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兒不是唐僧 >第九十五章 駕馭文明,河西段德操
    隨着公主開口詢問,跟着一同上樓的珺兒十分機靈的帶着大狗走出房間,順帶還掩好了房門。

    陳駿目光掃過二女,緩聲道:“公主以爲,大唐應該與佛門反目?”

    李秀寧當即搖頭,大唐若能與佛門反目,早在一年前竇建德伏誅時,父皇就打算清掃五臺山了。

    見她搖頭,陳駿才接着說道:“既然不能與佛門反目,大唐又能拿什麼理由阻止佛門入長安?更何況如今太子與佛門交情不淺,佛門在長安建造廟宇是遲早的事。”

    “與其等着將來糊里糊塗爲佛門大興土木,不如把一些規矩事先說出來。就如我所說,佛門入長安未必是壞事,如果他們能解決數百戶近一兩千百姓的喫住,讓他們開壇傳法又有何不可?”

    陳駿說的道理很簡單,二女都聽得明白,但殷溫嬌還是搖頭:“從漢時建白馬寺起,就沒有這般先例,佛門豈會答應?”

    殷溫嬌的疑問,也是李秀寧的想法。

    縱觀佛法東傳,佛門並不急於建造更多的廟宇,往往都先上層,再借力傳法。若水條件太苛刻的話,佛門大可暫緩他們的計劃,等待未來發生變化。

    就比如,太子登基。

    二女所想陳駿其實也明白,稍稍搖頭後笑道:“若大唐願成爲佛國一員,那我今日全當什麼都沒說。可要是大唐想維護自身國運,確保自主獨立,總會面對其他文明。今日是佛門,明日或許還有草原神祗,甚至於南疆,大食。”

    “居天地之中者曰中國,大唐想居天地之中哪有那般簡單?不單要包容大唐以外的文明,更需要駕馭它。做不到這點,大唐最終只會與西域諸國一樣,成爲文明附庸。”

    諸侯用夷禮則夷之,進於中國則中國之。

    華夏從古黃河文明一路發展至如今的大唐,說是開闢荒野也好,武力征服也罷,即便朝代更迭,文明擴張也沒停下。

    雖說這個世界受到高等文明影響,但大唐絕非沒有還手之力,而且暫時也上升不到文明戰爭的層次。

    現在若不擺正姿態,將來見了佛門菩薩、佛祖豈不是要跪舔?

    作爲大唐開國公主,李秀寧當然不希望偌大的九州之地成爲他國附庸,當即頷首道:“此事,我會進宮向天子細說。”

    “有秀寧姐姐支持,想來陛下不會輕信佛門。”

    殷溫嬌臉上浮出一抹俏皮,努嘴道:“再加之秦王與佛門素無深交,那些大和尚想在長安廣納信徒恐怕是不太容易。”

    陳駿稍稍聳肩沒有接話,他與佛門沒什麼很大的仇怨,並沒有要死懟和尚的意思,僅僅是不贊同給佛門諸多優待。

    身在大唐,如今都已成了長安三品大員。陳駿自覺無法置身事外,畢竟只有大唐興盛,他的小日子纔會好過。

    好在大唐開國君主並不像後世傳的那般無能,而朝堂中心亮眼明的更是不在少數,陳駿相信自己今日在西市的一番話傳開後,支持的肯定比反對的人要多。

    輕鬆起身走至窗沿,陳駿發覺自己在不經意間就已經習慣了這一座古代帝都。雖然沒有任何現代化設施,甚至於地下排水系統都沒有,到了中午排水明渠就會散發出腥臭味,但依舊是瑕不掩瑜。

    “誒?”

    “現在外邊都有水煮攤位了?”

    目光從遠處收回,陳駿發現了有趣的一幕。

    在雀舍酒樓邊上不遠處,有兩個手推車面對面停在那。手推車上擺着炭爐,架着個鐵釜,邊上是串好了的一些零散肉食。

    看樣子是剛出攤,但周圍很快就圍上了逛街的遊人。

    看着一根根串肉下鍋,陳駿不由失笑。到底是不能低估古代人對喫的探索,自己弄出火鍋纔多久,這就有人擺出了沿街串串。

    “他們都是一些之前跟着賣烤肉的小販,這不是看到水煮烤串受人追捧,而且要比燒烤更方便,便開始跟着賣一些零嘴。”

    殷溫嬌這時開口,解釋道:“不過這種小販做的生意,原本就與我們雀舍不同,倒是不用擔心它們會把生意搶了去。”

    陳駿當然不擔心這一點,但坐回案桌邊之後還是提醒道:“抽空也要派人去看看,不怕他們能搶走食客,但要提防投機取巧之輩爲了暴利不顧道德,如果有人在雀舍門外吃了臭肉、死豬肉而染病甚至暴斃,不論對雀舍還是火鍋都是頗爲嚴重的影響。”

    關於食品安全問題,陳駿在當初拿出燒烤時就和柳掌櫃再三叮囑,加之在雀舍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對柳掌櫃還是很放心的。

    然而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會有,陳駿擔心有人鋌而走險。甚至於可以肯定,暴利當前動人心魄,遲早會有這麼幹的人。

    殷溫嬌這時才認真點頭,以前這事或許輪不到殷家操心,但如今雀舍執長安酒肆牛耳,是該多加註意。

    ………

    過了七夕節,沒過幾天便到了七月中旬。

    出征大軍準備妥當,消失了好些天沒見蹤影的齊王終於回到城中,還帶來了他的戰利品。

    兩張大虎皮!

    只看虎皮略微陳舊的毛色,陳駿哪能不知道這顯然不是齊王新獵的。說不準就是瞧見了誰家有好東西,上門敲詐去了。

    陳駿現在是懶得搭理李元吉,十二日大軍開拔便獨自領着前軍先行。一路北上不緊不慢走了不到半個月,便抵達瞭如今大唐西面邊陲延州。

    到了延州,基本上就等於到了北擊突厥、梁師都的最前線。陳駿領前軍安營紮寨,沒等後方齊王趕到,就先見到了從州城匆匆趕來的延州總管。

    受長安委任督戰河西,深受天子信賴的一員宿將。

    段德操。

    與這種真正的沙場宿將會面,陳駿可謂頗有好感,見對方入營,當下笑臉相迎:“段將軍,此番我等前來,不免叨嘮了。”

    “上護軍客氣,你我皆爲大唐勠力效命,何來打攪叨嘮?”段德操是提前就接到了傳信的,此刻看向陳駿,眼中同樣十分好奇。

    在大唐他也算得上一員‘老將’,不僅擔任延州總管一職,還兼任鄜州道行軍總管,左右武衛中的幾個將軍位也是有他一把座椅的。

    只是他如今身居高位,靠的都是多年戰場廝殺積累戰功。在靈州還沒有太多兵力相助時,他獨自領軍與梁師都周旋,幾次三番讓梁師都和突厥兵馬在河西鎩羽而歸,把長安北面牢牢攥在手中,可謂一國之屏障。

    大唐軍中諸多戰將的情況和他其實差不多,然而唯獨陳駿一人,在此之前其實只上過一次戰場,真要說戰功未必能比潑天。

    如今官位,卻是和他段德操相差無幾。

    二人都是十二衛將軍,稍有差別無非陳駿身上有上護軍的勳位,而他段德操則是一方行軍總管。

    年紀輕輕不到一年就被提拔至這等高度,段德操可不會覺得這是天子眼瞎,看不到他人功勞,唯一的解釋便是眼前青年有他的過人之處。

    而且,端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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