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213.留個手機號唄
    護士長:“我也是聽汪懷芬自己說的。她說她爸爸自從當年一大家子人失蹤後,精神一直就不太對。要麼就一天到晚的不出聲,要麼就突然大喊大叫起來,還老喜歡自言自語。要擱現在,可能也就是躁鬱症之類的吧這不是汪懷芬說的,這是我根據經驗猜的喫點兒藥控制一下,能好很多的。但是當時的人,基本沒有精神病的概念,精神醫生也少,所以就一直沒管。大概汪懷芬二十歲那一年,汪有道就死了。”

    馬曉南暗暗喫驚。原來汪有道這麼早就死了。

    馬曉南又問:“那她們有沒有跟你說起關於失蹤的事”

    護士長不假思索地否決:“沒有。從來沒有。”

    肖易明又忍不住了,嘁地一笑:“您答得也太快了。就好像早知道我們會這麼問一樣。”

    護士長臉色又是微微一紅。

    馬曉南迴頭,瞪肖易明一眼。肖易明別過臉去,當作沒看見,但總算不出聲了。

    馬曉南當然也看出來,護士長這句就是糊弄人的話,她肯定知道點兒什麼。想了一想,便決定開誠佈公:“老實跟您說吧,其實我們來,不是爲了採訪,是想找出當年的真相。您知道汪家當年有兩幢小樓吧”

    護士長:“對,兩幢小樓就在路兩旁。一幢是汪有道一家子,一幢是他父母帶着三個妹妹。”

    馬曉南點頭:“就在汪有道家住的那一幢樓裏,前幾天又發生了一起失蹤案。”

    護士長嚇了一跳:“我聽汪懷芬說過,那幢樓早就已經賣了。”

    馬曉南:“是的,賣給了一戶姓李的人家。就是那家的老夫妻不見了。警方現在也毫無頭緒。”

    就這兩句話的工夫,護士長的臉色已經白了一層。她瞪大了眼睛低下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地方。

    馬曉南:“如果您知道什麼的話”

    “我什麼都不知道”護士長又猛然擡起頭來,說得又快又用力,嚇得馬曉南和肖易明齊齊一驚,“你們走吧我還有事。”

    說完,也不管馬曉南和肖易明的任何反應,就只顧埋着頭,轉身就走。

    馬曉南手才伸了一半,連一個字還沒來及多說,護士長緊繃的背影就已經匆匆消失在拐角處。站在入口的保安倒很機靈,一直默默地看着他們這邊,見狀馬上向他們走過來。馬曉南和肖易明也只好被人家請出了療養院。

    兩個人沿着療養院的圍牆向附近的站臺走去。天熱,又是上班時間,站臺上空無一人。

    “這個護士長很害怕提起失蹤那回事兒啊。”肖易明背靠在廣告牌上說,衝着馬曉南不滿地嘁了一聲,“都是你。跟他提什麼李家的失蹤,不然還能多磨一會兒。”

    馬曉南也承認這回自己失策了,可是:“我也沒料到她反應會那麼大啊我還沒說完呢,直接就給我一刀喀嚓了。”

    肖易明又默默地抽了一下嘴角。

    “不過,這其實也是好事兒。”換個角度想,也不必那麼灰心喪氣,“她反應越大,越說明她那裏有料”

    肖易明不買賬:“再有料,你也得挖出來。她直接就不想跟我們廢話,那怎麼辦”

    馬曉南眼睛亮閃閃地盯住了他。盯得肖易明不由自主地一陣惡寒。

    “我告訴你,你可別想又讓我去聽啊”肖易明是真不樂意,“我這個能力也不是說用就能用的,我也很喫虧的。把你扔到滿是噪音的地方試試看,你的耳朵受不受得了何況我這種特殊聽覺。”

    “你不能咬牙頂一下”

    “你說得倒輕鬆。就不說耳朵受不受得了,對身體的消耗也是很大的。”肖易明毫不客氣地瞪她一眼,“我可不想未老先衰”

    馬曉南嘖了一聲。

    兩個人腦子都打着結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喊他們。頭一擡,正見一個小護士一路小跑地趕了過來。

    “還好,你們還沒走。”小護士鬆一口氣。

    原來是療養院裏,站諮詢臺的另一個護士。她當時一句話也沒跟他們說。

    馬曉南高興起來,特意追出來,一定是有話告訴他們了:“你好,”一把扶住小護士,“慢慢說,不着急”

    小護士有點兒靦腆地說了聲謝謝,才道:“其實我是今天才到這邊工作的,你們說的那些事情我一點兒也不知道。”

    “啊”馬曉南一怔。

    幸好還有下文:“不過,我覺得可能有一件事兒,對你們有點兒用。”說着,又不太有信心地停住,有點兒怯生生地看看馬曉南,又看看肖易明。視線在肖易明的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然後臉就微微一紅,迅速地低下頭。

    馬曉南一向目光如炬,哪能漏掉。隨即偷偷地搗了肖易明一下。

    肖易明也儘量不露痕跡地微瞪她一眼,轉過頭去,就對着小護士擺出一個光芒萬丈的笑臉,放柔了聲音說:“你說吧,不管有沒有用,我們都很謝謝你。”

    小護士的臉又是一紅,便老老實實地說了:“今天護士長領着我到處看看。走到第三層的時候,朝西直走到底的有一間房,她老遠就停住了,也不讓我靠近。她也不讓我問爲什麼,反正在這裏工作的人都知道,不管那間房有什麼聲音,都要當做沒聽見。總之,最好當那間房不存在。”

    馬曉南和肖易明默默對視一眼。

    馬曉南問:“那房間裏有什麼”

    小護士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到裏面有一個老太太好像在唱歌。就是可惜,我沒能看到本人。”

    “你知道那老太太是誰嗎”

    “我沒敢問了。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也不想搞出那麼多事兒來。”

    馬曉南體諒地點一下頭。

    小護士又偷偷地瞄一眼肖易明,見他正微蹙着眉頭,好像在默默在琢磨,忙又自告奮勇地道:“要不然,你們留個聯繫方式給我。過幾天,我私下裏找人問問,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們。”

    馬曉南倒沒想到人家這麼有奉獻精神。馬上瞄着肖易明笑起來,轉頭就道:“哎呀,那真是太感謝你了。”再轉頭,“哎,還愣着幹什麼給人家留個手機號唄”

    肖易明也笑,一邊維持笑臉,一邊用一種只有馬曉南看得懂的眼神瞪她。這個死女人,總是這麼擅長使用他這個寶貴資源。

    再看向小護士,人家早已歡歡喜喜掏出手機,雙手做祈禱狀握在胸前,一心一意地等着他開口。

    一夜無話。省略去肖易明的毒舌抱怨若干,以及馬曉南的奮力反擊若干,實在沒啥話好交待了。

    第二天,馬曉南要上班了。一大早起來,叫了肖易明好幾遍。得到的回答,就只有被子捲了一層又一層。最後,連枕頭都被睡神用上了,直接蓋住了自己的腦袋。馬曉南都替他擔心,這是要把自己悶死了。

    只好寫張條子放他牀頭:雜糧粥煮好了,自己盛一下。冰箱裏還有面包。

    新的星期開始,同事們完全沒有休息完畢,振作起來的打算。倒像兩天沒休息,一個一個仍是精力有限的模樣。

    包蓉直接趴在桌子上,閉着兩隻眼睛,做苟延殘喘狀。馬曉南笑着走過去,啪一下拍在她後背上。包蓉也早就習慣了她愛的問候,依然一動不動,像只烏龜似地趴着。

    “週末又去哪裏happy了”馬曉南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包蓉:“捱了兩記紅色炸彈”

    馬曉南:“”不覺笑出來,“受苦了受苦了,來,姐姐抱抱。”難怪包小姐格外的沒精神:原來是荷包也受折磨,精神也受折磨。

    包蓉有氣無力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我還沒說完”

    “啊還有啊”

    “剛送完第二個紅包出來,我人還沒站穩呢,又碰到我初中同學。那姐們兒正跟她老公約會,順便也扔了個炸彈給我,說年底結婚,提醒我從現在就開始攢錢”

    “所以說啊,上完大學千萬別回家工作高中同學、初中同學,小學同學,搞不好幼兒園同學都能隨時冒出來。”

    “其實這不算什麼的。不就是包個紅包嘛,姐這點兒錢還掏不出來”包蓉委委屈屈地撅着嘴,“關鍵是她的老公”開始猛敲桌子,“真他媽優質得慘絕人寰啊嗚嗚嗚”

    “有,有多優質”

    “慘絕人寰”

    “”馬曉南拍拍包蓉的腦袋,“唉,太兇殘了”

    “可不是嗎一點兒也不顧忌我這種人的感受”

    “那你是哪種人”

    “我我當然是把青春賣給工作的人天天兒忙得屁顛兒屁顛兒的,哪有時間找孩子他爹啊嗚嗚嗚”

    馬曉南好心地扯了扯包蓉的胳膊。包蓉卻悲痛欲絕地一甩。

    “別安慰我,讓我哭死算了”

    馬曉南臉都綠了:“我不是安慰你”

    包蓉不敢相信:“我這樣你都不安慰我”

    “”馬曉南臉上開始由綠轉黑,“你就沒發現剛纔那句話不是我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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