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禾聽到沐長安的話,嚇得一個哆嗦,她看着沐長安小心翼翼道:“小姐,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這個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沐長安笑着,可是臉上的笑容卻有些滲人,“碧禾,我從不說假話,所以……” 沐長安說到這兒,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慎重無比的說道:“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首先要做的就算照顧好自己,保護好自己,然後再考慮其他的事情,明白嗎?
”
她說完,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越過碧禾,轉身往屋內走去。
碧禾愣了愣,她看着沐長安的背影,越想越覺得她這話有深意,就像是她看穿了什麼一樣。
她搖了搖自己的腦袋,雪衣她們答應了爲自己保守祕密,小姐不可能知道的。
“碧禾,你進來。”
碧禾正胡思亂想着,沐長安突然轉過身看了她一眼,弄得碧禾心裏一驚一驚的,連連應道:“是,小姐。”
碧禾應着,走了進去,卻見沐長安寬大的衣袖裏藏着一封信,她疑惑的看了沐長安兩眼,又盯着她手中的信看了兩眼。
見沐長安一點都沒有將信收起來的意思,她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姐是故意讓她看到這封信的,那她的目的是什麼?
“小姐,你這是……” “你將這封信拿着,想辦法將它交給獨孤離君。”沐長安一把拉過碧禾的手,和她來了個擁抱,趁機悄悄的將信封塞進碧禾的衣袖裏,就像姐妹間談笑般,在她耳邊低
聲說道:“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你可明白?”
她說完,便將碧禾推開,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意,極其平靜的說道:“夜深了,碧禾,你下去歇着吧,我這兒不需要你伺候了。”
碧禾見她說着便自顧自的往牀上躺,知曉她是擔心隔牆有耳,又或者擔憂別的事情,便應了聲是,退下了。
她退出沐長安的房間後,招來兩個丫鬟爲沐長安守夜,便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她摸了摸衣袖裏藏着的信封,神魂不定,小姐怎麼會讓自己給獨孤離君送信?信裏的內容會是什麼?
“難道小姐發現了什麼?”碧禾心中暗自嘀咕,幾次想要將信封拆掉看看裏面到底寫了什麼,讓沐長安這麼小心謹慎。
可最終,她還是熄滅了這個心思。
小姐既然將這個任務交給了自己,無論怎樣,自己將她給的任務完成就是了。
這麼想着,碧禾收拾了一番,便躺了下去。
只是,這一夜,註定會是個不眠之夜。
對於碧禾來說是如何,對於沐長安來說又何嘗不是不眠之夜?
碧禾走後,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腦子亂哄哄的,除了對南辰的擔憂,對燕京現下局勢的擔憂,對沐白衣的擔憂,還有對碧禾……
可是,南辰卻將所有的事情剖開擺在她的面前。
剛剛她一個簡單的試探,讓碧禾給獨孤離君送信時碧禾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這種感覺說不上好還是不好,只是讓她有些憋屈。
若是以往,她當着碧禾的面兒提別的男人,碧禾一定會爲阿辰打抱不平,可現在她甚至說都沒有說自己一句。
這實在是太異常了! “阿辰,你刻意讓我知道她的身份做什麼?”沐長安喃喃自語,“你明知道她不可能傷害我,明知我不想看破這一切,你卻還是將事實擺在了我的眼前,我真不知道該怨
你還是該感謝你。
這就是你說的讓我獨自成長嗎?”
她嘀咕着,翻了個身,目光悠遠,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浮現堅定之色,低聲道:“我會成長,你也一定要平安歸來。”
此刻,被沐長安惦記着的南辰,已經快馬加鞭趕上了滄冰等人。
他剛翻身下馬,早就在驛站後門口等着的滄冰立即迎了上來。
“主子,你近日連夜奔波,沒事吧?”
“無礙。”南辰對着滄冰揮了揮手,直接往驛站門口走去,邊走邊道:“現下情勢如何?阿離是在懷疑階段,還是他已經確定了?”
“他應當只是懷疑。”滄冰略微沉吟了一下,道:“不過,如果主子再不回來,恐怕他就耐不住性子,要對‘主子’下手了。”
“哦?”
“比如試探主子的武功路數,比如旁敲側擊主子的隱私,再比如……”滄冰說到這兒,頓了頓,道:“用未來王妃的事情來刺激‘主子’,看主子如何反應。”
“那你現在出來,他發現了嗎?”南辰聽到滄冰的話,整個人臉色都沉了下來,定定的看着滄冰。
“應該沒有吧?”滄冰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屬下在古公子的晚膳裏做了些手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睡得極深。”
“是嗎?你確定?”南辰說道這裏,臉色瞬間沉得不能再沉,“滄冰,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愚笨不堪了?”
聽到南辰的話,滄冰突然反應過來,心底升起了不好的預感,“難道……”
他這話還未落,寂靜無比的夜裏就響起了啪啪的掌聲。
隨之而來的,還有古鬱離那吊兒郎當,故作呵欠連天的聲音,“滄冰啊滄冰,你現在纔想起小爺我還有一門本事傍身,是不是晚了?”
滄冰見古鬱離手提着一盞照路明燈,一步一步朝着他和南辰走來,心中鬱悶極了。
以前是誰說古鬱離好欺負的?
站出來,他一定不打死他!
這古家公子,連下藥都放不倒他,這哪裏是好欺負、好糊弄的人? 以前那些說古家小爺只是個不學無術、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紈絝子弟,一定是全被他這笑面虎的樣子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