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239.遺物(一)
    馬曉南和鄭含馬上笑着打了招呼,就算丁小曼的迴應還是不怎麼熱情也沒關係。怎麼說,人家今天也幫了大忙。只有肖易明在心裏已經給她打了一個差評,便不大給面子,索性看向別的地方。

    卻不料丁小曼又兩眼惺忪地掃了一眼肖易明:“我知道你。”

    肖易明頓覺詫異。但這詫異裏也微微有些得意。正想着:我還挺有名的嘛就聽丁小曼懶洋洋地又說了一句話,氣得他得意全無。

    “文子跟我說過你。你就是那個以爲耳朵有點兒用,就把自己當高人的小屁孩兒”

    肖易明臉一下子綠了:“”不知爲什麼,腦海裏沒有出現文子,倒是跳出小花那條大臭狗。它又貴婦似地橫臥在沙發上,正張大了狗嘴,嘲笑他咧。

    馬曉南見情狀不妙,連忙插上來:“丁小姐,請問您是做什麼的啊”她也真想知道這個。

    丁小曼擡起依然很惺忪的眼睛,看看她,又轉了一下眼珠,看看站在她身邊的鄭含。頓了一下。馬曉南和鄭含不覺對視一眼,不知道她爲什麼好像有點兒介意。

    正想問,丁小曼卻有點兒慢地開口了:“我正業是奶茶店的老闆,副業是藥師,”有意地停了一下,頗帶弦外之音地補充,“專給各種疑難雜症配藥。”

    馬曉南隨即領悟:“就像今天這種”

    丁小曼:“嗯。我之前說過了吧,成年青虯是一種毒物。”將那袋子拎起來輕輕一晃,“但是使用得當,也可以製出很有用的藥。”只有在說這話的時候,她看着袋子的眼睛忽然亮起來,帶着一種興奮讓人一毛。

    真是個怪人。比簡寧還要怪。

    “這,這玩意兒還能做藥”馬曉南強忍着胃部的不適問。

    丁小曼:“嗯。青虯可是神獸,它的毒性自然非同一般,做出來的藥就更非同一般了。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她朝昏迷的老胡揚了一下下巴,“他身上染了青虯的毒,就正需要青虯煉出來的解毒劑呢。”

    馬曉南、鄭含,還有肖易明不約而同地驚道:“解毒劑”

    三人這才意識到,老胡還遠沒有轉危爲安。

    鄭含是最關心老胡的:“解毒劑要什麼時候好”

    丁小曼想也沒想,顯然對製藥這檔子事兒已經相當熟悉:“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對正常人來說不長。可對一箇中毒的人呢

    鄭含擔心地蹙起眉頭:“這麼久”

    丁小曼擡頭看他一眼,慢慢地道:“一個星期已經很快了。”見馬曉南下意識地看向簡寧,便輕輕一笑,“全天下,你也找不出比我快的了。”

    馬曉南和鄭含一怔。簡寧笑而不語。

    肖易明還是不服氣:“全天下”抱起胳膊,有點兒睥睨地看着她,“這話說得太大了吧”哼地一笑,明尊實貶地問,“您知道這天下有多大嗎”

    丁小曼轉過臉去,一副懶得理他的表情。

    肖易明:“”

    正要上前一步,幸虧被馬曉南連忙攔住。這孩子,又來脾氣了。現在可是他們求着人家的時候。

    不過這個丁小曼的性格也真夠嗆的。和她相比,連簡寧都變得可愛多了。起碼人家還會笑臉迎人。

    “她這話可沒說大。”簡寧笑眯眯地拍了拍丁小曼的肩膀,說他笑臉迎人馬上就笑了,“還謙虛了。”

    三人一起怔住。

    簡寧:“不光找不出比她快的,而且也找不出第二個能配這種藥的。”略略一頓,再開口頗多了幾分鄭重,“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藥師。”

    鄭含和簡寧還是有過一定的交往。聽他這麼說,便也不由得帶上幾分莊重。

    “那就麻煩你了。”鄭含一半客氣,一半禮貌地說。

    “不麻煩。”丁小曼卻不領情,“我收錢的。”

    三人又是一怔。

    “”鄭含看一眼老胡,“多少”

    丁小曼:“本來來這一趟也是要收費的。”看一眼筆眯眯的簡寧,“不過看在我哥的份上,就給你們免了。”

    肖易明眉毛一挑:“我們又沒叫你”

    最後一個來字被馬曉南眼明手快地捂住:“呵呵呵,那真是太謝謝您了。您繼續,您繼續。”對這娃真是一刻也不能放鬆,冷不丁地就能嘴巴毒死人。

    馬曉南瞪肖易明,肖易明也瞪馬曉南。

    丁小曼就繼續報賬:“煉藥是按日子和等級算的。青虯怎麼說也算得上高等難度了。”忽然想起來,應該對他們做個說明,“哦,是這樣的。我接的活一般分五個等級:簡單,普通,低等難度、中等難度,高等難度。高等難度一天兩千塊,七天就是一萬四。可以先付一半的定金,還有一半等拿到藥,人身上的毒解完了再付。”

    馬曉南大驚:“這麼多”本來也就以爲幾千塊錢了不得了,竟然要一萬四。

    丁小曼只回了八個字:“物有所值,童叟無欺。”

    鄭含聽着前面物有所值,不覺又看一眼老胡。這是救命的東西,一萬四確實也值了。況且,他也相信胡悅不會計較這個。正要開口答應,又見馬曉南手一揚。

    “等一下”

    那邊是開了價,可這邊還沒還價呢,這正是她馬曉南說話的時候了。解毒劑肯定是要的。丁小曼是唯一能製作解毒劑的人,也不可含糊。她當然不會隨口亂砍,不過講價錢也可以實事求是嘛。

    “青虯算高等難度我們沒意見。畢竟也是神獸。但是,”話鋒一轉,“這個青虯還只是幼年而已。兒童票還有優惠咧”

    丁小曼:“”

    肖易明:“嬰兒根本就是免費的。你們自己也說了,這個青虯就只相當於人類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而已。”

    丁小曼眼睛衝着肖易明一斜:“嬰兒自己活命都不行,能害人嗎這玩意兒可是能害人的。我來可是承擔風險的。”

    這下換肖易明說不上來了。

    馬曉南:“但是幼年的青虯,確實不如成年青虯那麼有威力吧”

    丁小曼覺得她說話還比較在理。想了一想,便適當地退一步:“好吧,抹掉零頭,一萬塊吧。”

    馬曉南:“成交”

    多說幾句話,就少掉四千塊。不會還價的女人,可不能算女人啊

    談好價錢後,丁小曼也不多逗留,即使拎着袋子走了。臨走的時候交待,老胡一時半會兒醒不了,等他醒來不要給他見生腥,讓他多休息。簡寧負責送她。胡悅和王英對馬曉南代表她們砍下的價,也表示相當的滿意。胡悅說,這是她親爹,別說一萬了,砸鍋賣鐵也得治。

    危機平復,解毒劑也有了着落,馬曉南三人略坐了一會兒,便也告辭。

    從老胡家回馬曉南家,路上正好經過鄭含家附近,三個人便一起叫了出租車。肖易明這回倒挺自覺,自己一個人坐在副駕駛座,讓馬曉南和鄭含兩個坐在後排。

    鄭含看看她吊着的胳膊,有點兒抱歉,也有點兒擔心:“唉,本來是想讓你多喝碗王姨的好湯,補一補的,結果卻更遭罪了。”

    馬曉南微微地笑:“不要緊,本來就是小傷。”

    肖易明從前面的後視鏡一眼看到她兩邊臉頰上各升起一朵可疑的粉紅,忍不住身上一麻,好像要冒雞皮疙瘩。這位大姐今兒是想閃瞎他的狗眼啊。

    回到家裏已經快十點了。

    肖易明踢掉鞋子就往樓上跑,嘴裏還喊着:“我先洗澡”這個鬼天氣,熱死了。今天又受了那麼大的驚嚇,早就渾身臭汗了。

    馬曉南:“喂,你在家裏也這樣鞋子到處飛啊”嘴裏說着,手上也只好跟在後頭,替他把鞋子收拾好。

    肖易明噔噔噔的,早就跑樓上去了。

    別看他是個男孩子,倒挺愛乾淨的,每次洗澡都要洗個半天。馬曉南決定打開電視慢慢等。可惜今晚的電視節目出奇無聊,看不上幾分鐘,就害得她打了一呵欠。她平時,明明也不是這麼容易犯的人。報社的工作忙起來,熬夜也是家常便飯。

    強撐着眼皮,又換了幾個臺,結果一個比一個更腦殘。這年頭,影視劇都跟人民有仇似的,生怕不能把人民的智商拉低。

    只得隨便挑一個,躺在沙發上,先將就着看看。

    看不上一會兒,腦殘電視劇也結束了,中間還有幾分鐘的廣告。馬曉南實在有些了,便抓緊時間閉上眼睛先養個神。

    正有點兒朦朦朧朧的,快要睡着了,忽然被人抓住肩膀輕輕搖了兩下。

    “馬曉南,馬曉南”

    馬曉南一下子醒過來,睜眼一看,卻是肖易明站在沙發前,正俯身看他。也許是光線的原因,被他的背擋得有些昏暗,那張少年的臉好像也在陰影裏多了幾分成熟、幾分莫測。盯着她看的眼睛,也顯得更爲幽黑。突然之間,這麼近距離看着那張五官出衆的臉,還真讓她本能地心臟漏跳了一拍。

    唉,雖然性格差了點兒,馬曉南暗暗地想,畢竟還是美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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