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鄭含也不覺跟着嚴肅起來。
縛地靈:“你們最近碰到失蹤,以及人被異化,轉而攻擊其他人的怪事,始作俑者是狻。”
鄭含沒聽懂。簡寧只是皺了一下眉頭。
縛地靈看在眼裏道:“看來你已經知道是狻了。”
簡寧:“我也是剛剛纔知道。”又道,“想不到你足不出戶,卻能知天下事。”
縛地靈並不介意他的調侃:“我雖然不能離開這裏,也不能現身,但是馬曉南掌握的資料我都能知道。包括她的夢,只要我想看,也一樣能看到。”
簡寧心頭一動,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麼說來,嫦娥算計馬曉南,不光是不想讓她預見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也是不想讓你知道,還想斬斷你和馬曉南的聯繫。”
縛地靈:“是。”
聽到這裏,簡寧也不禁對他的真實身份產生了興趣:“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縛地靈堅持不答,只是表明立場:“反正我不是你們的敵人。我在幫你們。”
鄭含從旁插了一句嘴:“既然是幫我們,爲什麼不能表明身份。”他在執法系統待慣了,多少也受到警察同事們的影響:有隱瞞就是有鬼。哪有那麼容易幫人的。
縛地靈卻還是不想跟他們在自己的身份打轉,乾脆問道:“你們還想不想找到狻”
鄭含和簡寧一起沉默了一下。簡寧看了一眼鄭含,鄭含便明白了:雖然他還並不瞭解這個狻是怎麼回事,但是看來它是解決這次事件的關鍵。
於是,他只得先嚥下所有的不滿和懷疑。
簡寧直接問道:“你有辦法找到狻”
縛地靈:“想要找到狻,最好的辦法就是跟着肖易明。”
兩個聽衆都吃了一驚。
簡寧:“爲什麼”
縛地靈:“你們是沒有辦法找到狻的。但是狻會去找肖易明。”
“狻會去找肖易明”簡寧愕然,停了足有兩秒,“爲什麼”
忽然,縛地靈的神色微微一變,眼睛隨即掃向躺在沙發上的馬曉南:“不行了,她就快醒了。總之,跟着肖易明就是了。”
話音剛落,整個人便消失了。
沙發上傳來馬曉南一聲低低的呻吟。
鄭含忙走過去,輕輕摸着她的頭叫了一聲:“曉南”
鄭含擠了一條冷毛巾幫馬曉南敷額頭。剛放上去,便聽馬曉南噝地抽了一口氣。
“好冷”真是倒黴,平白摔這麼大一跤,頭上腫得跟西遊記裏的妖怪似的。
鄭含:“忍着點兒,這樣好得比較快。”
馬曉南:“嗯,我自己來吧。”
鄭含笑笑:“你還是躺好。”
馬曉南看看簡寧,覺得有點兒奇怪:“你竟然還沒走”她摔昏的時候,不正是他撤退的絕佳時機嗎
簡寧淺淺地笑着:“你都摔得頭上長包了,我還甩手走人,不是太不給鄭含面子了。”
“”馬曉南還是不相信。
看看簡寧,又看看鄭含,總覺得她昏過去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麼。
“我昏了多久”馬曉南問鄭含。
鄭含算算時間,毛巾貼着額頭的那一面應該被焐暖了,便又將毛巾換了一面。冷得馬曉南又是噝地抽上一口氣。
“也沒多久。”鄭含低垂着眼睛,只顧着看馬曉南的額頭。
馬曉南還是問:“沒多久是多久”
簡寧在一旁都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這個馬曉南連他這個男人都要感嘆一下:怎麼這麼不會享受溫柔
鄭含倒是習慣了,笑着回道:“也就幾分鐘吧”
簡寧也表示贊同:“嗯,至多六七分鐘。”
馬曉南:“六七分鐘也不短了。”眼睛一挑兩個男人,“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簡寧呵呵一笑,很不留情面地道:“鄭含我是不知道,不過我當然有事瞞着你。我瞞着你的事可多了。”沒等馬曉南開口,再大刀闊斧地一揮,“而且就算你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所以你還是省省吧。”
馬曉南:“”
鄭含看她一臉的鬱悶,也不由得微微笑起來。簡寧真是馬曉南的大剋星啊
此路不通,馬上轉向可通之路,馬曉南連忙定定地看住鄭含。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對着鄭含,聲音都低了,“是不是跟我有關”
鄭含微微抿着嘴笑:“”
雖然鄭含什麼也沒說,可馬曉南還是一下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立時睜圓了眼睛道:“真跟我有關”
鄭含繼續微微笑着:“”
馬曉南哪還躺得住,一下子坐起來。坐得太猛,頭上的毛巾掉下來,腦子裏面血液又是一衝,纔剛好些的大包好像又有點兒疼了。
鄭含也知道她是不肯再躺回去的了,只好勸道:“慢點兒。”拾起毛巾,給她不輕不重地按在額頭上。
馬曉南繼續猜:“是不是跟我最近不能做夢有關”
鄭含:“”
馬曉南竟然又看懂了:“上次簡寧說,我可能是中了什麼蠱”
鄭含:“”
馬曉南啊的一聲,自己也很喫驚:“真是中蠱了”
鄭含這下可笑不出來了。
一直勉強旁觀的簡寧也不禁微微張開了嘴。馬曉南怎麼就從鄭含一成不變的臉上看出答案了
“我要不是認識你這麼久,”他一半好笑一半驚奇地道,“真要以爲你會讀心術呢”
馬曉南哼地一挑眉毛:“都跟你說了,就算控制得了正常的表情,也是控制不了微表情的。”
簡寧沒辦法反駁。這也是一種天賦吧。
“算了,”簡寧坐了下來,“再讓你這麼猜下去,你費勁兒我們也費勁兒。”
馬曉南大喜:“這是終於要說實話的節奏嗎”
鄭含驚詫地看向簡寧。
簡寧一把按在毛巾上不過,他可沒有鄭含那麼溫柔在馬曉南的慘叫聲裏,連人帶毛巾地一起按倒在沙發:“你先乖乖躺着吧。”
馬曉南疼得直叫喚,兩隻眼眶頓時涌滿了淚水,什麼也看不清了。這是很自然的條件反射,實在忍不住了。簡寧一定是故意的。
簡寧就將貘蠱的事兒都說了。
馬曉南一邊抽着鼻子,一邊問:“你怎麼知道的”
簡寧看一眼鄭含:“我回去查了一下資料。”
鄭含:“”
他完全同意簡寧將縛地靈的事隱去。既然這個貘蠱也有針對縛地靈的意思,當然瞞住最好。爲什麼要讓馬曉南冒這個險。
簡寧看着還眼淚汪汪的馬曉南,忽然有點兒幸災樂禍:“現在你再看看我們的微表情,有沒有跟你說實話”
馬曉南抹了一把眼淚,但腦門上的抽痛可沒那麼容易抹掉,馬上又涌出新的淚花。心裏暗罵道:混蛋明知道她現在連自己的五根指頭都看不清
“聽起來是有點兒危險的,”她努力眨了眨眼睛,儘量忍住眼淚,“可其實,也只是讓我不能做夢而已,對我日常生活也沒影響。”
簡寧:“嗯。”可真想得開,也省得還要勸她了。
馬曉南:“狻肯定還是得想辦法找的,但是遲志華那三個人也得找啊不能放着他們三個在外面晃盪,也是會害人的。”
簡寧輕輕抿了一下嘴脣。馬曉南的擔心不無道理。
“可是也挺奇怪的,”鄭含皺着眉頭,“按理說那三個人失蹤也已經好幾天了,怎麼會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呢”
簡寧、馬曉南都是一陣默然。
他們都是親眼見識過倀的嗜咬的。這樣的三個人聚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可以大量製造倀的發動機。
怎麼會還讓這個城市這麼正常呢
馬曉南看向簡寧:“你不是能根據物品找到原來的主人嗎他們三個人是不見蹤影了,可是他們用過的東西還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簡寧閉着眼睛,有點兒頭疼地嘆了一口氣:“要是可行的話,我會不做嗎”
馬曉南吃了一驚:“不行嗎爲什麼”
簡寧試圖將原理解釋給她聽:“之所以能夠根據物品找到原來的主人,是因爲物品上都會殘留主人的能量。其實是殘留的能量找到相同的能量體。”
擡頭看向鄭含:“這就跟你們警察用警犬找罪犯一樣。先讓它聞聞罪犯的衣物,其實是讓它熟悉罪犯的氣味,然後再跟着氣味找到人。”
“如果這個人的氣味改變了,那麼再靈敏的警犬也沒辦法找到他了。”
“現在的情況也是異曲同工。遲志華三個人已經變成了倀,他們的能量場早就改變了,”說到這裏,簡寧也無奈地攤開雙手,“再根據物品上殘留的原來的能量,哪裏還能找到他們呢”
馬曉南不覺面露沮喪,捧着敷在額頭上的冷毛巾、無力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