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272.真正的莊懷秋
    所以,所謂的田園園的男朋友,纔是真正的莊懷秋。而後來一直以莊懷秋的名義出現的,和那兩個無辜的田園園交往,並連累她們也感染上相同怪病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莊懷秋。應該是這個買手串的快樂小果。

    調查出現了重大的轉折。

    馬曉南和葉莫隨即也調整了方案。葉莫決定留下來,在這裏住上一個星期。馬曉南請不到假,她今年的年假還沒休呢。中年婦女說過,假莊懷秋租的半年約沒幾天就到期了。也許他會出現。

    馬曉南還是有點兒不放心:“你一個人行啊”

    葉莫笑笑:“怎麼是一個人,一整個旅館的人都在呢。”

    馬曉南想想也是。這也不是什麼大酒店,門一關,隔音好得能殺人。看起來小,樓上樓下也有七八個房間,嚎一嗓子,整幢旅館的人都能聽見。

    馬曉南:“也好。我回去再問問你們公寓的管理員,對那個快樂小果還有沒有其它資料。”

    葉莫點點頭,又嘆一口氣:“唉,就是沒把我的電腦帶來,本來以爲晚上就回去了。”

    馬曉南嘖了一聲:“別這麼敬業了。就當出來放鬆一下,回去幹活兒更有效率。”很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姐多怕你猝死啊找個靠譜的作者多不容易”

    葉莫也不客氣:“那是誰像我一樣,明天要開天窗了才找過來,熬夜給你趕稿。”

    馬曉南嘻嘻一笑,揚了揚手機:“保持聯絡”見葉莫也笑着朝她揚了揚手機,便放心大膽地離開了。

    遺憾的是,管理員大叔已經把葉莫前一撥住戶的資料自動腦刪了。除了上回已經跟她們說過的,實在想不起來了。管理員也有管理員的理由,這麼大一個公寓來來去去,得有多少人,每一個都記得腦子還不得爆掉。再說了,住戶的私人資料,本來也不好多問。

    馬曉南只好敗興而回。

    一連五天,葉莫那裏都沒什麼動靜。馬曉南也沒再做任何可疑的夢。老屋裏的縛地靈也沒有再出現過。

    可是馬曉南卻沒有輕鬆下來,反而越來越覺得心慌。總覺得,應該有點兒反應的時候,偏偏這樣安靜着,倒好像在醞釀着什麼大變故一樣。

    轉眼又到星期六。一早起來,眼皮就跳個沒完。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可她兩個眼皮都在跳,瘋狂地跳。對着鏡子洗把臉的功夫,兩邊眼皮就又跳了好幾遍。

    “這抽得是什麼瘋啊”

    她嘀咕着。先是用冷毛巾捂了一會兒,沒什麼效果,乾脆用手指直接按在眼皮上。好像好了一些,但手指還是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眼皮在雜亂無章地抽動。難道是因爲這幾天她太緊張了

    正想再擠個熱毛巾試試,剛在洗臉池裏倒上熱水,就聽手機鈴聲大響特響起來。驚得她一抖,險些把熱水倒出來。

    一定是葉莫打來的

    馬曉南的心一下子高揚起來,一邊喊着:“來了來了”一邊急急忙忙地跑出去。

    撈起手機一看,不禁一愣:不是葉莫,是田園園。那個當幼兒園老師的田園園。

    這是怎麼回事

    馬曉南又驚訝又疑惑地接起電話:“喂”

    這一個喂字還沒說完,那邊就衝出來一道慌亂而高亢的女聲。馬曉南驚得一跳,立馬將手機拿開了一些。女聲還帶着一些哭腔,情緒很不穩定。馬曉南聽了一會兒,才聽出來,是那個幼兒園老師。

    忙將手機又拿回來,一口氣先截斷對方的聲音:“田園園”一聲沒管用,又是一聲,音調音量全部上調,“田園園,你冷靜一點兒”

    最後冷靜兩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慌亂而高亢的聲音終於一靜。

    馬曉南忙抓住這機會:“你慢點兒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她顫抖着,卻又說不出來,索性大哭起來。

    馬曉南又急又沒辦法,只好再次打斷道:“你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一個小時前。

    自從那天,和馬曉南、葉莫分手以後,兩個田園園也沒有再聯繫。在幼兒園工作的田園園回到家中,就找出了莊懷秋臨走送她的那條慈元閣的開光手串。手串還好好兒地封存在包裝袋裏。那天拿到手以後,她就沒敢打開,看了一會兒就將它完完整整地收到了抽屜裏。

    其實這幾天,她自己也在打算着,要不要戴起來。

    因爲她開始感覺到身體,特別是皮膚在起着一些變化。臉上又幹又癢,雖然忍着不去抓,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是會自動地掉下皮屑。而且,頭皮、手上、身上都開始又幹又癢了。

    馬曉南說得很對,和莊懷秋相處的時候,她也能感覺得到莊懷秋對她似乎有那麼一點兒意思。儘管可能還遠沒有到喜歡的地步,但是多少是有點兒在乎的。特別是最後,他送她這條手串,還讓她戴着,那時他的眼神、他的語氣,都是不能用語言傳達的,但是親眼看過就會知道值得她相信。

    於是田園園戴上了那條手串。

    也不知道是真的有用,還是心理安慰,這幾天她竟然真覺得身體舒服了一些。皮膚還是有點兒乾乾的,但是不那麼癢了,也沒有在不經意的時候,自動地掉過皮屑。梳頭的時候,只要小心地避開頭皮,放輕動作,也沒有大影響了。

    總之,這幾天的日子,過得可以算是正常。

    這個星期六,她甚至打算出去走走。

    就在她準備好,打開門的一剎那,卻看見門外站着一位不速之客。一位全然陌生的年輕男人,身材高挑,戴着一頂鴨舌帽。鴨舌帽壓得很低,擋去了大半張臉。露出的下半張臉皮膚非常的白皙、細膩,漂亮得像玉石一樣。兩隻手很怕冷似的,嚴嚴地塞在口袋裏。

    他微微地低着頭,好像在看着她的腳尖。田園園下意識地將自己的腳向後退了一小步。

    “你是誰”她問。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悶:“你是田園園”

    一下子被一個陌生人叫出名字,田園園的心裏閃過一絲慌張。她戒備地抓緊門把手:“你是誰”

    男人慢慢地擡起頭,驚得田園園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的上半張臉,也是那樣的白皙、細膩,漂亮得像玉石一樣。然而可怕的是,本來應該是精緻到極致的面孔上,竟然出現了一條一條蛛網一般、細碎的裂紋。

    而男人的名字更讓她喫驚。

    他說:“我是莊懷秋。”

    田園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讓這個自稱是莊懷秋的男人進來的。似乎,她並沒有讓他進來,而是他趁着她驚懼得不能動彈的時候,自己走了進來。等她回過神來,門就已經被關上了,他和她一起站在客廳裏。

    更仔細地去看他的臉,才發現,他的嘴脣也泛着可怕的玉白光澤。原本應該是紅潤的嘴脣,白得一點兒血色都看不見了。連眼睛上都着蒙着一層薄薄的、白霧一樣的東西。

    田園園忽然覺得喉嚨在一陣一陣地發乾,她不能控制地嚥了一口口水。

    “你纔剛開始。”男人進來以後只是略略地掃視了一下四周,視線便定到了她的身上,特別是她的臉上。看了約有四五秒鐘,便低低地、卻很肯定地如此說。

    田園園愣了一會兒。

    男人便說得清楚一些:“我是說你的臉。”

    田園園登時從腳底竄起一陣冷氣。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臉,雙手雙腳不自覺地細細顫抖起來。她好像有點兒明白了。

    她又咽了一口口水,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發抖:“你,你說你纔是莊懷秋”

    雖然男人的面貌已經變得像玉石雕就的一樣,但五官還是分明的,尤其是他的身高和體形,都能證明和她所認識的那個莊懷秋完全不是一個人。

    男人嗯了一聲,有點兒強調地道:“我纔是真正的莊懷秋。”

    田園園:“”身上越發冷起來了。

    原來那個人從一開始就是在騙她的。搞不好從一開始,就是懷着讓她染上這種怪病的目的才故意接近她的。

    田園園又看了看男人的臉。不需要他再做說明,便很明白,他和她一樣,染上了同樣的怪病。同病相憐,使得她迅速地對眼前這個相識還不到一分鐘的人產生了信任。

    “我們坐下來說吧。”她說。

    男人卻拒絕了:“我不坐,站着就好。”忽然停頓了一會兒,聲音變得更輕了,“你以後也會不能坐的。”

    田園園心頭一驚,猛然看向他的眼睛。那蒙着一層白霧的眼睛,也正直直地看着她,帶着一種絕望過後的平靜。

    她幾乎沒費什麼腦細胞就理解了男人的意思。隨着病情的加重,皮膚會變得越來越幹,越來越來越脆,像薄薄的玉石一樣。而坐下這種大幅度的動作,簡直就是危險的考驗。

    身上好像又冷了好幾度。她握緊自己的手,卻發現連指尖也是涼的。自己也不想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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