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應鄭夕晨的是一片沉默。 .

    權夜面無表情的望着她,那冷淡無情的眼眸令鄭夕晨有幾分毛骨悚然。

    權夜的目光帶着幾分晦暗之色,他微微揚眉,薄脣微啓,“做果果的保姆。”

    他的這句話聽起來沒有絲毫徵詢之意,彷彿只是在告知鄭夕晨。

    聞言,鄭夕晨愣了愣,心泛起幾縷疑惑,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清楚眼前這個男人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半響,權夜斂了斂眸,挑了挑眉,不由人分說的開口說道:“你必須答應!”

    鄭夕晨仰起頭看着他,她本能的想要拒絕,可脣瓣才微微張了張,拒絕的話卻是未能說出口,她的眼睛黯了黯。

    她很喜歡在醫院的這份工作,想要認真的努力的做好這份工作。可是現實卻不允許。

    以她現在助手的工資,已經快要承擔不起家裏的債務。

    她咬了咬牙,心有幾分悲慼,若是做果果的保姆,以那三倍的工資,她可以儘可能的快點還掉父親的債務。

    想到這一點,鄭夕晨心裏有了幾分動搖。

    早點幫父親還了債,她的父親不用再爲錢的事情煩惱。

    她也可以安安心心地工作,過她一直以來想要的生活。

    鄭夕晨沉默了片刻,脣角勾起一抹苦笑。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權利,只能妥協。

    權夜目光清冷的和她對視着,視線彷彿從一開始沒有從她的身離開過。

    他的眼光,彷彿能窺探人的心靈。

    空氣瀰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每一刻每一秒都是那麼的刺鼻。

    鄭夕晨垂了垂眸子,錯開和權夜的對視,她鼓起勇氣開口說道:“好,我答應。”

    她吸了口氣,接着說道:“我答應你。做果果保姆。我會努力讓果果變得開心的。”

    她的話音剛落,權夜那雙深如古井的冷眸一抹笑意一閃而過,他收回目光,姿態優雅的轉身,“好,你最好記住你答應的事情。”

    鄭夕晨看着權夜的背影,他揹着她,像是他們之間永遠隔着無法跨過去的距離。

    還沒有等鄭夕晨點頭答應,說完權夜一句話不說的轉身離去,身沁着冰冷的氣息。

    明明他的身帶着生人勿擾的氣息,令人難以接近。

    她笑了笑,或許在旁人眼她很幸運吧,能這般輕而易舉的接近權夜。

    可在她看來,是福是禍兮?

    如今已經答應了要做果果的保姆,她應該扮演好保姆這個角色,好好的去照顧果果,盡到她應該盡的責任。

    鄭夕晨收回心神,看了看醫院牆掛着的鐘,現在已經班十來分鐘了,若是再不去看果果,果果該鬧小脾氣了……

    她不再去想任何其他事情,急匆匆的趕到權果所在的vip病房。

    現在債主那邊的債務差不多能解決了,欠下的房租問題也不用再犯愁了。

    關於所有債務的問題都解決了,鄭夕晨沉重的心情陡然輕鬆了許多。

    她的心裏也踏實了許多,這突如其來的放鬆感覺卻令她有些不習慣。

    ……

    *****

    傍晚。

    鄭夕晨下班之後沒有在醫院多逗留,跟果果道了別,便回家了。

    回到家之後,房間還是一個人都沒有,空氣到處圍繞着死寂。

    鄭夕晨眸劃過一縷黯淡,忽然好不習慣一個人在家的感覺,心底漸漸涌現出一抹憂傷。

    今天,或許是她最後一天來到這個家了吧?

    作爲權夜家裏的保姆,她必須得住在權家,而權夜也給她下達了最後期限,讓她明早便搬去權家別墅。

    她本想着……既然要離開,也要告訴林子峯一聲。

    即便他們已經分手。

    萬一哪天他回來見到換了人擔心怎麼辦……

    她苦笑了一聲,是她想多了,或許林子峯根本不會擔心她。

    鄭夕晨猶豫了片刻,嘴周還是從兜裏拿出手機,解鎖了屏幕,找到撥打電話的標誌,滑動進度條,撥打了林子峯的電話。

    不知道他走了之後,還會不會接她的電話?

    誰知,下一秒電話裏傳來一道機械的聲音,直直鑽入耳朵,刺到心臟。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鄭夕晨咬了咬脣,隔了幾分鐘反反覆覆的撥打了好幾次林子峯的電話。

    直到打了十幾通電話,依然還是無法接通。

    或許是林子峯還在氣頭,不想接她的電話吧……

    他現在,肯定是對她又氣又恨,根本不想見到她吧。

    既然他不想見自己,也罷,她也不強求。

    鄭夕晨準備收拾收拾行李,忽然想到她交給房東的2000元房租。

    現在她既然要搬走了,那麼,一次交的房租應該找房東退回來……

    鄭夕晨心裏有些尷尬,若是真的把已經交了的房租找房東退回來,她實在有些難以開口。

    然而,錢,是她目前最需要的東西呀。

    2000元對於她來說,可是一筆很大的金額了,她這些年來省喫儉用,衣服都不敢買超過50元的。

    她唯一的動力,便是儘快還掉父親的債務。

    想到這裏,鄭夕晨放下手的東西,準備出門去找房東,把欠下的房租還給房東。

    鄭夕晨剛想要去找房東,可沒想到一開門,房東竟然在門口。

    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張姐。”鄭夕晨禮貌的喚了一聲,自然明瞭張姐前來的唯一目的是來向自己剩下的房租的。

    說來也是她不好,拖欠了房租……

    之前張姐肯給她寬限時間,她已經很感激張姐了。

    張姐站在門口看着鄭夕晨像是要出門的樣子,有些疑惑,開口問道:“夕晨吶,你這是要哪兒去啊?”

    鄭夕晨微微一笑,客氣的請張姐進來,“張姐,進來坐,我去給你倒茶。這麼熱的天,還勞煩你親自過來,實在不好意思。”

    張姐看着鄭夕晨這副溫和的樣子,心嘀咕這鄭夕晨是又想拖欠房租不成?

    想到這個可能性,張姐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語氣不太好的說道:“我今天來可不是作客的。”

    張姐冷着一張臉,不給鄭夕晨開口的機會,接着說道:“夕晨,現在已經給你寬限兩天了,時期已到,你現在手頭有沒有兩千,如果沒有我把這個屋子租給別人了,你快收拾收拾,明早兒走吧,我也省的天天來你家探尋。”

    張姐這次鐵了心,如果要不到錢,必須把人趕走。她冷着臉,一副沒有好臉色的樣子。

    鄭夕晨歉意的看着張姐,有些膽怯的開口:“張、張姐,之前拖欠了幾天房租真的很抱歉,對不起。因爲一些個人情況,明天我會搬走。這些年來,謝謝張姐的照顧。我……”

    話說到一半,忽然沒了聲兒。

    鄭夕晨一臉難爲情,有些難以啓齒的開口道:“我、我前幾天交的房租可以退……退給我麼?真的、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說完,鄭夕晨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可……她不得不這樣。

    兩千塊對她而言並不是一個小數目。

    聽到這裏,張姐更不高興了,冷哼一聲,“正好,我看你這窮鬼也交不起那兩千塊錢,我把它退給你,你趕快滾蛋吧!”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染滿了嚴重的譏諷。

    格外的刺耳。

    鄭夕晨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連連道歉,聲音帶着一分顫意,“張姐,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張姐目光譏諷,瞪大了眼睛,看着鄭夕晨的眼神很是不善,她直接掏出兩千塊錢,譏諷的說道:“滾蛋的時候,最好把你那些東西全部帶走,不要等忘記了,又來找我要,我沒那功夫給你找東西!”

    鄭夕晨硬着頭皮拿過錢,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

    張姐哼了一聲,厭惡的瞪了一眼鄭夕晨之後,這才離去。

    鄭夕晨看着手的錢,心思複雜,第一時間便想着把這些錢打給父親。

    這些錢,加預支的工資,應該夠還債主的錢抵一陣子了吧?

    說實話,她身爲還債人都不知道,到底鄭國安和李麗欠了多少錢?

    在她的記憶,他們不停的向她要錢,好似那債主那邊的錢永遠都還不完一般。

    鄭夕晨有些頭疼,拿出手機直接撥打鄭國安的號碼。

    電話的另一個很快被接聽,裏面很快傳來熟悉的聲音,“喂……夕晨,你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鄭夕晨頓了頓,“爸,我現在手頭還有一些工資,如果你那邊緊急要用的話,我待會兒去銀行轉賬給你們,你們先用着吧。”

    電話那邊,鄭國安一聽是女兒給他拿錢的這事兒,臉立馬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開心的差點電話都拿不穩了。

    鄭國安呲牙激動的說道:“是真的嗎?夕晨,你有錢了嗎?哎呀,真的很感謝你啊,這邊債主老是來催,說如果再不還的話可能我們都會沒地方住了。夕晨,你能在這個時候拿錢出來,真的很感激你。我作爲的爸爸,我還一直那麼沒用……我……”

    說着說着鄭國安聲音低沉起來,帶着一絲哭腔。

    /49/4ml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