿了兩支鐵傢伙,也來不及等車庫門完全降下便心急如焚地跑進樓裏。幸好電梯乖乖地停在一樓,一按便開了。

    心裏着急,電梯好像也變慢了,看着樓層指示燈慢條斯理地跳動,數字一點一點地變大,馮孝誠只恨不得能直接從一跳到十。好不容易噹的一聲開了門,便直往家門口衝。屋子裏傳來陣陣犬吠和沉重的撞擊聲,即使隔着門也不難想像那隻惡狗的彪悍兇暴。

    馮孝誠愈是擔心,愈是打不開門。鑰匙喀喀啷啷地在門鎖上劃來劃去,遲遲插不進鎖孔。急得他罵了一句:“媽的”早知道就不要裝這麼複雜的防盜門了。

    劉時中道:“我來”一把奪過鑰匙。用一根手指摸着鎖孔,再將鑰匙順着那根手指一路送進鎖孔。

    一打開門,兩人便迫不及待地一齊闖入。

    客廳裏卻突然安靜了。沙發是歪的,茶几也翻了,書房門被抓撓的不成樣子,可是開門前還在狂吠不已的狗卻蹤跡全無。

    兩人一愣,不約而同地想到:大概是藏了起來。便仍然不敢掉以輕心,抓牢了手裏的鐵傢伙一邊張望一邊慢慢向書房走去。

    “俐俐,我們來了”馮孝誠一面戒備地看着客廳裏能藏身的地方,一面讓白俐兩人也放放心,“你們有沒有受傷”

    白俐崔晴在書房裏聽見他們的聲音,登時鬆了一口氣:“我們都沒事。”纔敢開門出來,一看客廳裏空蕩蕩的,也很奇怪,“那隻狗呢”

    劉時中和馮孝誠已經將客廳都看了一遍。廚房裏也沒什麼地方好藏的。雖然樓上下的四個臥室門都鎖着,他們還是一一打開來檢查了一遍。

    哪裏都沒有那隻狗的蹤跡。若不是一地狼藉,誰都會懷疑它是否在這裏出現過。

    真是突如其來,又突如其去。

    黑桃皇后

    晚上八點多鐘正是學生公寓最熱鬧的時候。隔壁公寓的江凱、史銳帶了幾罐啤酒和幾樣超市裏買的小菜過來,找肖易明和羅澤打牌。說是隔壁公寓,其實四人都算是一個公寓裏的室友。s大新建的學生公寓採取的是每個小公寓只住兩人,兩個小公寓合用一個客廳和一個衛生間的格局。比起之前四個人擠在一個單間房的宿舍要舒服多了。說起來,這也是韓金髮的功勞。

    肖易明是上個星期回到學校的。去年因爲要幫韓金髮雖然沒能從怨鬼的手中救下他和他老婆的小命,肖易明也自問無愧,後來因爲幫師兄受傷又請假,一前一後加起來就有三四個月,接下來的幾個月裏他又自己解決了幾個小案子。功課倒是沒甚緊要。大學裏的課也就是那麼回事,不再是中學的緊迫式教育而是放養式教育,老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主要靠學生自己。就是出勤率上有點小麻煩。其實說白了,也都是小事,問題就在於他沒保住韓金髮的命。沒保住韓金髮的命,就等於斷了學校一大財源,學校自然有許多牢騷要借題發揮一下。等到肖易明拿出先後兩次入院的診斷證明,學校也就無話可說。沒幾天,泗州縣警局關於他協助偵破重大刑事案件的感謝表彰信也寄到了學校,一下子他又升級成了金疙瘩。

    江凱開了一罐啤酒遞給肖易明道:“第一杯給咱們的傷病員幸好沒損傷到美貌啊,不然我們班不,是我們系的女生,得多傷心啊”

    肖易明哼地一笑,接過啤酒和大家幹了一大口,又夾了一塊白斬雞。

    羅澤是山東人,聲音豪爽動作也豪爽。啪的一巴掌拍在肖易明的背上,差點把他剛剛下肚的啤酒都給拍出來,嗓門十分響亮地表達他的同情:“這倒黴孩子先是耳朵聾了,現在又啞巴了,唉倒黴得哥都替你心疼”

    史銳把眉毛一皺,斥道:“小羅,怎麼說話的怎麼能欺負殘障人士呢好歹也是重點大學的學生,有點素質”

    肖易明翻了個白眼,雙手交叉做了一個“你們都給我打住”的手勢。真是沒一句好話,他的耳朵早就好了,至於說不了話也只是暫時而已。醫生才說不能給他精神壓力,這幫傢伙卻唯恐他壓力不夠。

    江凱道:“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要不是韓金髮來學校找你,我們都不知道你還認識這樣的大人物。”

    肖易明放下筷子,拿過筆記本,噼裏啪啦地打起字來。電腦裏裝了自動閱讀的軟件,可以將打進去的字直接轉化爲語音,只是聲音會顯得很機械,大半夜裏陡然聽到,準要嚇人一跳。

    “他也不算什麼大人物。”酷似某位男主播的聲音一板一眼地說。

    “他還不算大人物”羅澤咋咋呼呼地,“你小子是見過多少大人物啊”

    “聽說他的資產有好幾千萬美金,”史銳兩眼發光,好像那幾千萬美金都到他兜裏了,“他家的親戚們都想分一杯羹,各顯神通。”

    肖易明對這種遺產之戰纔沒有興趣。就算關注這種事,對他們這些局外人又有什麼意義呢可是那三人卻兀自亢奮起來,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來勁兒。肖易明也不加入,樂得多喝兩口啤酒,多喫兩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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