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忘了自己進來的初衷,愛慕上了瘋女人,嗤,他什麼眼光我們先不說,就是這人的定性都有問題,之前信誓旦旦的和你說那麼多,結果轉眼就猶猶豫豫婆婆媽媽,這和姬璋那個滾刀肉有什麼區別?做人不能太姬璋!”
項俊豪沒想到汪二狗這個時候會拉姬璋出來捱打,抽抽嘴角:“他不欠我的,我就是覺得這事挺有意思,他自己信誓旦旦要救我,結果自己反而搭進來了。
倒戈的措手不及,我甚至不知道要不要背了這口叫做連累了他的鐵鍋。”
按照孟雲鶴的說法,如果不是自己在魔教,他不會投身進來,是自己連累了孟雲鶴,可孟雲鶴卻在這裏找到了‘真愛’,世事無常,每個人的際遇果然都是妙不可言。
汪二狗錘了他一下:“你背個屁的鍋,他晃點你他怎麼不說呢?個沉迷美色的廢物,還有臉埋怨你說話耍他?他辦事還耍你呢,還好你沒把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不然他弄這麼一出,你說不定還真能因爲希望再一次破滅被打擊頹了。”
項俊豪笑着搖搖頭,那天晚上孟雲鶴感天動地的說辭至今還歷歷在目,轉眼間就因爲女人化成了過眼雲煙,他問孟雲鶴知不知道他曾經接近湯緣是什麼意思,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孟雲鶴竟然給他一個——反正相信他不是自薦枕蓆的答案。
挺有趣的。
孟雲鶴不是在從脫困的角度想問題,他是在從情感的角度去第一時間回答了這個問題,這麼淺顯的提問,以孟雲鶴平時不至於想不到他那麼做的目的,可現在的孟雲鶴……
嘖,還真以爲之前自己是他情敵了。
還自薦枕蓆,簡直酸出二里地。
“你覺得妖女喜歡他嗎?”
項俊豪羞恥的摸摸鼻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竟然能這麼八卦。
汪二狗換了個姿勢,枕着手臂隨意的說:“瘋女人瞎了纔會看上他。”
就在項俊豪以爲汪二狗這麼說是不是多少也有點喜歡湯緣的時候,汪二狗惡劣的加了一句:“緣喜歡的明明是隔壁村的王二麻子,孟雲鶴那種白臉爭不過的。”
……算他高估了汪二狗的人性!
其實現在自己不能輕舉妄動的報仇,可沒事聽汪二狗嘲諷妖女……也挺解恨的。
遠處,一個身影屁顛屁顛的朝兩人所在的位置跑了過來,項俊豪聽見聲音,起身看到一二六正朝着他們這邊跑的飛快。
“怎麼了?”汪二狗懶洋洋的揚聲問道,通常情況下,一二六不會主動出現在他的面前,即使誤會說開了,一二六也得到了教主解禁的命令,可也許是養成了習慣,一二六通常還是會主動避開汪少主。
“呼……你、你們……”
項俊豪示意一二六可以喘口氣再說話。
一二六擺擺手,他不用喘氣,就是剛纔跑的太快了,他得重新整理一下要轉達的事情。
“教主帶回來一個人!”散熱之後,一二六的程序運轉不再卡頓,可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讓項俊豪和汪二狗愣了一下。
項俊豪不怎麼能看見汪教主,汪教主的確有着魔教教主獨有的神祕感,除了喫飯,項俊豪在房子裏基本看不到汪教主的身影。
就是據傳這魔教教主最寶貝的玫瑰田……寶貝歸寶貝,他還記得當初因爲在玫瑰田生事,汪盞看着他們的那種看將死之人的眼神。
雖說不會真的直接殺了他們。
可……真的恐怖到讓人窒息。
而且不僅僅是神祕,通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項俊豪很確定汪盞是那種特別討厭麻煩的人,討厭麻煩、行蹤不定、神祕莫測,看起來也沒什麼感情。
就是這樣一個人,突然從外邊帶回來一個,無論被帶回來的是男是女,項俊豪都聞到了不妙的氣息。
好像有什麼東西已然開始蔓延,你看不見,卻周身發涼。
“走。”汪二狗說話的時候,整個人已然藉着起身的力道飛出老遠,項俊豪沉吟着看了一會一二六的短腿,他在思索自己是也跟着‘飛’回去,還是留下來和短腿一起使勁倒騰回去。
一二六看出了他的困擾。
矜持的擺擺手:“項少莊主儘可自便,一二六自己回去即可。”
項俊豪溫和的說:“沒事,反正教主帶回來誰,都和我沒什麼關係。”
雲淡風輕的說完,項俊豪一把抓起一二六,一個使力,追着汪二狗的身影飛掠而去。
耳邊是一二六毫無感情的尖叫聲。
項俊豪腳下不停,卻仍有餘力低頭看他一眼,視線一掃而過,一二六面色如常。
“既然不怕就別喊了。”他無法理解一二六到底在想什麼。
一二六閉上嘴,毫無起伏的尖叫聲終於消失殆盡:“沒人用輕功帶過我,原來用輕功趕路是這種感覺。”
一二六說的很平常,聲音平常,面色平常,平常到甚至讓人覺得這不是一句感慨而是一句最正常不過的陳述。
項俊豪想到之前看他跑過來給他們遞消息時的狼狽,這麼短兩條腿使勁在那倒騰,看到他們還累的差點忘記要跟他們傳什麼話,想到這,他不着痕跡的收緊抱住一二六的胳膊,強行提氣,借力踏的更高了些。
“以後她就在這住下了。”
剛進大門,項俊豪就聽到汪盞懶散的說着他剛做出的決定,緊接着,湯緣暴怒的聲音響起:“我不同意!!教主,你看看你帶回來的是個什麼東西?!”
汪教主顯然不喫湯緣兇巴巴的那一套,項俊豪甚至能聯想到汪教主此時的動作,他一定懶散的斜靠在軟椅上,面帶笑意的看着湯緣河東獅吼,眼睛笑得眯起來,看似寵溺又縱容。
和一二六對視一眼,項俊豪驗證完畢想也不想的朝聲源走去。
“緣,沒禮貌。”汪盞彷彿還覺得這場火不夠大,隨意的丟下一句指責,直接轟然引爆這場大火!
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不僅僅是瓷器碎裂的聲音,悶響、玻璃破碎、女聲驚恐的尖叫……
項俊豪腳步一頓,他突然有點想臨陣脫逃是怎麼回事?
他雖然知道湯緣脾氣不好,可只要他不主動招惹湯緣,湯緣就再沒有對他做過什麼。
但……眼底眸光幽深,項俊豪不否認他想看湯緣倒黴,可……他現在畢竟處於魔教最底層。
想看湯緣作死。
又怕進去之後被禍水東引。
怎麼說呢?
他畢竟是大家族裏出來的,知道現在這個節骨眼兒進去對他來說並不是最好的加入時機,假如他一開始就在房子裏,那現在完全可以縮着頭優哉遊哉的看戲,可現在戲已經敲鑼打鼓的唱起來了。
這個時候進去。
除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之外,並沒有什麼對他有利的地方,並且有極大的可能,因爲他的出現,已然因爲暴怒失去理智的人,會對他進行無差別攻擊。
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