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新月之笛
驗屍,如此恐怖的內容從千歲百歲口中出來,語氣竟稀疏尋常,一張如花容顏,眼瞳微微眯起,噙在脣角的笑意嫵媚卻別有深意。
隨着千歲百歲漫不經心的話音落下,在場衆人當中響起幾記微不可察的倒抽氣聲。
隨後,波魯薩利諾呼吸一滯,眼睛裏頓時浮現少許異樣來,“百歲你知不知道貴族”
“陛下萬金之體”詩蔻蒂夫人驀地拔高聲線,音色驚懼交加,甚至帶出些憤怒,“無禮之人你竟敢”
“閉嘴。”千歲百歲冷聲開口,打斷國王寵姬的未盡之語,復又調轉視線看過去,“要不是看在你懷有身孕,我會打爛你的臉。”
她毫無預兆的發怒,盯着詩蔻蒂的一雙眼睛目光森然,“如果不想成爲我通緝令的肇因,現在起,就給我乖乖保持安靜。”
通緝令波魯薩利諾一時間被千歲百歲莫名其妙的用詞弄得愣住,頃刻間又聽得呆在邊上旁觀許久的薩卡斯基沉聲道,“因爲殺掉她,所以你逃走被追捕嗎”
支起斜倚着牆壁的身體,薩卡斯基往前邁出一步,收起面上的百般無聊,擡手,威脅含義十足的扳動手指關節,“竟然想背棄同伴,好大的膽子,看來球球的震撼教育還不夠。”
“要你管”千歲百歲立刻炸毛一樣怒喝,“想打架嗎”
“隨時恭候。”扳完手指,薩卡斯基掀了掀嘴角,眼底瞬間流露出深刻戰意,“我早就好奇,你的天生神力究竟到什麼程度。”
“你們兩個偏題了。”眼角劇烈抽搐中,波魯薩利諾忍無可忍的擡手扶額,“百歲,現在不是討論你那份子虛烏有通緝令的好時機,另外”
當着海軍原大將和現任准將的面,你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你這二貨的神經,究竟粗到何等程度啊喂
千歲百歲和薩卡斯基,兩個人詭異跑題的對瞪,夾在兩隻氣勢徒然提高的同窗當中,波魯薩利諾表示很心塞。
然而下一秒,出自一旁的特里頓與澤法的一番對答,令得波魯薩利諾心臟堵塞程度更勝一籌,簡直快到氣血逆行的地步。
“誒看來我們對實習生了解還是不夠。”特里頓的聲音裏帶着淺淺笑意,“一般能夠緩和局勢的是女生,到他們三個這裏,居然不對啊”
“澤法,你看他們三個的互動,是不是有點熟悉”
“戰國大將與卡普中將吵架,鶴姐規勸和現在很像對不對”
戰國大將,卡普中將下意識看了看薩卡斯基和千歲百歲,然後兩廂一代入,波魯薩利諾頓時扭過臉,對着特里頓怒目而視。
他哪裏像
每逢戰國先生與卡普先生吵架掀桌,大打出手前一秒,都是鶴中將出面平息紛爭。
雖能夠被與有着海軍之腦美譽的鶴中將相提並論是榮耀,可是據傳聞,鶴中將那滿頭白髮,絕大部分是常年勞心勞力累出來的
想了想,波魯薩利諾覺得,爲了自己的健康,他必須杜絕那種可怕未來萌芽。
他一時又是惱怒又是陰鬱,視野裏的澤法與特里頓恍若不覺。
沉默幾秒鐘,澤法板着臉點點頭,啞聲開口,“是有點像,只不過”視線轉開幾度,盯着波魯薩利諾看了一眼,隨即平淡的移開目光,接下去道,“波魯薩利諾也像戰國,尤其是他沒事就撩撥,戰國年輕的時候也那樣。”
千歲百歲其實也不像卡普中將那滾犢子無常識星人真的腹中的吐槽化作語言溢出喉舌前一秒,博魯薩利諾無比頭疼的嘶了聲。
他這是妥妥被帶歪注意力了這些半點緊張感也沒有的混蛋
許是這一刻他散發的憂鬱氣息太過明顯,特里頓准將在笑得越發猖狂之前,微微收斂面上的歡快,漫不經心揮了揮手,“嘛別緊張,實際上,如果情有可原,即使確實是千歲百歲動手也不怎麼樣。”
“錫蘭號上絕不允許欺辱女性,無論是誰。”
話間眼神微微一沉,特里頓眉宇間浮現出明顯的怒意,“如果阿塔沙塔用了卑鄙手段,那麼死了就死了。”
“即使中樞質問”
“人不是我殺的。”千歲百歲驀然開口,收回瞪着薩卡斯基的視線,復又道,“或許這樁兇案,不是一定要把罪名推給我。”
“只是想讓海軍與中樞之間僵持不下。”
“所以,我必須拿出證據來,免得海軍名譽受損。”
待得其他人把視線投射而去,千歲百歲張了張嘴似乎想繼續往下,只是頃刻間她又抿緊脣稍,偏過臉,目光放到另一側。
不多時,走廊盡頭閃出一道人影,是方纔離去那名衛兵,手中拎着一隻工具箱,另外一名醫務室人員落後他一步。
兩人步履匆忙往前趕。
千歲百歲收起視線,這才沉聲道,“侍女和幫手沒回來,看來特里頓准將早已經吩咐過,要伺機審訊吧”
“沒錯,你這姑娘觀察得很細緻。”特里頓的音色裏帶着點讚賞味道,“一切發生的時機太過巧合,我們收到求助趕來,劈開門裏面有屍體。”
“過多的巧合就是陰謀。”千歲百歲揚了揚眉梢,巧妙的給出一句結論,接着沉默幾秒鐘,又輕聲嘆息一記,才復又開口,“我的懷疑卻更早。”
“也正是因爲懷疑才離開房間,只可惜沒來得及找到澤法老師。”
在衆人錯愕的目光裏,千歲百歲側身,對着走到近前的衛兵伸出手,“工具箱給我,另外請幫忙把屋子裏的屍體擡出來。”
“特里頓准將的劍法極好,想必很容易能劈斷鋼質牀架。”
衛兵在特里頓准將示意下交出工具箱,接過之後,千歲百歲半蹲下來,將箱子擱在地毯上隨後打開,手下不停翻檢器皿,一邊頭也不擡道,“第一現場被反覆破壞,我原諒你們沒常識,現在,照我的話去做。”
“不要碰觸死者,儘量保持原樣的將它帶來。”
“另外,我和死者都不需要醫生,我身體健康情緒良好,死者更不會抗議,所以請去看顧詩蔻蒂夫人,她是孕婦。”
避開醫務室人員上前幫忙的行動,她飛快擡起臉,似笑非笑盯了國王寵姬一眼,隨後又低下頭,暗啞音色,彷彿自言自語,“別暈倒女士,您昏過去了,可就真的任憑我胡八道不得辯解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