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世宦 >第一百七十章:送畫有所憶
    阮妙菱朝秦階施了一禮。

    秦階手中端着茶杯聞言擡頭往發聲處看去,這算是第二次見面了。

    懷裏的小丸子搖着尾巴乞求關注,秦階的目光卻始終沒有從阮妙菱身上移開,第一次見面燈火昏昏,今日才真正看清了她的模樣。

    和畫裏相比,還是真人瞧着更真實可愛。

    喚他“秦大哥”意思是把他當自己人了嗎?秦階摸了摸小丸子軟軟的毛,阮將軍曾經說過他家的千金寶貝像只狡猾的小狐狸,這一聲“秦大哥”可信嗎?

    “秦大人,我家小姐喚您呢。”問兒喃喃自語,“莫不是叫錯了?”

    秦階道:“沒錯,我在家中排行最小,極少有人喚我大哥,不習慣而已。”

    阮妙菱看了眼秦階懷中的愜意至極的小丸子。

    “秦大哥的貓功夫很是了得,我家的宅子牆高院深,它都能進來。”她甚至懷疑功夫了得的不是貓,而是坐在她面前的人。

    小丸子察覺到自己的貓毛溼成了一縷一縷,不自在的甩了甩身子,圓溜溜的眸子看見主人手心發汗,喵嗚一聲跳開。

    黃香、黃珏兩個從後廚回來,一見到小丸子便玩到了一起,院裏嘻嘻哈哈笑聲不停。

    阮妙菱問道:“秦大哥除了來找貓,還有其他事?”看了眼他放在桌上的黑布包裹。

    秦階將黑布拆開,露出幾軸畫卷。

    “其實我早知妙菱師妹在這裏住,只是一直公務纏身沒能來拜訪,上次小丸子循着味道跑來這裏實屬意外,我來得匆忙,便沒有帶上這個。”

    問兒隨手挑了一卷,拿到阮妙菱面前展開。

    “阮將軍生前征戰沙場,陪伴妙菱師妹的時間甚少,便讓人每年繪一幅畫送到營地隨身欣賞,有一些落在了我這裏。”

    畫上所畫的是阮妙菱十歲時的模樣。

    穿着一身不甚合身的男裝,戴一頂硃紅小帽,手裏扇着一把大小中等的摺扇,儼然一個富貴小公子。

    這是十歲時她跟隨母親回京城省親的打扮。

    阮妙菱看了眼其他的卷軸,問兒領會,又取來兩幅畫展開。

    分別是她七歲、十二歲時的模樣。

    爹爹一直在看着她慢慢長大啊,難怪每次他回來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連某月某天她做了什麼淘氣的事,穿了什麼衣裳都猜得極準。

    不只是看畫這樣簡單,娘肯定也在信中提了不少,爹爹都一一記在心裏從沒有忘記。

    阮妙菱接過畫,非常愛惜的撫摸着畫像。

    “多謝秦大哥把這些送給我。”

    仁叔帶回來的遺物裏,根本找不到類似於這些的卷軸,也許是爹爹貼身帶着,畫便跟隨他一起消失了。

    她能以另一種形式跟在爹爹身邊,也不錯。

    “還有一物,”秦階從袖中取出一隻深紅的糖葫蘆,“也是送給妙菱師妹的。”

    阮妙菱已經很久沒喫過很甜的東西了,身體對甜物也沒有太大反應。

    但因爲是秦階的一片心意,便讓問兒收下。

    問兒知曉小姐最近不大愛喫甜食,但難保哪日忽然想吃了,便將糖葫蘆插到短頸青瓷瓶裏,當作擺設瞧着也好看。

    秦階坐了一會兒,見阮妙菱一門心思都在畫上,便起身告辭。

    “妙菱師妹若是遇到麻煩,派人到秦宅通知一聲,我一定出手相助。”

    出了古家宅子,等在外頭的初五看秦階懷裏抱着小丸子,心不在焉的模樣。

    “大人,三小姐可吃了糖葫蘆?”

    秦階搖頭:“她應該是忘了。”

    初五道:“許是被大人送去的畫迷住了,一時間沒有想起。那日長明先生不是說過,鍥而不捨金石可鏤嘛,大人您要堅持住!”

    ……

    秦階離開後,過了一個時辰,守門的得到消息急忙進來稟報。

    “小姐,兔月姑娘今日不能過來了,說是樂樂染上了風寒需要人在身邊照顧着。”

    樂樂年紀小,染上風寒是大事,馬虎不得。

    阮妙菱吩咐婆子準備馬車,又讓問兒挑件厚實的漳絨斗篷,再叫黃珏立即去巷尾的藥鋪把坐館的老大夫請來。

    收拾停妥,一行人坐馬車的、坐轎子的湊了一堆,也不管這陣勢如何浩蕩,匆匆忙忙趕往兔月所在的莊子。

    “那是哪家的小姐出門遊玩,竟還帶了隨行的大夫?”

    “是三春醫館坐館的老大夫,他的轎子我認得。”

    長明先生路過,湊進人堆裏問賣脂粉的小販:“三春醫館的大夫很厲害?”

    “還算厲害吧,至少在汝陽城能排到前。”小販趁機推薦攤位上的東西,“先生給家裏夫人買盒胭脂如何?”

    長明先生擺手不要,晃了晃腰間的黑陶酒瓶,沒成家哪來的夫人!

    去莊子的路程不遠不近,一個時辰後便到了。

    阮妙菱先吩咐問兒去屋裏看看情況,請老大夫走在前面。

    “勞煩大夫一會兒開藥方時擇一些藥性溫和的藥,孩子還小,怕受不住。”

    樂樂是陳伯唯一的念想,乖巧不鬧騰,她不希望身邊的人再有任何差池。

    老大夫頷首,進了屋子。

    金武家的祖屋有兩間房屋,正中間還有一座堂屋,外面雖然陳舊,內裏卻打理得不錯。

    桌上擺着一個小陶瓶,瓶口插着幾株南天竺,光線透過桑皮紙鋪在桌上,添了生機和暖意。

    兔月退到窗邊道:“小姐,奴婢已經請大夫瞧過了,不嚴重。”

    阮妙菱點頭表示聽到了。

    她不會看病,只能簡單的“望”樂樂的臉色,還算正常。

    “你去把之前大夫開的藥方找出來,給老大夫瞧瞧。”

    兔月隨身收着藥方,掏出來擱在桌上用陶瓶壓着。

    老大夫診畢,拿起藥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古小姐,這藥方很適合他,老朽沒有必要再畫蛇添足。”

    阮妙菱道了謝,吩咐問兒送老大夫出去。

    她替樂樂掖好被角,伸手探了探額頭的溫度,與自己的做了對比,才放了心。

    兔月道:“隔壁的刑老伯前陣子腿腳受了重傷,被一位無名大夫治好,奴婢本想去請,可是一問大家都說沒見過此人。

    刑老伯的兒子抱怨那位無名大夫脾氣臭,治病的時候還要罵人,但醫術卻是頂好的,第二日就能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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