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忙着向李重山以及李博章賀喜,誰還顧得上齊王期間和什麼人見過面呢。
徐元也想知道齊王爲何找他。
金亭說了地方,隔着重重人影指了指院門邊站着的一個僕從,“他帶咱們過去。”
見了面,齊王也沒讓徐元站着,兩人就在屋裏慢慢地喝茶,好像外面的熱鬧跟他們無關似的。
“徐修撰跟本王想象中很不一樣。”齊王實話實說。
徐元道“齊王殿下在臣心中的形象一如既往。”
誰也沒說對方好還是不好,但彼此都明白對方所指的是哪方面。
齊王道“本王讓表外甥女隨軍出征實屬無奈之舉,徐修撰不會責怪本王吧?”
“殿下如今身負重任,每一個決定都是爲了家國的安危,臣若是責怪王爺,豈不成了自私自利之人。”
齊王聽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兩人就這麼一直靜默地坐着,好半晌過去了,齊王才道“咱們也該出去了,別叫李首輔好等。”
徐元應是,等齊王離去,他自行帶着金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金亭跟隨他左右,一直有很多話要說,可在李府消磨了一天,回了徐府,千言萬語也只剩下一句“齊王今日試探公子,是有意撬漢王的牆角?”
徐元道“漢王的牆角如果這麼容易就被撬動,齊王也不用來找我了。”
金亭說那也是,畢竟漢王手上所有的勢力中,只有公子這一支跟他的牽絆最小,也最容易撬動。
“不過啊,世上最容易的事,要想做到最好,很難哦。”金亭嘻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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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王覺得自己倒黴到家了。
有阮妙菱在身邊,他做什麼都不順,而且火氣與日俱增,幾天不到,他嘴上就長了兩個燎泡,輕輕一碰就疼得流淚。
“表舅舅你怎麼不坐馬車了?騎馬最喫風沙了,你英俊的臉都變糙了……”
“你!”漢王死死攥着繮繩,僵笑道“男子漢的皮膚糙些才招人喜歡,外甥女你好生在車裏待着吧,別讓風沙吹着你漂亮的臉蛋。”
阮妙菱撩着車簾,一雙眼睛水靈靈的,看見什麼都飽含笑意,“我的臉倒無所謂,就怕表舅舅嘴上的燎泡不及時醫治,到最後會流膿,甚至會爛掉……”
漢王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擡手止住她往下說。
怕了,他真的怕了,“我上馬車……四範,過來給本王瞧瞧!”
東子坐在馬車外面,對車裏笑道“王爺最近少喫些辛辣油膩的菜,也不至於如此痛苦。”
阮妙菱在車內道“我早就提醒過他,可他不願意聽,能怪誰。”
前面的馬車裏突然傳出一聲痛呼。
“你下手輕點!”漢王死死忍住眼淚,瞪了好幾眼四範。
這兩個燎泡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王爺應該聽副監軍的勸,少喫些油膩之物……”四範摸出一盒清亮去火的膏藥,用竹片挖了一勺,輕輕抹在燎泡上。
漢王咬牙問“淨手了嗎?”
四範忙道“伺候王爺,不敢有絲毫差池。”
因有一隻手在他嘴邊不停地運作,漢王說話就有點不利索,慢吞吞道“我看葉東一路上把那丫頭照看得挺好,你有空多跟他學兩招,也讓本王過得舒坦些。”
漢王是指葉東對各地的氣候頗有研究,這才能抓住天時變化提醒阮妙菱什麼時候該穿衣,喫什麼對身體最好。
四範這一輩子去的地方很少,雖然知道很多東西,卻都是紙上談兵,所以不及葉東。
“王爺放心,我一會兒就去向葉大夫請教。”
上了藥,嘴角沒那麼疼了,漢王滿意地翻個身,吐了口濁氣。
“還是京城的家裏舒服,馬車晃晃顛顛的,讓人老想睡覺。”
四範悄悄跳下馬車,立刻有護衛坐到車門口,他就退到後面去找葉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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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王爺就是喫的太好了。”東子重新回到馬上,和四範並行。
四範無奈一笑,“那也不能什麼都不給王爺喫吧。”
東子道“你不行,還有副監軍嘛,副監軍負責監督監軍,王爺還能抗命不成?”
“那咱們今晚就開始?”
“太突然了也不好,你得循序漸進,給留一點王爺緩衝的時間。”
突然讓人不喫飯,任誰聽了,都不會高興,何況還是漢王這位大爺。
四範想了想,很快就琢磨出幾道合適的菜式,不過他爲了能讓漢王配合,就想着把阮妙菱這邊的菜也變成一樣的。
東子說道“那你得去問問三小姐的意見,她最近食慾不是很好,對喫食不是很上心。”
四範夾馬到阮妙菱的馬車外面,問道“三小姐,我打算從今晚起更改一下王爺的菜譜,也好儘早去除王爺嘴上的燎泡,所以想請三小姐配合幾日。”
“你把菜譜說來我聽聽。”阮妙菱掀開車簾道。
四範就把心裏的幾道菜說了,阮妙菱覺得還行,“就按你說的做吧,但也別做得太清淡了,炒菜的時候多放點火腿,有點肉味,王爺才喫得下去。”
“多謝三小姐體諒!”
四範興致沖沖地去找伙伕商量,讓他們儘量把雞鴨都關在籠子裏放遠些,別讓漢王看到,這樣漢王問起來,他也有說辭。
又到了最期待的晚飯時分。
漢王在車裏昏昏沉沉睡了半晌,丫鬟給他擦了臉,換了身乾淨衣裳,他才晃晃悠悠走到桌邊。
“四範!”
桌上四菜一湯,全是素的,讓他怎麼喫!
“王爺。”四範邁着步子上前,“這幾道還合您的胃口?”
漢王瞪着他“你說呢?這麼淡,讓本王如何下口!”
四範陪笑道“王爺莫氣,副監軍桌上的菜也是這個呢,今天籠裏的雞鴨狀態都不好,怕煮了肉不鮮美,讓王爺喫的不高興,這才臨時更換了菜式。”
怕他不信,四範還將伙伕找了來。
“王爺明鑑,今天所有的雞鴨都蔫頭呆腦的……”
“行了,看在有火腿的份上,這次就不跟你們計較了。”漢王端起碗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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