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世宦 >第一百七十一章:策馬隱甘州
    這世上醫術頂尖的人不在少數,聽兔月描述那位刑老伯的腿傷不是很嚴重,隨便送給一個大夫都能治。

    何必非要他來醫治,恐怕是自薦枕蓆。

    果不其然接着兔月就道:“刑老伯見大夫脾氣臭的跟茅房的石頭,心疼老伯受了傷還要受氣,便不讓醫治。那大夫死乞白賴說分文不取,刑老伯心疼兒子花錢,就答應了。”

    不收錢可還行?

    這分明就是那臭老頭的行事作風!

    留下兔月繼續照顧病中安睡的樂樂,阮妙菱出門,問兒正好把三春醫館的大夫送走。

    “去見一見刑老伯。”

    邢家房子比金武家小一半,外層插着竹籬笆並拴着一條鎮宅惡犬,見陌生人來狂吠不止。

    “大黃不要吵!”

    老邢端着簸箕出來,到了給雞鴨餵食的時辰。

    “刑老伯,我們是金武的朋友,可否進來敘話?”

    見籬笆外立着一個模樣標緻衣着顯貴的姑娘,身後跟着丫鬟,老邢沒多想喚了大黃。

    惡犬便偃旗息鼓回窩。

    問兒推開籬笆讓阮妙菱先進,護在她左右,時不時與惡犬眼神交流。

    “這位小姐是來看樂樂的吧,他夜裏燒得厲害,兔月急了只知道哭。”老邢嘟囔,抓了把糠灑向籠子邊緣。

    “幸好老漢我在家中聽到哭聲,喊她快去找大夫,不然樂樂就危險啦。”

    阮妙菱道:“我又請了位大夫瞧過了,已經退燒了。”

    老邢心不在焉“嗯”了聲,一夥人來勢洶洶他當然瞧見了。

    三春醫館的老大夫誰不認得,妙手回春的本事,治一個小小的風寒還不是牛刀小試。

    有錢真是好,三春醫館的診金可不低,以前他在周家當差,夫人小姐們不管大小病,都請三春醫館的老大夫。

    “方纔見刑老伯步履穩健,腿傷好得很快。”

    老邢看阮妙菱的眼神頓時警覺。

    “你怎知道我的腿……”腿傷是他的屈辱史,兒子媳婦在家都不敢提半個字,這個小姑娘竟然——!

    “老伯不必驚訝。”阮妙菱拿了十兩銀子出來,“先前給您治腿之人,是我師傅。”

    老邢聞言臉色不好看了。

    “這十兩銀子您收下。”阮妙菱把銀子塞到老邢手中,“師傅他嘴臭心軟,我這當徒弟的又好臉面,只好來給您賠禮。”

    得了道歉,老邢堵在心裏的一口氣終於嚥了回去。

    天知道自從他腿好了之後,胸口就沒通暢過,走一步就會想起那個長鬍子老頭!

    “小姐您回去轉告他,醫者仁心,他怎麼能罵人呢!”

    阮妙菱應下,“其實師傅近日與我鬧彆扭,離家出走了,想問問老伯是在何處遇見他的?”

    ……

    “小姐爲了找神醫已經費了很多心力,如今又破財,咱們卻連神醫的影子都沒見着!”

    問兒氣呼呼拔起長在土裏的乾草撕得粉碎。

    兔月掰了一半甜脆的胡蘿蔔塞到問兒嘴裏。

    “慢慢來嘛,小姐不急,問兒姐姐你急什麼。”

    問兒狠狠咬一口蘿蔔,能不急麼,夫人還等着他治病呢!

    “如果小姐再找不到神醫,等古將軍從甘州回來,咱們就讓古將軍帶兵全城搜索,不信找不着!”問兒一巴掌拍在膝蓋上豪邁呼喝。

    想到古仁帶兵搜城,而赫赫有名的神醫被追得滿城狼狽逃跑的情形,兔月咯咯咯笑了起來。

    “麻煩你笑的淑女一些,笑不露齒懂不懂。一會兒小姐會留下幾個丫鬟婆子,你也別到處跑了,有什麼事情差遣她們去做。”

    兔月道:“哦,那神醫……還找麼?”

    “身爲小姐身邊的二等丫鬟,你得分清哪些事需要親自做,哪些事可以放手交給他人做。”

    兔月懵懂的點點頭,“前兒個陳伯回來,說小姐在周家受了欺負,是小姐的主意嗎?”

    她覺得小姐不是甘願受欺負的人,故此發問。

    “啊,就是不知道小姐想要的結果出來沒有。”問兒道。

    她們身後茂密的樹葉晃動一陣,幾隻鳥撲棱棱飛去,一道黑影似飛似跳撲棱的比鳥還快。

    城郊結合處土坡下拴着一匹馬,悠閒的喫草,忽而嘶鳴一聲,一個身影落在馬背上。

    “甘州那麼遠,跑哪裏去作甚!”

    馬匹再次嘶鳴,四蹄踏動往西北而去。

    想抓本神醫,沒那麼容易!

    古仁從甘州回來,他背道而馳去甘州,怎麼也碰不着。哼,小小年紀竟然說本神醫脾氣臭,本神醫且臭死你娘去!

    ……

    回到古宅,天色如沉墨,白雲送來了京中的消息。

    “各地百姓聯名籌措錢財爲沈岸找訟師打官司,這事已經鬧到六部值房外了,若是刑部的官員再不作爲,他們便要鬧到大理寺。”

    白雲說的唾沫星子橫飛,眼中神采奕奕,兩隻手十分搶戲的來回搓,和搓湯圓沒兩樣。

    阮妙菱稍稍一想,便猜到了他如此興奮的原因。

    “這裏面,也有你一份吧?”

    白雲倒沒否認,將通會書坊新制的畫冊給阮妙菱觀賞。

    “我指望着靠它撈回本呢。”

    花樣還挺多,阮妙菱略略看了幾眼,挺有意思。

    白雲道:“沈岸作的詞雖然人人會唱,但幾代之後誰還會記得。書坊既能製作給文人看的詞集,就可以爲百姓造福,做幾本有畫兒的冊子。”

    書畫能久傳於世,後世的子孫若是能讀到看到如此優秀的詞作畫作,定會對他感恩戴德!

    爲此,他還特意命人在通會書坊出品的書籍畫冊後面,烙了書坊主人的名字。

    白雲確實長了顆做生意的頭腦,阮妙菱笑笑,慶幸自己當初沒有選錯人。

    “沈岸的訴狀,你投了多少銀兩?”

    “一萬兩——”白雲偷偷瞄了眼阮妙菱的神情,沒有驚訝和驚喜。

    好吧,他沒那麼大本事一口氣賺一萬兩黃金。“白銀。”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沈岸此事,總算是見到了一點曙光。

    訟師的本事千差萬別,不知道京城的百姓選了誰當沈岸的辯護訟師,她雖有心,卻不能直接插手此事。

    孃的病尚未得到醫治,李重山定是以爲娘如今和她在一起。

    若是李重山派重兵趕來汝陽,屆時拆穿了她設的計策,那危險的就不只是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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