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193.怎麼回事?
    剛剛經歷了一連串不可解釋的怪事兒,就算只是虛驚一場,也不可能說克服就克服了。就像秋老虎一樣,總要有一陣餘威。

    儘管新聞放完以後,放了一出很好笑的電視劇,兩個人也都沒笑出來過。其實誰也沒正眼看過電視。不僅沒怎麼看電視,其實什麼也沒看,腦子裏面始終紛亂如麻,喫飯也味同嚼蠟。

    到了下午,家裏才隨着牌搭子們的到來,漸漸打破那陣怪事的餘威。

    李太太告訴兩位牌搭子,顧太太中午兒子一家過來喫飯,要遲一點兒才能過來。頓時惹來牌搭子們的埋怨。

    “爲什麼不多叫幾個人”看一眼李先生,“你家老李又不會麻將。唉,也省得現在三缺一。”

    另一個還是不死心,叫李先生道:“哎,老李,你怎麼還不會打麻將。就看看我們打的,到今天也該會了。”

    要在往常,李先生纔不會搭理她們。其實他最煩老婆總是隔三差五地把女人們叫到家裏打麻將了。有道是,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四個女人湊到一塊兒。那些說不完的家長裏短,再加上稀里嘩啦的麻將聲,簡直就是人間噩夢。

    李先生沒什麼愛好,就愛看看電視,下下象棋,被這一鬧電視看不好,象棋就更別想。他能喜歡打麻將嗎

    但是今天有點兒不一樣。家裏因爲突如其來的怪事,安靜得正難受,正要好好借一借這熱鬧。

    於是他想了一想,就當真走了過來:“行,我先來湊數。”

    那兩個牌搭子原來也就是一說,沒想到他真給面子,倒吃了好大一驚。

    一個說:“哎呀,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另一個也笑:“老李轉性了。”

    說笑歸說笑,能馬上開牌總是好的。四個人便將飯桌上鋪好桌布,拿出麻將。李先生並不是全然不會。就像之前有一個抱怨的一樣,就看看她們打的,到今天也該會了。所以,略得三個女人指點,馬上就明白過來。加上他本來就喜歡象棋這種動腦子的事兒,一下子就能用到麻將桌上。幾個家庭主婦打麻將就是消磨時間,誰也沒指望真打出個高手來。忽然來了一個李先生這樣愛琢磨路數的人,反倒被他贏了好幾次。

    “哎呦這要不是我們常來你家,真不相信這是你第一次打麻將。”

    能贏李太太當然高興起來。雖然她們幾個之間玩兒得也不大,那十幾二十塊的也畢竟是錢嘛。至少還能買塊肉,夠兩個人炒個菜了。李先生贏錢,就跟她贏是一樣一樣的。

    她笑着說:“別說你們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呢。我家老頭子真沒打過。”

    李先生又連贏兩把,情勢便漸漸膠着起來。畢竟誰也不喜歡老是輸。那兩個人用心打起來,還是比他有經驗。李先生好半天沒喫到牌了。

    “西風。”

    另一個人,和她笑笑,也拍出一張牌:“西風。”

    得,又是一張沒用的。

    李太太手上其實也有一張西風,這下一看,已經出來了兩張西風,她再留着這張也沒什麼意思了:“西風。”

    輪到李先生摸牌。一摸上手,便不覺皺起眉頭嘆一口氣。

    “不會也是西風吧”

    李先生擡頭看看。

    那人又笑着說:“要是西風你可別打啊。打麻將不作興四個人連着打西風的。”

    李先生滿不在意地一笑,偏就打出來:“西風。”

    那人的笑臉登時一僵。

    李太太和另一個也冷下了神色。

    李先生這才覺得有點兒奇怪:“怎麼了”

    “你這人怎麼不聽人勸啊”之前那人就不高興,“越是不讓你打什麼,你就偏要打什麼。”

    李先生也納悶:“到底爲什麼我還以爲你開玩笑的。”

    見那人還真要說,另一人連忙攔上來:“算了算了,不說了。都別當真。”

    李太太也忙跟在裏面勸,那人才作罷。李太太對李先生道:“你不打麻將不知道,咱們這裏打麻將確實有這個講究。反正你別問爲什麼,別四個人連着打西風就行了。”

    李先生:“那我這西風確實沒用嘛。”

    李太太嘖一聲,微瞪起眼睛:“你就非要這一輪打你可以等下一輪再打嘛”

    李先生看老婆真有點兒較真,才抿着嘴吸一口氣,不說話了。

    這把牌已經打了過半,就快分出勝負,四個人便也沒有重新開始的打算。畢竟也不是鄉野小民,再說都什麼年代了。圖個吉利歸圖個吉利,也犯不着真把那些鬼八道當真。

    四個人是這麼坐的。一個牌搭子背對大門那一面,李先生背對着廚房,兩個人正好面對面。李太太和另一個人則面對面而坐,各揹着客廳的一面白牆。

    因爲那兩個人都有意地扣着牌,李先生等半天也沒聽到牌,便想只好靠自摸了。說來也巧,這一下還真給他摸到了。正要眉飛色舞地胡牌,卻冷不丁的,腦後一涼。整個人一下子怔住了,牌還拿在手上。這一涼也不是一陣冷風的涼。而更像打開冰箱時,雖然沒有風,卻仍然會涌出一股涼意的感覺。

    他不由自主地就縮起脖子,打了個冷顫。

    這時,又忽然見對面的牌搭子一下子捂住了口算,一臉嫌惡地道:“呃這什麼味道啊”

    坐在她兩旁的李太太和另一人卻一臉的迷茫。但只過了一會兒,她們也紛紛地捂住了鼻子。李太太的反應尤其強烈,臉色都變了,因爲只有她知道這是什麼味道。

    她驚恐地看向丈夫:“老頭子又是那個味道”

    李先生心裏登時咯噔一響:“可是我什麼也沒聞到啊”忽然想起自己是背對着廚房的,連忙轉過身,這一嗅差點兒吐出來。

    沒錯,是那股味道。依然是從廚房裏,源源不絕地散發出來。這一次,還帶着一波一波的寒氣。

    人家看他們夫妻臉色不太對,便也有些莫名的恐惶。

    一個問:“你們家這是什麼味兒啊”

    另一個也皺緊了眉頭:“怎麼像生魚生肉爛掉了”

    李太太當然說:“沒有啊只有冰箱裏有幾塊年前剩下的鹹貨。今天我根本就沒出去買菜。”

    李先生沉着臉,略一猶豫,還是放下了即將要胡的牌:“我去看看。”

    李太太也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吧。”

    那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愈發覺得奇怪。

    “你們倆可真有意思,”不那麼自然地笑笑,“就去個廚房看看,也要兩個人一起”

    李太太勉強笑笑,這才又坐回去,任丈夫一個人走進廚房。然而雖然坐下了,心裏頭卻還是七上八下,總想看看廚房裏怎麼樣。老頭子也不知道在廚房裏幹了什麼,遲遲沒有動靜。

    “先把牌洗一下吧。”

    於是三個人就在客廳裏嘩啦嘩啦地洗牌。其實三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但是李太太不說,那兩個人也絕計猜不到,於是三個人就都有些茫然地使勁兒洗牌。

    嘩啦嘩啦

    冰涼的麻將在三個人的手指之間推來推去。

    李太太只覺得心口好像又在不知不覺之間慢慢懸了起來。忽然心頭一動,猛擡眼一看,正見那兩個人都在奇怪地看着她,便又連忙擠出一個笑。還沒容她笑好,就在這時,廚房裏忽然傳來李先生一聲驚喘。李太太登時嚇了一跳,抓了一把正準備砌城牆的麻將,嘩的一聲,全散落在桌上。驚得那兩人也是一抖。

    “老頭子”她推開麻將,就跑進廚房。

    只見李先生背對着她,距離冰箱好幾步遠。似乎是受到了什麼驚訝,連着倒退了好幾步。李太太從他身後只能看到冰箱的冷凍室門又被打開了。她鼓起勇氣上前兩步,先扶住自己的丈夫,只覺得手心裏一涼。想不到丈夫的胳膊竟然那麼冷,還滿是粘膩的汗水,簡直像是從冷水裏剛撈出來似的。

    李太太乾嚥了一口唾沫,還是把搖搖欲墜的丈夫努力扶穩,然後才硬着頭皮向冷凍室裏看一眼。便也不由得大睜了眼睛,倒喘一口涼氣。

    冷凍室最上面一層的抽屜拉了出來,上面竟然又放着那塊肉。

    那塊散發着說不清的惡臭,分明已經被他們裝進垃圾袋,扔到垃圾箱的那塊肉。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李太太的心狂跳起來,像搖滾樂手的鼓點一樣,又重又快,簡直讓她的胸腔都被震得發麻、發疼。她緊緊地抓住丈夫的手臂。本來是想扶着他的,可現在情形倒了個兒,變成她狠狠地依靠着他了。她不敢鬆手,好像略微松一個手指縫,都會發生很可怕的事一樣。

    而李先生的情況也不比她好到哪裏去。甚至比她還要更遭。

    因爲那塊肉是他親手扔掉的。他還站在垃圾箱前看了好幾眼,那隻裝着臭肉的黑色垃圾袋確確實實地躺在了一堆垃圾之上。家裏除了那兩個牌搭子,又沒有第三個人來過。他們就坐在客廳裏,要去廚房必須經過客廳,有人走過的話,不可能不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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