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知道了。”

    千傾汐擡手拭了拭眼角因打哈欠而流出的淚水,溫聲回了一句。

    “臣弟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姍姍來遲的慕如初一襲妖嬈華麗的紅色鑲金邊袍服,長身玉立,風華絕代,墨發無風自動,輕輕揚起,姿態慵懶恣意。

    男人面上依舊是那副銀色的蝒具,在宮燈的掩映下,色澤愈發透亮,恨不能穿透那副蝒具看到遮擋住的容顏。

    隨着慕如初的話音落下,席間所有人的目光瞬時全都聚集在了男人的身上,頓時驚愕不已。

    這位風流多情的四王爺竟然破天荒出現在這場宮宴,還真是令人猝不及防,別說是衆朝臣了,就連那高臺上的慕君然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這個皇弟何時會願意出席這樣的場合,而且還是在所有皇室宗親和朝臣皆在的情況下。

    他不是一向最厭惡去人多的地方,今夜還以如此拉風的方式出場,選擇在所有人都落座的時候適時出現,也不知是無心之舉還是有意而爲之。

    “無妨,四弟來的不早不晚,實乃剛剛好纔是。”

    在衆人眼裏,慕君然對這位自小毀容的皇弟格外照拂,只要不是觸及到律法,慕君然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一片唏噓聲中,慕如初步履輕緩地拾階而上,途中還朝着千傾汐的方向瞥了一眼,淡淡的流光即逝,隨即男人在玉階上的席位撩袍坐了下來。

    雖然慕如初過去從不曾出席此等宴會,但是該備有的席位自是一個都不能少的。

    皇帝還真是縱容這死妖孽,來的比皇帝還晚,竟然還有心思東張西望,如此有恃無恐,當真是像個被慣壞了的孩子。

    千傾汐收回視線,垂眸盯着几案上的一些精緻點心,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早已察覺出四周有好幾道視線一直追隨着她,令她頗有些不甚煩擾,連打個盹都不能那麼自在。

    一道銳利且夾雜着輕視的目光鎖定着千傾汐,還有一道陰鷙且令人噁心的視線忽而掠了過來。

    千傾汐不卑不亢地循着那道帶着審視和輕慢的視線望了過去,原來是那皇帝身旁端坐着的溫貴妃,溫姨娘的庶妹溫靈婉。

    說來也怪,兩姐妹同出一府,身份貴重的嫡女嫁與丞相爲妾,低賤身份的庶女嫁與皇帝爲妃。

    溫靈婉這些年憑着自己的手段,在後宮運籌帷幄,從一個正三品的婕妤直至現如今的貴妃之位,想必也是使了不少的陰損招數。

    溫貴妃低垂着眉眼,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護甲,時不時瞟上一眼下方的千傾汐,目光如毒蛇一般纏繞,透着一股子陰狠和詭異。

    “娘,這溫貴妃與咱們府裏的溫姨娘來往密切嗎?”千傾汐低聲詢問了一句。

    風晚歌先是不經意朝着溫貴妃瞟了一眼,隨即才堪堪收回了視線,輕聲道:“這溫貴妃與咱們府上的溫姨娘早先在溫府的時候,關係倒是非常不睦的。可自從溫貴妃進宮以後,她們之間的關係莫名稍稍有些好轉,大抵也是因爲利益的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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