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也好，友情也罷，在他的生命中都只能排在後方。從一開始之時，林牧對徐沐晴的在乎就超越了所有。曾經以爲後者也是如此，但沒想到也走到今天。
不知道爲什麼。林牧不過就是入定了一會兒，事情就變成這樣了。他不是一個頭腦不清晰的人，如果換做是別的事，一定可以冷靜的分析出原因，但唯獨……
靜靜地站在原地，林牧努力的讓自己的心境平靜下來。擡手一揮，四周的空間發生變化。琉璃鏡靈想要阻止，但是卻晚了一步，他的速度根本就太出人意料。
回到現實之中，這萬千位面，至少林牧所熟知的地方都需要重新恢復。殘垣斷壁之上，這些都有他與徐沐晴的痕跡，所以不論是看到哪兒，都會勾起回憶。
“這是你最終的決定是嗎？還是說並不止於此？你要與我斷情，成爲最意想不到的敵人嗎？你一直都在利用我？甚至最後的時光也沒有半點真心？呵呵……”
絕望的語氣，林牧控制着自己不再後退。徐沐晴只是漠然的盯着他，冷冷的說道：“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局面會發展成這樣，林牧你我之間早就回不去了。”
“好！好！好！你做得很好！”林牧仰天大笑，雙手緊握之中，似乎滲透一絲絲鮮血。這鮮血匯聚成一股熱流，不斷的激盪而開，纏繞在林牧的周身，玄妙。
髮絲呼呼的飄飛起來，幾乎一根根都可以清晰的看見。在肉眼可見的化作猩紅之色。包括林牧的雙眼，也在這一股氣息之中產生變異，如果繼續下去，很危險。
不論是什麼體質，王大牛的地靈之氣也好，或者是徐沐晴的冰皇之氣也罷。特別是林牧的天缺之體，承載着五行之力，很容易便會失控，然後化作危險的力量。
就在最關鍵的時刻，林牧的腦海中出現一道殘影。那是寒若琪拼命掙脫束縛，想要提醒林牧：“你瘋了！你的體質本就是雙刃劍，弄不好這天下都毀在你手中。”
“哈哈哈……毀在我手中？那又怎樣？到了這一步，難道我還在乎這些嗎？原本以爲，天下之人都當我是救世主，我的力量可以讓這天下恢復平靜，但並不是。”
“他們都當我是瘟神，都當我是邪惡的存在。我根本就不配擁有自由。任何人想要取得我這個體質的本源，都不過拿我當一個工具，一個很好利用，強大工具。”
所謂一念成聖，一念化魔。普通的修煉者到一定地步之後，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更何況是林牧。稍有不慎就會產生巨大的破壞力，但這也是徐沐晴想要的。
雙掌撐開，手腕之上旋轉無數的符文。一道道的流動開來，在林牧的面前形成一個法陣。他的體質能量都被抽離出來，整個人的氣場都發生巨大的改變，詭異。
“既然你們都希望我變成惡魔，變成瘟神，那麼我就如你們所願。原本萬鬼門的血脈，一直被我壓制。但是今天，我不想再爲別人而活，釋放就完全釋放出來。”
猙獰的盯着徐沐晴，手中的能量強行壓制，並且緩緩地消散開來：“你走！你現在就走。別讓我改變主意！”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甚至有一種壓抑的怒火。
淡淡的看了林牧一眼，徐沐晴用一種近乎不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林牧，你果然還是沒用。如果你永遠無法對我動手，那麼你永遠都無法真正突破自己。”
這纔是真正的原因，這纔是徐沐晴真正的目的。但是此刻的林牧，已經陷入瘋狂的地步，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身形一扭，所有的殘影都聚合，化作一道。
“滾！你給我滾！”林牧怒吼，雙眼猩紅。天下人都可以利用林牧，甚至可以無情的背叛。或者說完全沒有真心的信任，但是在林牧看來，唯獨徐沐晴不可以。
轉身，漠然的離開。但在轉身的那一瞬間，沒有人注意徐沐晴嬌軀的顫抖，不過是以過人的毅力壓制下來了而已：“林牧，希望你找到屬於自己的突破口。”
整片天地化作猩紅之色，一道紅光將林牧徹底籠罩。他仰天怒吼着，身上濃郁的紅光化作鎖鏈一般的存在將之牢牢地包裹，稍有差池就會化作殺人的惡魔。
神識空間之中，血紅的能量充斥在他的周圍，一點點將之託舉起來。在他的面前，有一道猩紅的身影，還有一張恐怖的臉：“怎麼？還不想認輸，不想承認嗎？”
“我要承認什麼？你別想再次控制我。”林牧掙扎，但是暫時沒用。紅光是從他心底裏釋放出來的，的確很強很強：“你可以試試看，究竟是誰更勝一籌。”
“哈哈……這種時候了，居然還逞強。如今你的神識空間之中，充斥着心魔煉化的血紅氣旋，只要我能願意，隨時可以拉你進入魔道，萬中無一的天魔之命。”
閉上雙眼，林牧皺着眉頭念動清心訣。靈臺之處有一絲清新的氣息涌動，但是立刻被壓制下去。林牧並沒有放棄，兩個意念在神識之中不斷爭奪，陷入僵持之中。
“放棄吧，除非你可以進入破而後立的境界，然後突破真正的聖境，成爲真正的聖境強者。不然你永遠也無法擺脫我的糾纏，你難道還不明白這一點嗎？”
咬牙，林牧將思緒清理一番。自己的確憎恨所有利用他的人。在徐沐晴說出真相的時候，他也的確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但是就算毀滅了所有，就可以挽回嗎？
放鬆神識與身體，乾脆任由紅光將自己封鎖。他再次沉沒在海中，身體不斷的下沉。在這片意識之海中，束縛的鎖鏈漸漸地鬆動，林牧的意識也逐漸被吞沒。
“難道我當真就這樣放棄了嗎？就這樣失敗了嗎？如果結局註定是如此，爲何之前要給我希望，讓我拼命去爭取？難道我當真就是不應該存在的嗎？”
心中無數的疑問，但是能思考的時間越來越短。因爲他的主要意識被另一股強橫的意識所吞噬，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某一刻，林牧眼前唯一的光亮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