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她，開口說道，聲音說不上好聽。
“咳……咳咳……”顧笙低咳了一聲，啞着聲音問道，“我有點口渴，能麻煩你給我倒一杯水嗎？”
說完還嚥了咽喉嚨，似是證明她沒有在撒謊。
男人看了她一眼，似是在審視些什麼，半響後纔開口道。
“等着。”
“謝謝。”
直到聽到了門被上鎖的聲音，顧笙這才卸下了一身的防備，動了動身子，那剛剛被踹過的後背，此時隱隱作痛，火辣辣的一片。
耳朵豎起，在聽着門外的動靜。
這個房子隔音效果不好，門外刻意壓低的聲音隨風傳來。
“他什麼意思，讓我們把人綁來，又不讓我們通知家屬來交贖金?那我們怎麼拿錢?！耍我們?！”
“別忘了，他已經支付給我們一筆錢了，而且那上面也沒說着必須要讓她家人拿贖金救她。我們只需要聽指揮就行。”
“才那麼一點錢，一人一份，到手也就這麼點，能頂個毛用！我他媽昨天全輸了，現在手裏一分錢都沒了！”那男人說完還停頓了下，“我看那妞身上的衣服也價格不菲，想必也是有錢人家的公主。要不我們幹票大的，想辦法聯繫她家裏人，我們再敲一筆。這個數……”
說完便伸出了五根手指，示意道。
“我們雖然是出來混的，但是也要講規矩的，這樣做，不合適，壞了規矩。”
“慫！你丫就一慫樣。你的錢包有沒有跟你講規矩?！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女兒在醫院裏需要醫藥費吧，有了這筆錢，什麼都不是問題。就我們幹！五五分！爽快點，你要不要做！”
“這……”另外的男人明顯猶豫了下，有些心動了。
另一個男人見狀便開始加了一把火，“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事成了之後，你大可帶着你的老婆和孩子離開這裏，重新開始你們的生活。”
說這話的，正是踹顧笙的那男人。
“好！”那男人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從齒縫間擠出來一個字，很用力。
“……”
這番對話，全數進入顧笙的耳裏。
很顯然，他們的僱主並不是爲了錢而去綁架她。
然而他們，顯然打亂了那人的計劃。
顧笙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過濾着嫌疑人選，最後也沒得出個結論。
門外又傳來了聲音。
“送水給那妞?”
“嗯。”
“交給我。”
而後門被開鎖，又被關上。
“……”
顧笙不動聲色地緊貼着牆，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變化，看不出什麼情緒。
男人把水杯遞到她旁邊，低咳了一聲，空氣中瀰漫着那股污漬的味道，男人嫌棄地後退了一步，冷着聲音威脅道，“不想死，就把你家人的聯繫方式給我。”
顧笙更往裏縮了縮，抱着雙腿，渾身佈滿了警惕，臉上表現出害怕的神色，唯唯諾諾地說着，聲音不大，“你放……放了我，你要多少，我家人會……會給你打錢的。”
似是覺得威脅力度不夠，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彈簧刀，微微一摁刀上的按鈕，刀口放在了顧笙的脖子上，帶着一股狠勁，“刀可不長眼，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別敬酒不喫喫罰酒。”
冰冷的觸覺傳來。
顧笙似是被他嚇到了，身子狠狠地一哆嗦，臉色更加蒼白了，如同透明般。
小手似是下意識地摸向口袋。
這個舉動，沒逃過男人的眼睛。
握着刀的手動了動，厲聲警告道，“別動，把你口袋裏的東西交出來。”
顧笙繼續‘求饒’，似乎快要被嚇呆得出來，“你放了我，求你放了我。對方出多少錢，我、我出雙倍。”
男人不耐煩了，眉頭緊皺，伸手一把拽過顧笙的口袋，翻翻找找着，最後拿出了一部特定的手機。
拉扯間，抵在脖子間的鋒利的刀口，劃破了顧笙白嫩的皮膚，血絲順着脖子滴落而下。
顧笙也感覺到了，沒再亂動。
耳朵微動，是男人摁着手機的聲音。
她是有意讓他察覺的。
“怎麼用?”查看了一番，男人有些不耐煩地朝着顧笙低吼着，放在脖子間的刀下意識地用力，刀口再次劃過那道傷痕。
顧笙藉着低頭的動作，稍稍閃躲了下，渾身都在‘發顫’，結巴道，“就、就是按、按那個鍵就可以撥了。”
一束陽光射進來，顧笙手腕的手鐲發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
男人眼睛微眯了眯，查看了一番，眼底透着貪婪的光芒，踢了踢顧笙的腳，“手鐲！把你的手鐲給我取下來，快點！”
“……”
顧笙沒料到這男人竟然把主意打到她的手鐲上來。
“這個不值錢，要是當了的話，也就幾百塊。”說着便動手去取手鐲，但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此時顧笙的手腕一片火辣辣的通紅。
“你別給我耍花樣！快點！”男人很是不耐煩地催促着。
“這個是實驗品，需要鑰匙才能打開，鑰匙在家裏。”顧笙似是怕他不相信，還在嘗試着。
“摘不下來，我就把你手剁了！”男人惡狠狠地威脅着，揚言要把她手被剁下來取下手鐲。
顧笙聞言，身子瑟縮了下，一副快要被嚇哭的表情，聲音有些哽咽，“我是畫畫的，剁了手之後，我就沒有任何的價值了。如果我家人知道的話，不會拿錢來救我的。我家裏還有哥哥姐姐，不差我一個。你打電話，要多少錢，你跟他們提。他們會給你的。”
男人狐疑地望着她，似是在驗證她話裏的真假成分。
話音剛落，門外急急地跑進來一個人，在那男人的耳旁耳語着，“上面來命令了，讓我們把這女人強了，然後把視頻發給他，就把剩下的錢轉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