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至此,牧晨自懷中掏出一枚六角攢邊的銅牌,在手中仔細摸索,心想這銅牌有辟邪安神之效,定然大有來歷,上面刻有一個劍字莫非是劍派宗門之物,只是自古至今劍派宗門成千上百,想要查探也非易事。
牧晨看了許久,也看不出究竟,忽覺體內魔氣躁動,在四肢百骸漸行漸快,只得片刻而已,牧晨雙眸赤紅,臉上滿是暴戾之氣。
周希曼偶爾望一眼牧晨,陡見他神情猙獰,不禁吃了一驚,急聲道,
“牧大哥,你沒事罷”
“沒事,沒事”
牧晨察覺體內魔氣騷動,心中暗驚,連將銅牌放入懷中,過不多時,體內亂竄的魔氣速度漸緩,直至歸於平靜,牧晨暗鬆口氣,心道這銅牌看來只有鎮壓之效,卻不能化去體內魔氣。
二人在溪邊歇了半個時辰,仔細辨明方向往東北而行,只行出兩個時辰左右,便出了黃州城到了廬州地界,廬州城地處長江淮河之間、居巢湖畔,接連中原貫通南北,素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廬州地勢平緩,多以丘陵崗地爲主,牧晨到了此地,身法未有絲毫阻礙,一路風馳電掣徑往居巢湖畔,居巢湖方圓數百里能容一郡之地,周遭草木蒼蒼,尤以綠竹最盛。
居巢湖畔西岸,有一處幽靜的庵堂,喚作慈航齋,詩曰:佛手撐慈航,尚欲濟我人,慈航齋只方圓數畝地,青磚灰瓦,建築清雅簡陋,庵堂前盡是望不見盡頭的綠竹,在夕陽照耀下熙熙生輝,一派與世無爭的景緻。
然而此際慈航齋外,卻來了許多紅塵中人,粗略望去,大概十數人左右,衆人手握兵刃,神情轉換間冷厲狠辣,顯是刀口舔血的武林中人,其中一位面色蒼白,留着山羊鬚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身青袍,望着面前大門緊閉的慈航齋厲聲道,
“賊尼姑,趕緊將人交出來,否則我們闖進去啦”
“對,再不交人,休怪我們不客氣”
“趕快交人”
那中年人話音剛落,身後便有人高聲附和,言辭之激烈,好似煞有介事。..
恰在此時,慈航齋緊閉的大門忽而打開,自內裏走出兩名身穿灰袍的比丘尼,其中一名比丘尼約莫四五十歲,圓臉方嘴慈眉善目,法號喚作慈心,另一名只得十五六歲,皮膚白皙五官精緻,倒是姿色過人,是慈心師侄若惜,尼姑怕生,躲在師叔身後雙手合十,只聽慈心雙手合十道,
“阿彌陀佛,佛門清靜之地諸位施主不可胡言亂語”
“哼,少來這套,老尼姑,趕緊將人交出來,否則一把火燒了你的庵堂”
那山羊鬚的中年男子神情兇厲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佛門清修之地,豈會藏污納垢收容你宗門弟子,閣下切莫欺人太甚”
“哼,沒有藏污納垢,爲何不讓我等搜查,分明是做賊心虛”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氣勢拙拙逼人,那尼姑望了對面衆人一眼,神情不忿,慈心雙手合十,嘴上唱喏道,
“阿彌陀佛”
“少廢話,交於不交,你自己選,只給你三息時間考慮”
山羊鬚中年冷哼一聲,神情不耐,慈心心中輕嘆,道,
“既然施主苦苦相逼,貧尼且將慈航齋所有女尼都叫出來,施主一看便知。”
慈心說完,轉身吩咐一旁靜立的若惜,山羊鬚中年見狀,神情微怔,朗聲阻止道,
“慢,你把她們都叫出來給我瞧我怎知是真是假,若是漏了一兩個我也不知道”
“還是我們親自搜查的好”
“佛門清靜之地,豈能容爾等肆意搜查”
慈心聞言,雙眉倒豎,一旁若惜也是神情憤恨,山羊鬚青年見勢冷笑一聲道,
“既然你們不願,我們只好自己搜了”
山羊鬚中年話音剛落,右手猛然一揮,身後衆人見他手勢,身形微晃便要強闖慈航齋,慈心上前一步攔在衆人身前厲喝道,
“阿彌陀佛,想要強闖,先得過我這關”
慈心說完,身形閃掠,雙掌翻飛交錯擊出,每每一掌落下,便震得對手不住後退,拍出十數招而已,對方衆人紛紛中招退出許遠。
“沒用的東西,都給我退到一旁”
山羊鬚中年未料到慈心武功如此強悍,眼見手下衆人敗退,身形一閃,舉掌向着慈心拍來,慈心見勢不閃不避,單掌迎向中年男子,只聽得交戰處一聲巨響傳出,二人彼此退了數步。
“哼,你這尼姑倒有些本事,怪不得這般強硬”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話剛說完,手上招式陡變,右掌斜向地面拍出,來回吞吐數次,同時腳踏八卦步法向前進擊,若是牧晨在此,定然識得中年男子所使掌法,正是江湖聞名的八荒掌”。
慈心見對方勢大,不敢硬接,身形微側避在一旁,同時雙手合十在胸前劃了一圈,雙掌猛然分擊而出,中年男子絲毫不敢怠慢,雙腳向右橫移一步,雙手向下斜劈,直取慈心腹部丹田。
慈心左臂外圈,盪開中年男子手臂,同時右掌作掌刀斬向中年男子脖頸,中年男子身形微側避過要害,同時右掌直取對方胸口,慈心右掌斜劈迎向中年男子右掌,陡聽得嘭的一聲悶響,雙方身形彼此震了一震,竟拼個旗鼓相當。
慈心與中年男子二人鬥得數十回合,仍不分勝敗,尼姑若惜在旁緊緊望着身形輾轉騰挪的二人,心中忐忑不已,一雙靈動的大眼眨也不眨,惟恐錯過分毫,恰在此時,忽聽山羊鬚中年厲喝道,
“你們傻站着幹嘛,給我進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