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掛了電話後,權夜的神情還是不那麼好,“也是我們從小看着長大的,總有一些情分在,可這些年,我總覺得這點情分也已經被消磨光了。就是上次她推了子言那是,子言雖然不表露出來,心底指不定怎麼想呢,她的事,說起來我們真不好插手,尤其不能讓權果知道了。”

    小兩口結婚已經一年多了,好不容易培養出一些感情來,不能再叫馮琪琪給破壞了。

    鄭夕晨自然是知道的,點點頭,也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嘆息什麼。

    蔡子言出院的時候,權家的人,藺語晗還有幾個學生都去了醫院,蔡母在一旁忙着辦出院手續,她在病房裏面待着,看着滿滿當當的人,臉上笑眯眯的,顯得心情很不錯。

    蔡子義和權可兩人今天也請假出來了,一左一右的坐在蔡子言的牀邊,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在學校的樂趣。

    自從上次蔡子義幫了權可一次忙之後,以前好像偌大的學校一次見不到面的人經常見面了,總是能在食堂啊,或者在路上遇見,縱然一個是初中部,一個是高中部的,兩人交流起來卻沒什麼障礙。

    權可私底下還給權果說過這是,說有次去食堂喫飯,見蔡子義一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飯盒裏面的東西幾乎沒有見到一塊肉,周圍嘰嘰喳喳的嘲笑聲,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喫的自由自在的。

    權可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生出一股護短的心思來,帶着一幫姐妹就和蔡子義坐在了一張桌子上,笑眯眯將自己的雞腿給了蔡子義。

    蔡子義被權可這樣利索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卻馬上反應過來,將雞腿還給了她,“可可姐,我不用喫這些的。”

    權可微微皺眉,又看了一眼他碗裏的白菜,“你爸媽沒給你飯錢嗎?怎麼喫的這樣清淡。”

    蔡子義笑了起來,還有幾分不好意思的感覺,“不是的,我飯卡里面有錢的,是我買了一些資料,用了些。”

    權可當時聽了心裏就不是滋味了,她從小錦衣玉食的長大,從來沒有短過零花錢什麼的,更別說還要省喫儉用的去買學習資料了。

    從食堂出來後,權可就找人去了解了一下蔡子義在他們年級的成績,才知道前不久的月考,蔡子義已經是年級前三了。

    從一個普通學校轉學進來,成績在中下游,經過努力,在中考前夕,居然都已經是年級前三了。

    她將這事給權果說的時候,就見權果臉上的神色並不是那麼意外,也就知道了,這事,恐怕她大嫂也知道。

    後來從權果這邊證實了,蔡子言的確知道這事,也想過給蔡子義每個月多給一些零花錢,卻被蔡子義給拒絕了,他不願意自己的姐姐欠權家的情,不願意讓姐姐辛苦,儘管他叫權果叫姐夫,可畢竟他不姓蔡。

    這樣倔強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像了誰。

    今天兩人一起請假來接蔡子言出院的主意也是權可出的,原本蔡子義有些擔心,卻被權可三兩句就給說服了,自然屁顛屁顛跟着來了,順帶着給蔡子言炫耀了一下,自己現在已經在自學高一的課程了。

    藺語晗不太喜歡交際場合,但在醫院裏的人是他的學生,又是權家的人在面前,自然是談的比較愉快,權夜臉上始終帶着笑容,等蔡母將所有手續辦完後,權果用輪椅推着蔡子言出去,誰知道住院部門口居然被記者給堵滿了。

    之前雖然藺語晗說了蔡子言是他的徒弟,可有很多人覺得還是不相信,就算是藺語晗承認也不相信,這些記者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得知的消息,說蔡子言今天出院,他們聞風而動,紛紛前來,原本就是想要看看究竟有誰會來接蔡子言出院。

    權果的神色馬上就變了,給權可和蔡子義使了一個眼色,兩人趁着大家都沒注意到的時候很快從這邊溜走了,而權果也擋在了蔡子言的前面。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麻煩這兩個字,當即就明白了這些記者是不請自來的。

    權夜拿出電話給醫院的院長打了過去,很快醫院的保安就衝了出來,護送着其他人離開了,而權夜則留在原地,簡單回答了幾個記者的問題之後很快也跟着離開了。

    今天是蔡子言出院的日子,權果爲了慶祝她出院,專門給酒店經理打了電話,將最大的包廂給留了下來,一羣人幾輛車浩浩蕩蕩去了酒店,酒足飯飽之後,權果這才帶着精神有些不濟的蔡子言回到了權家。

    等蔡子言真正躺在牀上之後,忍不住就嘆了一口氣,“你說,原本也沒覺得什麼,可在醫院住了這麼長時間之後,忽然發現,回到家之後,心都覺得安定了。”

    權果笑了笑,沒再理會蔡子言,將東西收拾好,上牀將蔡子言攬入懷中,小心翼翼避過她的那條傷着的腿,“這短時間,我一直在忙,忙着處理顧小雅的事情。”

    聽到這話,蔡子言也沒什麼反應,只淡淡嗯了一聲。

    權果也不在意,繼續往下說,“顧小雅還以爲我不收拾她,進了警察那邊就萬事大吉了,卻沒想到,交警支隊的一個好苗子,因爲她弄得這場車禍硬生生成了一個聾子,你說曹隊長不恨她恨的牙癢癢纔怪呢。”

    害了一個交警的事情蔡子言也是知道的,再次聽權果這麼說的時候,心底也很不是滋味,“那天,原本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剎車沒用,油箱也消耗的快的很,我原本以爲我給你打電話,再控制好,等油沒了,車子自然能停下來。”

    自蔡子言醒來後,沒有和權果說過當時的情況這還是第一次,權果聚精會神聽着,時不時調整一下位置,期望蔡子言能夠躺的更加舒服一些。

    “原本也沒發現,是一輛左轉的車和我即將撞上我才發現剎車失靈了。”她淡淡笑了笑,想起當時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好像心裏也已經淡定了很多了。“直到後來被後面的大貨車撞翻,直到自己昏迷前還聽着你的聲音,我忽然就想,怎麼着也要活着纔行啊。”

    她那會想到的不是仇恨,而是身邊的人。

    她想,要是自己死了,權家人還會不會管蔡子義了?他那麼敏感聰明的心,只怕很快就會從貴族學校出來。

    權果呢?會不會再找一個妻子?而她,早就成爲了亡妻,以後也不知道是誰會誰在她的牀上。

    而最終,那些猜疑都化成了對一個人的思念,在那個時候,瘋狂的想要見到那個人。

    大概是經歷了生死,又明白了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蔡子言的心歷路程可以說是經過了一個大的轉彎。

    她以前雖然明白不能對白眼狼太好,但也從來沒有想過白眼狼居然會變成這樣,以至於現在,再聽到這白眼狼的消息時,她只覺得心裏一陣冷漠。

    權果默默感動,在她的頭頂上輕輕親吻了一下,這才接着說顧小雅的事情。

    顧小雅那天被張隊長帶走後到了審訊室,她一直沒見到什麼證據,自然什麼話也不說,直到張隊長給她看了證據之後,她才恍然大悟一樣的哦了一聲,隨即又問張隊長,蔡子言死了沒有。

    也就是這一句話,讓在外面聽着的曹隊長徹底怒了。

    蔡子言怎麼對顧小雅的,權果是有給曹隊長說過的,這些事情都是公開的,已讓人調查就能夠調查的出來,曹隊長原本就因爲隊員受傷的事情厭惡她到不行,這會兒聽她問出這麼一句,怒的差一點衝進去給她一拳。

    可冷靜了下來之後就想不明白了,她怎麼就對蔡子言有那麼大的深仇,按道理來說就算你不感謝蔡子言對你的幫助,你也沒必要恨她吧。

    曹隊長一邊冷靜下來,一邊在外面看着顧小雅,當她得知蔡子言居然沒死,只是腦袋開了瓢,腿傷了之後,居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整個人好像封魔了一樣,然後就沉默了,不管別人怎麼問她都是沉默的。

    這些事情是曹隊長告訴權果的,權果沒那個權力進去審訊室,只能從別人這裏知道零星那麼一點消息,聽完沉默了片刻後,告訴曹隊長,事情很快就會結束,讓顧小雅儘快進去監獄纔是她的結局。

    也不知道那曹隊長有沒有明白權果的意思,果然,過了沒兩天,顧小雅的判決就下來了,故意傷害罪,襲警,還有一些別的罪名,總共下來判了顧小雅七年有期徒刑。

    顧小雅原本以爲自己也不過就三四年,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這人才有精神了一些,在法庭上吵吵鬧鬧,很快被法警帶了出去,臨走前看到了她的父母,在下面聽審的時候哭的稀里嘩啦的。

    她原本以爲不會老的父親,在這一刻好像整個人都矮了一大截一樣,頭髮也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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