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南：“”要不是水已經喝下肚子了，真想一口噴在他臉上，“你腦筋轉這麼猛，也不怕攪成一團”
肖易明一聳肩膀：“大家都是成年人嘛你跟鄭含都多久了，滾個牀單什麼的”沒說話，就被馬曉南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我做噩夢了”馬曉南咬牙說明嘔吐的原因，一想起那個夢，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連忙撲倒在牀沿，又是一番快把肺都吐出來的乾嘔。
肖易明被那一巴掌拍得腦門都紅了，抱着雙手看馬曉南乾嘔完這一輪才問：“你居然能做夢了”
貘蠱的事兒他也從丁大剛那裏聽說了。完整版。
現在好像就只有馬曉南本人知道的是閹割版。
馬曉南也被提醒了：“哎，是呀而且我現在都還記得夢到了什麼。”
肖易明垂下眼睛看上她的手：“有感覺嗎”
馬曉南也下意識地摸了摸那隻手當初，她就是用這隻手觸碰了葉莫，自願中了嫦娥的貘蠱。現在，貘蠱早已經潛伏到她的大腦裏了吧。大腦纔是產生各種意識包括夢的地方。
“沒什麼”摸摸自己的頭，“真的沒什麼。”
當初剛傳到她手上的時候，還有種麻麻的刺痛感。後來就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了。
肖易明不相信：“再好好兒感覺一下。”
馬曉南無奈加無聊地嘆一口氣，只好無語地再感覺了一下。
“怎麼樣”肖易明微眯起眼睛。
馬曉南耷着皮看他：“真的，真的，沒感覺。”
換成肖易明無語了。
“不應該啊，”他抱着胳膊，一手支起下巴，“按理說，貘蠱是很厲害的啊怎麼會突然你又能做夢了，”豎起小手指，“而不會一點點、一點點的反應都沒有”
馬曉南也覺得很反常。
“要不要跟專業人事諮詢一下”她問。
肖易明：“必須的。”
馬曉南：“一會兒我去上班的時候問吧。今天老闆大人應該也復工了吧”
肖易明：“回來記得告訴我。”又問，“現在說說你做什麼噩夢了”
從頭到尾地聽馬曉南講完，肖易明也覺得胃不舒服了。他只是聞過那個臭豆腐的味道尚且如此，更不用說馬曉南可是饞吼吼地喫完了所有的臭豆腐，連粒豆腐渣都沒放過。
“人腦豆腐”肖易明說出來的時候，都覺得背上的寒毛一根根地豎起來，“還是狄俊賢的腦子”
馬曉南自己也很不舒服。
夢裏面狄俊賢的頭就盛在那隻鉢子裏，頭蓋骨完全掀開了。但裏面不是腦子，而是像腦花一樣的臭豆腐。
這樣一想，臭豆腐那種滑嫩、細膩的感覺，還真像腦花
馬曉南又吐了。
她沒喫過人腦，可她喫過豬腦
肖易明也自顧不暇。看到馬曉南那副嘔心瀝血的樣子，他也忍不住嘴一張，跟着一聲乾嘔。他連忙捂住嘴，躲到了門口，深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終於將噁心壓了下去。
“你這夢可真夠稀奇古怪的。”肖易明說。
馬曉南也艱難地緩過來，躺在牀上自己順了順心口。就算現在精神不佳，她還是精準地抓到肖易明的說辭。他只說這個夢稀奇古怪，卻並沒有亂七八糟，胡說八道之類，不用當成一回事的意思。
“你覺得我這夢有用”她有點兒意外地問。
肖易明：“除去那些講不通的地方，你這夢裏跟我們目前碰到的事兒聯繫太緊密了。鮑紅梅、狄俊賢這母子倆我也還是覺得有點兒怪怪的。姑且當作貘蠱出了問題吧那你的這個夢就很有可能是想告訴我們一些情況。”
“萬一這夢就沒用，”肖易明兩手一攤，“反正我們也沒損失嘛。”
馬曉南點點頭：“同意。”
“那是說，”她猜，“鮑紅梅給的臭豆腐有問題”
肖易明大點其頭：“昨天你喫完那東西的模樣你自己是看不到。”他齜了一下牙。
馬曉南自己也覺得不大妙：“不會真是人腦豆腐吧”
這麼嚴重的事，肖易明也幸災樂禍不了：“讓你喫，這下好了。”
馬曉南白着臉僵了一秒鐘：“也不一定夢到什麼就是什麼。根據我以前的經驗，也有可能是種象徵。”
肖易明歪頭想了一會兒：“打開的腦袋裏放着幾塊豆腐，這是象徵什麼呢”他是真地想不出來。
“”馬曉南也急忙想不出來。
肖易明看她的臉色是真不好了，終於調動起一點兒惻隱之心。先將話題轉移到了另一個矛盾點上：“你夢到是狄俊賢被打開腦袋也很奇怪。”
肖易明：“照你夢裏直接的意思，你喫的那些”
還沒說完，就聽馬曉南臉又刷地白了一層，張嘴又要吐。
肖易明只得收住：“那些臭豆腐是狄俊傑的腦子做成的。但是在現實中是不可能的吧鮑紅梅有多緊張她那個寶貝兒子，你也看到的。她怎麼可能把她兒子的腦子做成東西給你喫把你的腦子給她兒子喫還差不多。”
馬曉南：“說話還能不能注意點兒能不能別老是喫喫喫的。”
回頭想想，又覺得肖易明這話說得還挺在理。
“其實，你要說她們母子倆怪怪的，我倒覺得那個老公狄人傑纔是最怪的。”
肖易明：“他說話的調調”打了個寒顫，“說不出來的奇怪。”
“反正這就是一家子怪人。”他總結。
兩個人一起幹坐着靜了一會兒。
“你還想再往下查嗎”馬曉南問。
肖易明摸了摸耳朵：“你呢”
馬曉南看着他：“”
他也看着馬曉南：“”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嘆了一口氣。
還是算了吧。剛剛纔從狻和倀的一堆麻煩裏爬出來，標準的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喘呢。誰也不是嫌誰的命太長。
早飯隨便對付了一下，馬曉南就趕着上班去了。
肖易明一個人收起碗筷，乖乖地洗得乾乾淨淨。在宿舍裏，和羅澤他們幾個共同生活，打掃衛生這些活兒大家都得出力。誰也不是就該做這些事的。
剛要收起最後一隻盤子，卻聽客廳裏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不用急，她中午也不會回來，我們可以慢慢跟縛地靈溝通。”
然後又是一道很熟悉的聲音道：“好。”
肖易明頓時一僵：這不是
連忙走出廚房。客廳裏的兩個人也頓時轉頭。結果三個人就那麼六目相對地怔在了原地。
“你們你怎麼會在這裏”兩方同時發問。
然後又是同時一片安靜。
丁大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簡寧，簡寧也自覺有些尷尬。喫準了這個時間馬曉南不會在家的人，可是他。可是他也真沒想到，這裏還留着一個肖易明。
簡寧也知道在丁大剛的心目中，自己基本就是一個不敗的神話。沒想到很多大事都沒出錯，現在卻當着表弟的面在陰溝裏翻了一次船
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你倆是怎麼進哦，”肖易明馬上想起來簡寧從丁小曼那裏得到的、很實用的小東西，“嗜空。”
簡寧也馬上想到肖易明爲什麼會在這裏了：“你又在她家暫住了”
肖易明笑了：“你來的目的，和我暫住的目的還不是一樣”
都是爲了縛地靈。
簡寧笑着搖搖頭：事到如今，也只好帶着肖易明這根小尾巴了。
“你先把你的盤子收起來吧。”他說。
“啊”肖易明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手上還抓着那最後一隻盤子。送回廚房一起收好，便忙不迭地跑了出來。
簡寧和丁大剛都在客廳裏落座了。
“你們打算怎麼叫它出來”肖易明有點兒着急。
簡寧：“不用啊。現在馬曉南又不在，它不用擔心影響到馬曉南，會自己現身吧”
肖易明微微愕然地睜大了眼睛：“不是吧”看看簡寧和丁大剛的臉，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不得不告訴他們，“你們要失望了。”
“昨天，趁着馬曉南和鄭含出去，我就在客廳裏等了好幾個小時，”肖易明面露沮喪地嘆了一口氣，“它完全沒有動靜。”
簡寧也很意外：“是嗎上一次它可是趁着馬曉南摔昏，主動在我和鄭含面前出現的啊。”
肖易明聳了聳肩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奇怪，”簡寧皺起眉尖，“不應該啊”
丁大剛：“會不會它也出了什麼問題了。”
肖易明：“怎麼猜都不如問本人吧”
等到第十分鐘，簡寧和丁大剛終於決定不再等。
“要不試試招魂術吧。”簡寧道。
肖易明對招魂術並不陌生。上古魔物混沌作亂的那一次，簡寧就曾使用招魂術和婚紗女鬼通靈。可是那一次，簡寧帶着他做了很多準備工作。
要等月亮圓一些，越圓越好。子夜之時，陰氣最盛。還有，要準備艾草和桃葉磨成的驅邪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