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238.現形(七)
    他一把捂住嘴,就想拉馬曉南做擋箭牌。誰知,手一伸竟然拉了個空。

    回頭一看,馬曉南早一頭扎進鄭含懷裏去了。

    看人家兩個抱得緊緊的,也只好抽了抽嘴角,自己先克服着。

    整個過程顯得極其緩慢。只有那位和簡寧一同到來的客人神色如常。她甚至抓緊時間又打了一個呵欠。

    那東西長長的,像是蛇一樣,被簡寧拉出有一米長以後,明顯就快多了。因爲它下面的身體好像沒有那麼粗了。簡寧微沉了一口氣,手上一用力,就將它徹底地抽了出來。

    抽出的一瞬間,老胡的眼睛也終於閉上了。簡寧執住他下巴的手一鬆,他便往後一倒,躺在了沙發上。

    鄭含頓時着急地喊了一聲:“老胡”

    簡寧回頭一笑:“放心,他只是昏過去了。”

    鄭含才鬆了一口氣,又將懷裏的馬曉南抱緊一些。

    大家不約而同看向簡寧拎在手中的那個東西。看起來有點兒像蛇,可是身上又很光滑,沒有一點兒鱗片。倒有點兒像是一條超大的蚯蚓。但是蚯蚓應該有兩頭,可是它又有明顯只有一個頭,被簡寧牢牢地抓在手中。頭上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很小的孔洞。通體青灰,至少也有兩米長。簡寧把它拎到齊眉的高度,還剩下一小截尾巴拖在地上,不太有活力地來回盤動。

    警報解除,馬曉南從鄭含的懷裏復活了,好奇心又漸漸上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簡寧笑微微地望向她:“如果我告訴你這不是怪獸,而是一種神獸,你相信嗎”

    馬曉南的臉都黑了。以她的經驗,簡寧絕不是開這種玩笑的人。

    “不是吧”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肖易明就先替她表達了感慨。

    “什,什麼神獸”馬曉南結結巴巴地問。

    “虯。”站在她身旁還沒說過話的客人,突然開口了,“所謂龍生九子各有不同。虯在傳說中是龍的九子之一。”

    大家都聽得呆住了。

    鄭含不免又望一眼那個滿身粘液,從老胡身體裏抽出來的東西。還是有點兒不敢相信:“這就是傳說裏的虯龍”

    客人點頭:“嗯。只不過虯並不是龍子,而是和龍一樣,也是一種神獸。”

    “這是青虯,”她接着說,“有劇毒。成年的青虯會吐出毒霧。”

    馬曉南一驚:“這不是成年青虯”

    客人和簡寧相視一笑。

    簡寧道:“你們真的很幸運。如果是成年青虯,體形要比這個大得多,是根本不可能從口腔裏爬出來的。”說着,很輕鬆地一揚手裏已經有氣無力的神獸,“這個,只不過是剛剛孵化出來的幼蟲。”說着還指給他們看,“你們看,連眼睛都還沒睜開呢。相當於人類剛出生的嬰兒而已。”

    年紀小的睜大眼睛,年紀大的眯起眼睛,順着簡寧的指示看去。這才發現青虯的頭部並不是只有一張疑似嘴巴的小孔。在小孔的上方,還有一左一右兩條黑線。

    馬曉南強忍住心底的不適:“如果是成年青虯,那怎麼出來”

    簡寧笑着:“你不會想知道的。”

    可惜馬曉南腦子轉得太快,一下子想起之前在李家發現的肉塊。肉塊表面的皮膚呈現出類似妊娠紋的褶皺。

    “是直接把肚子撐破嗎”她有點兒怔怔地看向簡寧。在得到簡寧的默認後,便再也忍不住,一把捂住嘴乾嘔一聲。

    鄭含和肖易明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過也真是有點兒奇怪。”簡寧也有些意外,一面說一面將基本不動了的青虯將繩索一樣盤起來,拎在手中,“青虯通常會在人體內一直寄生到成年爲止。這條青虯怎麼會剛剛孵化就要離開人體了”看一眼昏倒在沙發上的老胡,轉頭問他們,“他是不是接觸過什麼異常的東西”

    “啊”肖易明想起來了。

    一看他想起來,簡寧也反應過來。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地道:“碎片。”

    就是今天中午,簡寧在顧太太家發現的疑爲人骨的碎片。顧太太家已經佈滿了毒瘴,現在也可以肯定,那就是青虯吐出來的。

    “顧家潛伏着成年的青虯。”簡寧很明瞭地下了結論,“很可能那條青虯就是造成李家夫婦、包括顧先生失蹤的元兇。”

    “碎片上沾染了那條成年青虯的毒氣、能量之類的東西。”他接着說,“當老胡碰觸到碎片時,他體內的幼年青虯也感應到了成年青虯的殘餘物質,因此被激活了。顧家的成年青虯很可能是這條幼年青虯的母體。”

    “雌的”肖易明心口不由得又是一緊,“難不成哪裏還藏着個雄的”

    簡寧微微一笑:“不是。虯是沒有雌雄之分的。用現代生物學的觀念來看,它可以進行無性繁殖。”又問,“老胡是不是接觸過青虯”

    鄭含搖搖頭:“沒有。”不過還是很靈動地補充,“但是他碰到過那些粘液。”

    簡寧點頭:“那就沒錯了。那些粘液也可以算是青虯的一部分。”

    鄭含:“只要接觸過,就一定會懷上青虯嗎”想來想去,只能找到“懷上”這個詞。

    簡寧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笑着回頭看一眼客人,“得問專家。”

    客人:“也不一定。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像人之間的性行爲,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受孕。”

    馬曉南真是受不了這種比方。這有可比較的地方嗎

    “成年青虯喜歡以人爲食。”客人卻忽略她的不滿,繼續科普,“進食方法就和蛇差不多。將食物一口吞下,然後慢慢消化。也和蛇一樣很容易犯貪食的毛病。有時一次吞食太多,會把自己撐死。”

    馬曉南忽然想起多年前,汪家一次性失蹤七人,連忙問:“那它一般一次可以吞食多少人”

    客人一板一眼地回道:“這也沒有標準答案。”

    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隻大概有一般書本那麼大的袋子,像是自己手工編織的麻布袋。布袋上還織着一朵很奇怪的花,五層,每一層都有九瓣。最奇特的是,每一層的顏色都不一樣。從下到上,依次是青紅黑白黃。有點兒像蓮花,也有點兒像菊花。她把袋子口一撐,空氣裏隨即又飄出一股淡淡的香氣。但那香氣並不是花的香氣,倒有一種挺濃的藥草味混在裏頭。聞在鼻腔裏,帶着些微的涼氣,但也不會使人不舒服。

    簡寧便會意地向她走去。

    在他手裏像麻繩一樣繞成圈圈的青虯這東西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像軟泥一樣掛着一動也不動。

    眼見着那麼大的一個東西,就這樣毫無阻礙地放進了小小一隻口袋。這違反常識的一幕,讓馬曉南三人都睜大了眼睛。

    “其實這也是我頭一次碰到青虯。”

    馬曉南三人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客人還在繼續回答剛纔的問題。

    “我對青虯的瞭解,也都是從先人留下的資料裏看來的。”她說,“之前先人碰到過一條青虯只是吞了六人,就把自己撐死了。”

    幾個人正要鬆一口氣,卻又聽客人說:“可是也有另一位先人,最貪食的青虯活吞了四世同堂,有五十三人。”

    登時又嚇了一大跳。

    馬曉南暗想:這麼說來,七個人很可能根本就沒有難度。更不用說李氏夫婦了。

    就這幾句話的工夫,客人已經很利落地把口袋用一根繩子牢牢地紮上了。那繩子也很特別,以硃色爲主,夾雜以五色細線。編成的花紋,就好像五色細線是圍繞着中間硃色的粗線盤旋而上的。頗像盤山公路的意思。繩子有點兒粗,有普通人手指粗細。

    馬曉南急忙問:“請問你是”

    客人擡起眼前看她一眼。如果馬曉南沒記錯,這好像是她第一次正眼看她。其實從她進門開始,好像就沒正眼看過任何人。倒不是傲慢,而是始終有種沒睡醒的感覺。黑眼圈也真的挺嚴重的。

    客人沒搭腔,簡寧笑着代爲介紹:“這是我表妹,丁小曼。”沒辦法轉過頭去,和藹地對丁小曼說,“來,跟大家打個招呼。”

    肖易明反應快,立刻抓到機會抽着嘴角一笑:“又來個表妹。你表妹可真多。”

    簡寧也不介意他話裏的譏諷,反而一本正經地笑回道:“是多啊。大家族嘛。表弟們更多,只是沒有表妹們聽話。”

    肖易明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來。文子他是徹底領教過的,連她帶來的那條叫小花的狗都時時拽得二五八萬一樣。這個丁小曼,雖然接觸不多,也足夠看得出苗頭了。別的不說,光是她進來的時候,寧可打呵欠也不願意搭理人,這就不是一般人啊

    哼,他自己就已經夠拽的了。簡寧家的兩個表妹,一出場就把他甩出好幾條街去。以後誰再說他少爺脾氣,他跟誰急

    馬曉南和鄭含馬上笑着打了招呼,就算丁小曼的迴應還是不怎麼熱情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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