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懺看了看面前驚異的高駢,卻也不管他,朝着齊沐生大聲道:“師兄你行不行啊,他又不是那槍王趙晗,你犯得着打這麼久麼。”
齊沐生暗啐了他一口,一邊苦苦支撐一邊開口說道:“臭子,你說的輕巧,你來和他打個試試”
聽到陸懺叫齊沐生師兄,這下輪到白志貞兩個人一頭霧水了,齊沐生當年行走江湖之時憑藉一手自創的梅劍劍法而聞名,哪裏有什麼師父,二人現在想來,齊沐生自從嶄露頭角以來,確是從未提過自己的出身。
“莫非齊沐生背後還有什麼人坐鎮”一念及此,白志貞不由得收槍退後半步道:“齊沐生,你師從何處”
齊沐生見他突然收手,又問起自己的師門來,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也不避諱道:“家師囑咐過,在外不可提及他的姓名。”說完,他運功掠至陸懺近前,皺眉道:“我記得師父說過不許你在人前顯露武功。”
陸懺面對齊沐生嚴厲的訓斥,只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道:“師父也說過,生死關頭可以用。難不成要等你被紮成蜂窩後我再出手麼。”
齊沐生這一下被噎的不輕,臉色漲紅道:“臭子,難道你打得過他半吊子的功夫,連我都打不過,就知道在一旁說風涼話。”
陸懺突然笑出聲來道:“我當然打不過他,可師兄你被糾纏這麼長時間就不正常了。”他深知齊沐生的武功修爲,在他看來白志貞斷然不會是齊沐生的對手,可如今兩人竟是打了個平手,實在是奇怪的緊。
齊沐生盯着白志貞的“五虎斷魂槍”凝重道:“他的槍法很古怪。”
陸懺收起笑臉,對齊沐生輕聲道:“師兄,一會我拖住他們,你先帶黃巢離開。”
齊沐生似是有些遲疑,陸懺知道他在猶豫什麼,又道:“經書應該在黃大伯的屍身上,你受傷了,這事交給我。”
齊沐生知道白志貞二人想殺的不過是黃巢一人而已,自己若是先和黃巢離開,白志貞也不會對陸懺過多糾纏,如果留在此地先不說陸懺能不能打得過高駢,就連自己和白志貞誰勝誰負都未可知,何況還有一本棘手的丹闕經在
他心想“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轉而對陸懺道:“你自己心。”
陸懺笑道:“我這點武功你還不知道麼,雖然說不上好,逃跑我還是在行的。”
齊沐生點點頭,也不廢話,一把抓住黃巢衣領,未等黃巢反應過來,他竟已運起輕功,顯露登萍度水之能,提着黃巢躍出牆外。
白志貞沒有想到齊沐生會先逃,情急之下大喊一聲:“快追”他手下的神策軍一聽號令,連忙收起弓弩,向着齊沐生離開的方向追趕而去。
他二人也要前去追趕,沒等邁開步伐,前路已被陸懺擋住,只聽陸懺笑道:“軍隊已經去追了,兩位還是留在這裏歇歇吧。”
白志貞槍尖直指陸懺厲聲道:“此事本與你無關,快閃開”
陸懺像是沒聽到他的威懾,一字一句又將原話說了一遍:“我說,讓兩位留下來。”
白志貞心頭怒火中燒,他急於抓捕黃巢,想到黃巢若是此去無蹤,他二人多少都要被皇上安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一念及此,直接掃起長槍攻向陸懺,高駢見狀也立時執劍向他發難,畢竟是歷經沙場的將軍,二人一起出手確有百川歸海的氣勢。
這身法名爲“驟雨天華步”,暗合八卦之象,所謂“行如驟雨,動若天華”乃是江湖上最上層的輕功。
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清。
霓裳曳廣帶,飄拂昇天行。
邀我登雲臺,高揖衛叔卿。
恍恍與之去,駕鴻凌紫冥。
陸懺每走一卦便吟一句,飛瓊在手,總能躲過白志貞和高駢的凌厲招式,倒真如那逍遙仙人凌虛踱步,人影翻飛,縹緲無蹤。
白志貞與高駢全力施爲竟然奈何不了陸懺,這是二人始料未及的,他們知道此時不是與陸懺糾纏的時候,但每當想要脫身之時,他總是擋住二人去路,當真讓人惱怒至極。
白志貞知道不能這樣乾耗下去,“六合槍法”一出,當真有橫掃六合的威勢,他使了一式“鑽”字訣,端的是迅猛無匹,槍尖如寒星點點,一往無前。陸懺哪裏抵擋的住這樣高深的槍法,一過之間布衣上已經被刺了好幾個窟窿,滲出血來。
陸懺破不了白志貞的槍法,白志貞也同樣破不了陸懺的身法。
陸懺趁機以笛作劍,招式一變,劍法變得張和有度,一劍似怒濤波瀾,另一劍卻又像溪流潺潺,澎湃之時有摧枯拉朽的劍意,平靜時有水滴石穿的堅韌連綿。
高駢認出陸懺的劍招驚異道:“這是羲和劍水寒峯竟收了男弟子”
也不怪高駢疑惑,水寒峯乃是正道門派裏的異類,是女子修煉的門派,從不收男弟子,這羲和劍法又是水寒峯的不傳祕劍,只有水寒峯的女弟子才能修習。
陸懺哪裏知道這麼多,他功力不濟,只好把師父教的通通使上一遍應付眼前勁敵。
他們兩個苦惱之時,陸懺何嘗不是苦苦支撐。
若非佔了身法的優勢和羲和劍的威力,以白志貞和高駢的內功修爲他自己是萬萬扛不住的,現在雖然有“驟雨天華步”應付,可真氣終有不繼,不出多時,他必定敗下陣來。
以他計算,以齊沐生的腳程,必定早已帶着黃巢遠遁,就算此時白志貞二人追趕,也是爲時晚矣,不如及時收手,自己也好脫身。
想到此處,他突然避開二人攻勢,退回後方與二人拉開距離。
他笑道:“二位的武功果真高強,弟甘拜下風,若還想抓住那黃家餘孽,儘可追去。”
白志貞見他突然停手,驚訝之餘卻也顧不得許多。
形勢所迫之下,哪裏還管什麼陸懺,提起長槍,大喝了一句“追”,便和高駢運起輕功,出了黃家庭院,向着齊沐生逃跑方向追去。
陸懺看到二人離去,擦去額頭薄汗,此前一戰着實令他費了不少氣力。
疲憊之餘,他望着混沌而不知何時歸於光明的夜色,喃喃道:“師兄,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我已盡力,接下來是福是禍就看你自己了。他日江湖相逢,策馬揚鞭,定與你把酒言歡,同醉於這茫茫山川大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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