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還搞清楚馮佚和陸盼盼之間的關係,她憋屈得自己想哭。
厲尊胸膛起伏劇烈,斜眼看她。
唐芊芊往樹幹一靠:“好啊,等你先冷靜。”
厲尊久久沒說話,唐芊芊也沒說話,等着他冷靜。
約莫五分鐘過去,厲尊總算開口:“那你說怎麼辦吧?”
唐芊芊擡眼,“回到溪流那邊,跟着溪流走吧,水往下流,洗水的盡頭就是出口,你覺得呢?”
厲尊點頭,但沒說話。
唐芊芊說:“其實我們可以分開走,我現在要倒回去,跟着溪流往下走,如果你不願意,還執意要回木屋,那你可以自己走,按照你理解的方向。”
厲尊冷冷擡眼:“女人,就沒見過你這麼心狠的!”“喂,先生,我又哪裏心狠了?”
唐芊芊只是爲公平,不想綁架他人。
他居然說她心狠,“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對美麗善良、溫柔大方的我最大的侮辱?”
厲尊擺手:“得了,不跟女人計較,你說怎麼走就怎麼走吧。”
不論臉上還是心底,都極其不痛快。
不想在個女人面前沒了面子,高智商、高情商、高顏值是他人生三高缺一不可的標籤。
可此刻,卻被這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牽着鼻子走。
唐芊芊走在前面,不過半小時的跋涉,回到溪流。
當然,返回也不是同一條路,這林間人跡罕至,即便一開始有路,也被厚厚的草侵佔掩蓋了。
唐芊芊蹲在溪流邊上,捧着清涼的水喝。
厲尊站在她身後,不時用腳蹭她。
唐芊芊不耐煩,但貼着笑回望他:“先生,有何貴幹的啊?”
“這水你就這麼喝了,你知道水裏面有多少細菌嗎?”厲尊聲音涼涼的提醒。
唐芊芊眼皮子上翻,“你可以不喝,反正一天兩天又渴不死。”
“誒我說,你這女人怎麼說話越來越難聽?”厲尊冷哼。
唐芊芊洗了一把臉,又捧着水喝了幾口。
冰冰涼涼的溪水下肚,涼悠悠的很是舒服。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站起身。
“你自己說話也沒有多好聽啊,爲什麼只會要求別人要說好聽一點,你自己卻半點不改?你覺得‘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你們有錢人的權利?”
她站起身,說話語速還極快。
瞪着他的眼珠子,又圓又大,黑黝黝亮晶晶的,看多久都耐看。
“……”厲尊盯着她黑漆漆的眼睛,忽然忘記了懟她的話。
片刻後,他放棄,就當看在她那張臉的面子上,不跟她計較。
“你真要跟着溪流走?你看這沿路下去,雜草叢生,根本就不好走。”
“想辦法咯,只要不跟丟就行啊。”
唐芊芊往裏面走,只要不跟丟就行。
還是陸地上走好一點。
沿路的草很是茂盛,長的有到膝蓋左右,這時候唐芊芊和厲尊手上拿的傢伙就有用處了。
“一輩子也沒想過,會來冒這個險。”厲尊輕哼。
要不是因爲唐芊芊,他哪裏會來這裏?
真是腦子進水了,以身犯險,他至於嗎?
爲這臭丫頭付出這麼大,不追到手,實在不甘心!
“如果改變心態,把這當成一次冒險旅遊,不是更好嗎?”唐芊芊淡淡出聲。
厲尊輕哼:“你是看我面容狼狽,所以你才故作鎮定吧?”
唐芊芊手上木棍直戳在地,擡眼,“嶽少爺,有個詞兒叫‘以己度人’你聽過沒有?”
厲尊回頭,“我總感覺你不懷好意,你這種心裏我太理解了,就想看我出糗是嗎?”
“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綁架他人,你至於嗎?”唐芊芊冷冷出聲。
木棍左右敲着地上的草根,這個時節還是蛇類橫行的季節,不怕大傢伙,就怕在地上爬的東西。
“現在的都市年輕人,不是更願意進行探險類旅遊嗎?今天不過是我們倆人而已,你就當你最想一起出遊的小夥伴們都在另一邊等着我們匯合,只是你不小心跟我分在了一組,這樣安慰自己不行嗎?”
厲尊算是個急性子,唐芊芊也不算是慢騰騰的德行。
但她總能三言兩語就壓下他幾度暴跳如雷的情緒。
厲尊回頭,眼神認真道:“我明白你想安撫我的心意,我會盡量剋制自己的情緒。”
一大老爺們兒對着一嬌滴滴的姑娘吼,算什麼本事?
這種情況下,人家小姑娘還泰然自若,沒半點抱怨,他一大男人居然抱怨上了,是不是男人還?
唐芊芊意外擡眼:“喲……”
嘴角笑意忍不住拉開,不是還說他啊,居然這麼快覺悟,也不錯嘛。
還以爲富二代都不願意聽別人說話呢,看來她也低估了這位少爺的脾氣。
兩人心平氣和的走了很長一段路,途中厲尊幾度想將帶着的青果扔了,都被唐芊芊勸阻。
“你要是嫌太重,不想帶,你把衣服給我咯,我來提。”唐芊芊說。
果子芊芊兜裏揣了幾個,但更多的是包在厲尊的外套裏,就擔心一整天都在山林裏轉悠出不去,介時兩人腹中空空,就真被困在這了。
厲尊停下來,長長吐了口氣。
隨後回頭:“我來吧,隨便一說而已。”
一天的口糧,不能因爲現在太重,就扔了。
萬一再困個一天兩天,現在這一扔是輕鬆了,可沒準兒緊跟着就是把自己命給扔了。
沿着溪流往下,不少地方有阻礙,兩人繞遠了不少路,最終又跟上了一路向下的溪流。
密林區過去,林間亮光開闊了不少。
之前長過膝蓋的草在這一段很少了,只是綠地植被。
厲尊直接往地上一坐,瓶子裏的水喝完,隨手一扔。
“已經到山下了吧?”厲尊問。
唐芊芊搖頭:“不清楚,但看地勢和水流平坦的走勢,應該是快到山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