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瑾妍 >第18章 雲母屏風燭影深
    只是父親爲何,對他們這些

    “按理這些原不該現在就告訴你們的,只是爲父若是爲父明年科舉考上進士,少不得要外放做官,你們兩個爲父是萬萬無法帶到任上的,畢竟潯陽徐府是家,你們是徐府嫡親的孫子孫女,族制不允許。更何況,瑾兒你如今得你祖父青眼,他定是不會放你離開潯陽隨爲父去偏遠地方的”

    “爹爹那我呢我可以跟隨你們離開吧”妙妍憂心忡忡地開口,她都忘了,一旦父親出仕做官,整個三房都不可能像前世一樣偏安一隅了。

    “爹爹如何捨得你們,只是妍兒,你和哥哥留在一起好歹有個照應,你哥哥漸漸長大,荷包鞋襪總得有個親近人縫製”徐永安頗有些愧疚地解釋,心底默默擔憂,要是女兒執意跟着,少不得又要多做一番打算。

    “我”看到父親乞求期待的目光,妙妍將要出口的話嚥到肚子裏。她所有的柔情與包容都給了父母弟妹,只要是他們的請求,她都沒法兒拒絕

    “爹爹放心,女兒一定會照顧好哥哥的衣食住行的”妙妍正色保證道。

    徐永安一嘆,將體貼懂事的女兒抱進了懷裏“這事我已跟你們母親講過了,接下來的一年裏,三房下人裏的一些家生子會被你們母親逐漸打發走,來的都是從楊家暗地裏調過來的老僕人,省得那些不安分的家生子奴大欺主,反倒將你們拿捏在手裏。我雖不得寵,到底徐家其他人也不會害了你們性命,頂多是言語上的不好受,你們要多擔待,他們畢竟是長輩,明白嗎”

    “嗯”妙妍徐懷瑾同時應聲。

    看到一雙兒女點頭,徐永安欣慰地笑了笑。

    從梨溶院出來時,妙妍望了望火紅的夕陽,腳步沉重,徐永安今日的一切讓她清晰地認識到這一世,確實要不同了

    如果父親外放做官,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首先,父親有了功名在身,肯定不會再被趕出家門;其次,遠離了潯陽徐家這一攤渾水,父母少不得要活得自在許多,也避免了前世未老先衰的結局;最後,是父母可以遠離徐懷瑾這個大患雖然一直以來,這個所謂哥哥表現得那麼無害,卻不可否認,妙妍心底始終保持着十二萬分的戒備,天知道她得知他搬到府學大人府上時,心情有多麼輕鬆。

    一直以來,她對這個哥哥都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親近地過分,又偶爾透露親暱,她也曾偷偷試探過這個哥哥到底是何方神聖,可每次都顯示這個哥哥對大殷的未來是真的絲毫不知,讓她放心的同時又忍不住擔憂,結合着幼時那人發出的血針和今日那人血紅的眸子,她覺得自己隱隱證實了那人是什麼東西

    “妹妹心”徐懷瑾一把扶起差點摔倒的她,勁瘦的手臂恰好攔住了她的腰,妙妍擡起頭,一瞬間就被那雙紅色的眸子驚得整個身子都軟了

    糟糕感覺到懷中無力癱倒的身子和那飽受驚嚇的眼神,徐懷瑾立刻暗道不妙,這個從不凡的妹妹身上,不知爲何有一種特別的香氣,年齡越大越覺得濃郁,每每都會讓他仿若受了情慾蠱惑一般,神魂顛倒、精神失常

    真真是,奇怪地不得了

    這香味,徐懷瑾不自覺地向着來源輕嗅,是

    那枚硃砂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下來,並不疼,只不過兩個人,都愣住了妙妍盯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右手,暗暗後怕,腳步驚惶地後退了一步,她居然她居然動手打了他果然,再怎麼稚氣的外表,也掩蓋不了她的靈魂是個成年女人的事實,在面對來自異性的侵犯時,身體的能是最誠實的反應。

    “道歉”被煞氣包裹的徐懷瑾黑着一張臉,眸子仿若凍結萬年的雪山,釋放出冰冷的寒意及微不可見的殺意從來沒有人,從來沒有人敢打他的臉

    “我爲什麼要道歉”妙妍聲音顫抖,連帶着整個身子都跟着抖動。

    爲什麼徐懷瑾後知後覺地醒悟,自己之前的舉動,跟去吻她沒什麼兩樣。瞬間,臉更黑了,合着自己這一巴掌是白捱了

    “你”氣急無語,他就不該多管閒事去扶她“等着晚上我去找你”既然這個女人也有些來歷,不妨攤牌好了,省得這些年來她總是用不陰不陽的語氣跟他話。

    待那人氣急敗壞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妙妍終於忍不住腿腳一軟倒在地上,京都郊外那場屠殺後,她就是經歷過死亡的人,自然感受到了那人使勁壓抑的洶涌殺氣,剛纔那一瞬間,她真的覺得自己差點就要死了

    “呼”忍不住深深吐出一口氣,妙妍這才意識到後背一陣冰涼。

    “姐,姐你怎麼在這兒啊”硯秋驚叫着跑來,將妙妍從地上拉起。

    “你剛纔去哪兒了”妙妍忍不住責問。

    “我不是三奶奶賞了姐幾盒糕點,姐讓奴婢先送回幽蘭苑再來接你的嗎”硯秋委委屈屈地解釋道。

    呃,好像是這樣,妙妍恍惚記起,想到那人咬牙切齒地晚上來找她,終於忍不住一個激靈從恍惚中驚醒。

    “姐可是冷了”硯秋看着自家姐一個顫慄連手腕上都起了雞皮疙瘩,不由關切問道。

    “無事”妙妍擺手“我們回去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那人不怕陽光,佛寺也是進出自如,想必,黑狗血也奈何不了他吧

    夜間來到梨溶院,徐懷瑾神識一掃,直接將梨溶院大婆子丫鬟催眠了個遍,妙妍見正在自己房間做着針線的墨夏忽然綿軟無力地臥了下去,心底疑惑,下一刻,立馬明白過來。

    那人來了

    “這麼晚了還在繡東西”推開房門,看到妙妍坐在牀上手裏拿着針線,徐懷瑾微微驚訝。

    妙妍抿着脣,手裏動作並未停下“這副佛經是別人着急定下的,所以做工趕了些,不過銀子也不少就是了”

    “那也不能這麼熬着,萬一近視怎麼辦”

    “近視”明明拆開來也是自己認識的字,怎麼合起來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呢

    “這個”徐懷瑾語塞。

    “你來找我什麼事我告訴你,想要我道歉可以,除非你先爲你之前的行徑向我道歉”妙妍斬釘截鐵地完,頓覺豪氣叢生,原計劃好要委委屈屈地道歉,再放下身段暗暗討好的,沒想到還是把心裏最想的了出來,還得那麼理直氣壯,那麼理所當然。

    徐懷瑾輕笑,每次這個妹妹面對他時,明明心裏極爲害怕,偏偏還一直嘴上不饒人,甚至偶爾還敢挑釁他,難道真的篤定了他不會動她嗎

    前世商海混戰十餘年,大大的角色他也見識不少,各種人的心思也能猜個七七八八,卻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女人,真的很難搞懂,想到此,徐懷瑾不由眼神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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