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醉川 >第十四章 蘇畫
    花蠻兒有些驚訝,以她活潑可人的性子,腦子裏早就想了許多種陸懺可能提出的請求,卻未曾想到,陸懺只想要認她做妹妹。而且,他們兩個並無交集,她絞盡腦汁也絕想不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可轉念一想到陸懺在芙蓉樓上的瀟灑風姿,竟是覺得有這樣一位兄長也是不錯的。在看陸懺的眼神十分親切,總是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想了許多,花蠻兒一笑道:“陸哥哥,你贈我琴,我稱你爲兄長是應該的,來日若有用得着妹的地方儘管來提。”她雙手接過“綠綺”,算是答應了陸懺。

    陸懺笑笑點頭,深深看了花蠻兒一眼後,便轉身回到譚雨筠身旁。

    譚雨筠看到他把琴送給花蠻兒卻沒有問他什麼,只是柳眉中透着一絲疑惑,久久不散。

    贈琴一事過後,這芙蓉樂會便算是結束了,諸派紛紛向段無涯請辭。

    這時,蘇自華也對陸懺道了一聲“告辭”,陸懺問道:“你也要走了麼”蘇自華笑道:“我本就是來湊湊熱鬧而已,陸兄,今日你拔得頭籌,名揚四海,樹大多招風,宗門之中必定會有人做些文章,須知正道中也並不全是清白之人,還望多多保重。”

    陸懺也是笑道:“多謝蘇兄,卻不知蘇兄此番將要去往何處。”蘇自華回道:“我要回師門去了,半年後天下正道羣雄集會,我師父那老頭子臉皮薄,倘若我不能拿個頭名便又要遭他訓斥。今日一晤,你我性情相投,來日若有事情可以到蒼梧之野,赤水之畔的逐鹿山來尋我,門楣雖,我那師父卻還有些能耐,可以庇佑一時平安。”說罷,卻也不等陸懺回話,轉身離開,背對着陸懺擺擺手,哈哈長笑幾聲,徑自去了。

    譚雨筠見蘇自華離去背影,緩緩道:“蒼梧之野,赤水之畔,原來是他是張萬里的徒弟。”陸懺初入江湖知之甚少,問道:“張萬里是何人”

    譚雨筠白衣輕揚,語氣淡然道:“你可曾聽過多年前有一人見邊疆進犯民衆疾苦,棄文從武,孤身策馬行跡萬里,斬殺上千胡人。”陸懺聞言,這纔想起以前在杭州曾聽說書先生說起過這個故事,的確是名震一時的人物,他問道:“那人便是張萬里”

    譚雨筠徐徐道:“因他萬里殺人,江湖上便叫他萬里。被他解救的百姓更是送他一句雙臂擎日月,一劍招河川的名號。”陸懺聽得張萬里的往事,不由得敬佩非常,更是想着以後若有機會定要親自拜訪。

    水寒峯將要離開前,花蠻兒跑過來告知陸懺道:“陸哥哥,我要回去啦,你若是再遇到好琴,可別忘了我。”陸懺伸手想要摸摸她梳着長辮的頭,可轉念一想,又將手收了回去,道:“一路珍重,不需多時,你我還會再見。”花蠻兒嬌笑,應了一聲,便同門中諸位師姐踏上了回水寒峯的路。

    傍晚時分,諸派衆人皆已散盡,一時間風流雲散,歸於平靜。

    陸懺走到段無涯面前,恭敬道:“段前輩,子有一些事情想要詢問。”

    段無涯點點頭,看着天色道:“快入夜了,若不嫌棄,陸友和你的朋友便先進我這芙蓉樓中,坐下詳談可好。”

    陸懺笑道:“前輩相邀,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有段無涯在前方引路,路懺和譚雨筠緊跟着他進了芙蓉樓中。

    下人開了一間雅閣,三人便在閣中落座,龍涎香燃起,鐵觀音煮沸,馨香四溢,典雅非常。

    段無涯擺弄茶具道:“陸友方纔說有事要問我,不知所爲何事。”

    陸懺也不繞彎,說道:“聽聞前輩和神醫黎前輩師出同門,不知前輩可有黎前輩的下落。”

    段無涯端起紫砂壺,給他們兩人慢慢斟了兩杯剛泡好的茶水,道:“陸友是想要找我師兄看病”陸懺點頭應道:“不錯。”

    “半月前,師兄確實給我來過一封信。”段無涯喝了一口淡茶,又道:“雖然來信,但卻未曾告知具體的位置,他只說要去渝州看看。”

    陸懺聞言,凝重道:“渝州太大了,只怕我們此時前去,也不容易找到黎前輩。”

    段無涯一笑道:“這倒沒有什麼,我這師兄和師父一樣,喜愛遊歷山川大澤,他多年前曾說鳴皋山的風景甚好,我猜想他去渝州定是奔着鳴皋山去的。”

    陸懺欣喜道:“如此我們需快些趕往渝州纔好,若是去晚,錯過了黎前輩便不好了。”

    段無涯笑着擺手道:“陸友不必着急,師兄喜愛一個地方的山水,必定會住上些時日,不會立刻離開的。”

    陸懺剛要起身道謝,忽聽芙蓉樓上層傳來兩聲慘叫,緊接着兩個如死肉一般從樓上墜落下來,三人聽得聲音,連忙查看,墜下之人乃是芙蓉樓上的雜役,只見那兩人的頸骨早已被人掰斷,已然沒了生氣。

    陸懺見此情形,握拳皺眉道:“竟是如此歹毒,先殺人後拋屍。”

    段無涯見下人死於非命,沒待追查,卻聽樓上傳來一個女人的狂傲聲音。

    “段無涯,我來取你的狗命了。”

    女人輕功卓絕,不知何時竟悄無聲息地站在芙蓉樓上,向樓下的段無涯看去,她一襲紅裙,卻是滿頭銀髮,塗了大紅的脣,邪魅至極。

    段無涯見她滿頭白髮,如此狂妄的模樣,竟然是臉上帶着些許痛惜,他對蘇畫說道:“畫兒,你到底還是練了那魔功。”

    “段無涯,這芙蓉樓待的可還舒心”蘇畫一隻素手擺弄耳邊幾縷銀髮,當真是有一種魔性。

    段無涯看着下人的屍體道:“舒心如何,不舒心又如何,到頭來,放不下的只有你一個。”

    蘇畫眼神一冷,飛下樓來,身形迅捷,竟是在倏忽之間點了段無涯的膻中雲門兩穴,使他內力無法匯聚反抗。

    陸懺驚道:“段前輩”不及思量,便和譚雨筠合力打向蘇畫的胸口要害。

    蘇畫揮出一掌,竟生生震開兩人,厲聲道:“我與段無涯說話,還輪不到你們插嘴。”

    她喝退兩人,狂笑起來,大紅的衣裙微微顫抖,看着段無涯的眼睛,卻又恨恨道:“我師父被你殺死的那天,我就發誓要你付出代價,你不死,叫我如何放的下。”

    段無涯見此,皺眉不忍道:“你今日來不過是想取我性命,當年我便說過,我就在這芙蓉樓等你,你若想來,我絕不還手。可你爲何又要傷及無辜,這是你我之間的事情,與他人無關。”

    蘇畫眼神凌厲,蓮步微移,俏臉靠近段無涯,盯着他道:“我變成這樣全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這張臉,在我眼裏全是謊話編的,我看着心煩,你多活一日,我的心口便要再多煩悶一日。”

    蘇畫殺氣騰騰,段無涯卻絲毫未動,只是暗自閉目,嘆息一聲。

    段無涯淡然道:“我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卻未想到來的這樣快。”

    蘇畫說道:“段無涯,你應該知道,這諾大的天下,我最恨的就是你,可我當年被你哄騙,功力不足,若非如此,我早將這裏夷爲平地。”

    段無涯皺眉道:“你的頭髮已經全白,想來是已經把天蠶魔功練到了第九重。”

    蘇畫眼神中透出一股狠厲道:“不錯,我日夜苦練,就是爲了今天。”

    段無涯面無表情道:“畫兒,你可知道那魔功是會減少壽命的。”

    蘇畫漠然道:“拖着一副無用的軀幹,活着也是行屍走肉。”她說罷,似是想起往事來,喃喃道:“我這一生,不過是這紅塵中一粒微粟,命運多舛,從來都只得任人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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