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240.遺物(二)
    唉,雖然性格差了點兒,馬曉南暗暗地想,畢竟還是美少年啊

    “你洗完了”馬曉南翻身坐起來。

    肖易明卻要笑不笑,眼神有點兒怪異地看着她。

    “怎麼了”馬曉南問。

    肖易明擡手指了一下嘴角:“你流口水了。”

    “”馬曉南嚇得立馬睜圓了眼睛,猛擡手就去擦。一時着急,用了慣用的右手,“啊”登時慘叫出聲。

    肖易明看着她捧着自己的手,又是抽氣又是咬牙,兩隻眼睛裏都泛起了淚花。

    “疼得這麼厲害”他淡淡地問。

    “”廢話你來試試

    肖易明微微揚一下嘴角:“讓我看看。”

    馬曉南:“你看有什麼用。傷筋動骨得一百天”

    肖易明:“讓我看看。”

    馬曉南擡頭看他一眼,他仍然微微揚着嘴角。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真乖乖地把受傷的手捧了過去。肖易明伸出右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腕,一會兒又向她受傷的地方慢慢移去。不一會兒,就準確地停在了她骨裂的部位。

    “哎,”但與此同時,馬曉南也升起了一絲驚詫,“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在體質方面,肖易明就是個典型的青春期少年,使不完的活力。兩隻手什麼時候伸出來都能暖洋洋的。更何況是這種熱死人的鬼天氣。

    “你不會又洗的冷水澡吧”馬曉南忽然想起。

    年輕人貪涼,前兩天一度達到三十七八度的高溫,他就學習了一回的精神,衝了冷水澡。

    肖易明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受傷的部位。便又收了回去。

    馬曉南還在想他就只是要看一下下一秒,卻感覺到手臂沒有那麼痛了。之前受傷的部位一直有很明顯的灼痛感,可是現在清涼了很多。就好像就好像肖易明手上的涼意傳到了她的手臂裏,成功地降了溫。

    她驚詫地看向肖易明。

    肖易明微微一笑:“是不是好多了走吧。”

    “啊”馬曉南還沒跟上,“走去哪兒”

    肖易明:“當然是去療養院。”

    馬曉南:“現在還去找汪懷芬”她回頭看一眼窗外。這天黑的,都半夜三更的了。就算想快點兒調查,也不用這麼拼命吧。

    “就算現在過去,”她說,“你不休息,人家也要休息了啊。老人家可不比你們年輕人,睡得早。”

    肖易明輕蹙了一下秀麗的眉頭:“別浪費時間了,快。”說完,就先轉身向門口走去。

    馬曉南看他停也不停,只好也拽上自己的包,急忙跟上。

    到了療養院外面,果然電燈已經黑了。馬曉南低頭一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點半了。白天從她家到療養院,就算打的,少說也要四十來分鐘。晚上到底人少。快了這麼多。

    “你要怎麼進去”馬曉南問。

    肖易明卻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直接走進去。”腳一伸,又走到前面去了。

    他個子高,一步抵她一步半,害得她只好小跑着跟上。

    “喂,人家有人守在前臺的,哪是你說進去就進去的。”

    肖易明停也不停,根本不理她,只顧兩眼向前,大踏步地往前走。

    眼看着前臺就在眼前,急得馬曉南連忙去拉他,卻眼睜睜地撲了一個空。她失了重心,便本能地向前一個踉蹌。等這邊她站穩了,那邊肖易明早就進去了。沒辦法,她也只好硬着頭皮趕進去。

    令人意外的是,大廳裏竟然沒有一個人。

    馬曉南一下子愣住了。左右一看,不光前臺沒有一個護士,連門邊、打開的保衛室裏也沒有一個保安。

    安靜。裏裏外外全是安靜。只有頭頂昏黃的燈光偶爾會發出一些電壓不穩的噝噝聲。

    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纔剛從腦子裏跳出來,還沒容她多想一秒,肖易明便又人高腿長地向樓梯走去。馬曉南壓低聲音叫他一聲,他依然不理,只得再次小跑步地追上去。一樓的樓梯上到一半,她終於成功地抓到他一隻胳膊。

    “等一下”馬曉南是真有點兒急了,拉住肖易明一起站定,“你不覺得有點兒奇怪”

    肖易明:“哪裏奇怪”

    馬曉南一指下面大廳:“一個人都沒有大門就這麼敞着”

    肖易明:“沒有人不是正好方便我們”

    馬曉南看了看他,竟然沒有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肖易明:“別想那麼多了。快找汪懷芬。”說完,擡腳又往樓上走。

    馬曉南還想拉他,但是拉不住了。反而被他拉着一起往上走。

    “你就不怕有什麼古怪”她掙扎地問。

    “不會。”肖易明看也沒看她。

    “”馬曉南現在覺得他也很奇怪了,“你幹嘛這麼着急”她想起來了,從家裏開始,肖易明就一直催着快快快。

    肖易明:“上去了不就知道了。”

    馬曉南還想再問,猛一擡頭,竟然已經在三樓了。心臟不覺一頓。她剛剛還在一樓啊,這才走了幾級樓梯啊

    肖易明依然不給一點兒時間讓她好好想一想,拉着她,或者說扯着她,急匆匆地向走廊最裏面的那一間走去。馬曉南被動地走着,只覺得有點兒慌,有點兒莫名的恐懼,再也不能多想什麼了。

    走廊裏也很安靜。其實是整個三樓都很安靜。

    好像所有會發出聲音的東西都睡着了一樣。

    肖易明毫不猶豫地推開房門,就見汪懷芬也同時轉過身來。兩下里恰好正對面地站着。這還是馬曉南第一次看見汪懷芬站着。之前兩次,她都是躺在搖椅上,背對着門。馬曉南還曾以爲她行動不是很方便。

    房間裏沒有開燈,只有走廊裏的燈從門口流泄進來一些,很微弱地照着她的面容。

    “哦,是你,”汪懷芬笑起來,“你終於又來了。”

    這話說得,好像她在等着她一樣。

    馬曉南狐疑地提醒:“今天中午我們纔剛見過的。”心有餘悸地握住自己受傷的手,“你還把我的手捏得骨裂了。”

    汪懷芬的臉上一片茫然,好像完全不記得有這一回事。但她還是很和善地哦了一聲,笑着道歉:“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肖易明在身後忽然淡淡地插了一句:“趕緊說正事吧。時間不多了。”

    馬曉南一聽這話,忍不住又轉頭看他。他真的很着急啊。到底急什麼

    肖易明卻只是定定地看着汪懷芬。背光讓他端整俊秀的面容,透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冷峻。這絕對不是平時的肖易明。

    然後奇怪的是,馬曉南覺得自己就要想起什麼來時,又想不起來了。彷彿那奇妙的答案是一隻很有活力的小魚,眼見着就在她的指掌間,雙手猛地一握,卻又跑得無影無蹤了。又好像有人在她的腦子裏設置了一道牆,總能及時地將答案擋回去。

    汪懷芬受到提醒,便也停止了那些檯面話。

    “我要送你一樣東西。”她說。

    馬曉南一驚:“什麼爲什麼要送我”

    汪懷芬:“你見過的,就是我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東西。”

    馬曉南:“那條墜子”索性趁機說出之前的推測,“那其實是大黑的尾骨吧”

    汪懷芬點點頭:“嗯,你真聰明。”

    馬曉南:“大黑究竟是什麼”

    汪懷芬也很迷茫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它確實有某種力量,可以保護我。”

    馬曉南奇怪道:“那你還送給我你自己怎麼辦”

    汪懷芬笑着:“我不要緊了。現在,你比我更需要。”

    馬曉南疑惑地皺了一下眉頭。看一眼她的脖子,卻並沒有戴任何東西:“可你的鏈子呢”

    汪懷芬:“不用急,明天會有人送你的。”

    馬曉南半信半疑地一怔。但是此時此刻的汪懷芬,顯得神智異常地清晰。她忽然意識到,這真的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那天,有一個自稱是王楚的女人來探訪過你她其實是汪吧”

    汪懷芬點頭。

    馬曉南:“可是汪應該是個老太太了,比你年紀還大,怎麼會那麼年輕”

    汪懷芬也很困惑,困惑中還帶着恐懼:“我也不明白啊她和我一起住進療養院的時候,還是一個老太太。可是一年前她突然失蹤了。”

    “對,就是這個失蹤。”馬曉南太想知道了,“到底怎麼回事”

    汪懷芬:“我只記得那天,我跟她像往常一樣喫飯”

    一年前。

    換進市政府直接管理的這個療養院後,環境、條件都好了很多。很多老人精神、心情都比以前好了。汪懷芬、汪也不例外。那天晚上,她們倆還到交情不錯、住在二樓的兩位老奶奶那裏聊了一會兒天,到差不多九點半時才離開。年紀大的人睡得早,有的人九點鐘就睡了。所以走廊燈到九點以後就會調暗,也是不想燈光透過每間屋子大門上方的玻璃窗,影響到老人們的睡眠。

    上樓的時候,兩個人也是有說有笑,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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