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r6

    景逸心翼翼地將背上的隋瑭放到牀上,瑟瑟立刻過來扶着她輕輕躺下,脫了鞋子把腿擡到牀上,拉開被子蓋好,調暗牀頭燈,這才帶着景逸走出房間。

    一出房間,兩個人立刻放鬆了緊繃的神經。瑟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連個眼神都不肯給景逸。

    景逸也不是坐也不是,想了想,還是問出口,“隋瑭她,這是夢遊”

    瑟瑟從喝水杯子中擡頭看了他一眼,“跟你有關係嗎你是她什麼人”

    景逸語塞。

    “這輩子就算不是情侶,上輩子也是的。多少也算有關係吧。”景逸強詞奪理爲自己找理由。

    這回輪到瑟瑟語塞了。你的好有道理哦,我竟然無法反駁。

    等瑟瑟慢悠悠喝完一杯水,纔開始給景逸解釋隋瑭今晚的行爲。

    “你知道的,唐女士和隨雲大師在隋瑭很時候就分開了。”瑟瑟的目光落在水杯沿上,沉浸在往事裏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隋瑭只有三四歲,在外人看來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卻不知隋瑭是個活了兩世已經幾萬歲的神仙了。她什麼都懂。可是即便如此,第一世孤獨的孟婆,第二世爲了家人兒放棄了愛情的隋瑭,還是受到了不的打擊爲什麼三生三世了,我的生活依然不能完美

    第一次夢遊,是在隨雲離家的第一晚,睡着睡着,隋瑭就從自己的臥室裏起來了。那時候唐家剛經歷鉅變才幾年,家裏主子只有唐女士、唐牧之和隋瑭三個,而當時的唐牧之已經出國讀書了,因此家裏的僕人除了琴姨,還有一個園丁兩個司機和司機家的孩子做門童,其他人都遣散了。

    隋瑭從臥室裏出來,一路穿過走廊,平安地走下樓梯,朝大門走去,“幸虧大門是鎖着的,她開門不成把琴姨吵醒了,這才被人發現。”瑟瑟面無表情地,“我們那裏有傳言,夢遊的人不能叫醒,不然會把魂魄嚇跑。所以琴姨沒有叫醒她,只是拍着她的背又把她哄睡,才抱回房間去。”

    瑟瑟似乎是得渴了,又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你放心,她夢遊後第二天起來什麼都不記得,不會給你造成困擾的。”

    景逸有些窘迫,搖搖頭,沒有話,也不知道什麼。他轉頭看了眼臥室,了句“我走了”,就離開了房間。

    景逸回到房間再沒有睡着。他反覆想着。隋瑭之所以會夢遊,是爲了找尋離開她的人。隨雲是,自己也是。

    隨云爲什麼離婚出家放棄家庭他不清楚內因,可是自己會離開隋瑭,她應該是清楚的。

    從“燕帝陵”回來的那天他才發現,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從醫院裏拿錯了手機,到她刮花了自己的汽車,這些自己竊喜的意外,對於隋瑭來卻避之不及。不然她那個時候就不會管自己叫“陰魂不散”了。

    之前的自己,只有第一世月老的記憶,自從遇到隋瑭後,第二世的記憶就有了甦醒的跡象。比如拍真人秀時突然無師自通的茶藝,比如新年休假時和隋瑭一起默契無間的合作,可惜那時候的景逸一心撲在要和隋瑭“再續前緣”的心思中,雖然他曾經疑惑過,卻沒有深入探究。

    隋瑭帶回來的石塊讓他產生了奇異的熟悉感,可是當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活了幾萬年,總有些被遺忘的事。包括他莫名其妙地就知道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有一家有着後院的烤肉店。

    和隋瑭分手這件事看起來是景逸的錯,可是,上一世他受到的傷害誰來彌補呢黑暗中,景逸頭後仰在沙發靠背上,一隻胳膊搭在額頭上閉着眼回想着。

    那時候,他明明是那麼喜歡隋瑭,喜歡到哪怕一輩子只做質子都沒關係,喜歡到他可以放棄自己遠方的故鄉和應得的王位。

    那時候,兩個人一起讀書寫字、吟詩作畫,一起譜曲唱曲、研究茶藝。她手把手地教自己如何識茶賞茶品茶,自己也曾經手把手地教她練劍習武,那麼多的美好,只因爲自己希望能和她天長地久人好月圓。

    可實際上呢,那麼多的美好記憶,竟抵不過“太子妃”這虛無縹緲的三個字。如果,太子是個良人也罷,自己甘願放手。偏偏太子是個扶不上牆的阿斗,貪生怕死荒淫無度,如果不是皇帝伯伯就這麼一個兒子,肯定不會選他做太子。

    只爲了太子妃這個的頭銜嗎他盡然不知道,她是這樣虛榮的人。

    不過她這個選擇也不能完全對自己無益。至少,因爲太子有了太子妃,皇帝伯伯大赦天下,自己有了機會可以榮歸故里,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如果,隋瑭知道景逸心中所想,恐怕會“呵呵”他一臉。想得那麼美,你以爲皇帝願意放你走你以爲如果我拼死不應,皇家真的能和我百年世家翻臉做你的美夢去吧如果不是爲了家族,如果不是爲了你心中那個“榮歸故里成就霸業”的夢想,活得自由自在地隋瑭,願意跳進深宮這座大火坑

    可惜現在隋瑭不知道景逸的想法,她正埋在被子裏睡得昏天暗地。

    隋瑭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身邊並沒有瑟瑟睡在一旁,倒是甜甜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在了牀頭的櫃子上,腳邊還散落着幾粒龜糧。

    隋瑭翹翹嘴角,瑟瑟果然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撓撓散亂的的頭髮,隋瑭掀開被子下牀穿上拖鞋打開門出去,客廳了空無一人,陽光從落地窗照進房間裏,明亮溫暖,擡頭看到高照的豔陽,隋瑭纔想起來,瑟瑟是要工作的人,不像自己想睡到幾點睡到幾點。

    果然,等她轉回客廳就看到了瑟瑟留在茶几上的紙條,紙條用一把車鑰匙壓着,告訴隋瑭她去片場了,留了車鑰匙給她,方便她出去玩。

    隋瑭拿起車鑰匙看了眼,應該是一輛劇組的微卡,把鑰匙放進自己的隨身揹包裏,將紙條摺好揣進兜裏。

    哼着曲走進衛生間,不出意外地看見鏡子裏一張油乎乎的臉。隋瑭扒着眼角吐着舌頭對鏡子裏的自己做了一個鬼臉,之後纔開始擠洗面奶清洗自己。

    迅速清洗完畢,隋瑭才背上自己的揹包拿着車鑰匙晃悠着下樓了。她可不是來玩的,有正經事呢。

    櫚縣縣城雖然不大,肯德基麥當勞倒是有好幾個。隋瑭按着瑟瑟給自己的地形圖從酒店

    開車往城外走,才走到一半就看見兩家肯德基一家麥當勞了。來不餓的隋瑭,看着一路的招牌,不自覺地吞嚥了下口水,終於在看到第而個麥叔叔的時候,把車停下來進去吃了一個吉士蛋堡一個豬柳蛋堡,如果不是身體不方便,她還想外帶兩個奶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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