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見到尤逸,祁升的眼底閃過一絲絲詫異,尤逸就站在公司門口的不遠處,雙手插兜,看起來氣色還算不錯,他歪着腦袋往裏面望着,眼神對上的一瞬間,祁升有種窒息的感覺。

    他覺得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簡直連呼吸都停頓了,那個人,那個他心心念唸的人竟然就那麼毫無徵兆的站在了他的面前,還是依然令他心動的模樣。

    他以爲他們真的不會再見了,他以爲說了不再見就真的可以永不相見。

    他握緊拳頭才讓自己能夠安分的站在原地,尤逸卻突然對着他的方向笑了,那笑容裏有着一絲讓祁升看不明白的情緒,就像破罐破摔的痛快,尤逸恨自己?

    在祁升還完全反應不過來的時候,祁升就感覺有幾個人從自己的身邊跑了過去,是跟尤逸同一屆的學員,看上去興奮極了,尤逸是來找他們的?他還以爲尤逸是來找自己的。

    也是,他怎麼可能會來找自己呢?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當初他跟尤逸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想象過尤逸會是怎樣的反應,有可能會出現狠狠的把他揍一頓,也有可能恨着他,然後永遠都不會再理會自己,高傲的繼續活着。

    可是尤逸沒有出現把他狠揍一頓,他以爲尤逸也許想通了,放下了,卻不想如今又出現了。

    在此刻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了,要忘不忘的時候突然的出現了,而且完全把他當成了陌生人。

    不過也好,幸好尤逸看上去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憔悴和狼狽,幸好尤逸也沒有朝他衝過來。

    他不敢確定,如果尤逸就這麼的衝到他的懷裏,他是不是有勇氣推開他,他怕自己捨不得。

    有些人沒辦法當面說分開,因爲說不出口,因爲捨不得,因爲太違心。

    幾個人圍在尤逸的身邊,嘰嘰喳喳的就那樣聊開了,尤逸的眼神從祁升的身上一瞟而過,然後快速的又收回了眼神,尤逸無視了他,完完全全就當他是透明的。

    不,不是透明的,而更像是故意把他當作透明的一種挑釁,這是尤逸報復自己放棄了他嗎?

    他看着尤逸淡定從容的笑着,心裏說不上的滋味,應該高興吧?本來也不希望他沉淪,他能放開挺好的,可是,他高興不起來,他希望尤逸開心,可是他更希望尤逸所有的開心都於他有關,或許這就是人性自私的一面吧,既貪心又要故作偉大。

    尤逸終於找到了那個一個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再次站在公司門口,他想過很多次,如果祁升從裏面走出來,他們會怎麼樣?自己是不是能夠安靜的驕傲的只是站在遠處。

    一個人站在那裏的時候,他覺得他可能辦不到,他覺得他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揍祁升一頓,又或者他會無法控制的撲進祁升的懷裏,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會怎樣,但他的心跳不平靜。

    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能夠如此的坦然的站在那裏,至少看上去夠坦然和驕傲。

    祁升眼看着幾個人一起勾肩搭臂的離開了,尤逸的背影就像是給他的懲罰。

    尤逸果然還是知道究竟怎樣懲罰他纔是最有用的,看着尤逸的背影終於消失了,祁升不由得後退了兩步,他有些虛脫,剛纔那短短一秒的對視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緩過來之後,祁升鬼使神差的竟然偷偷的跟了上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幹什麼?

    他盡力的剋制着自己不去想尤逸,不去找尤逸,他以爲他可以做到的,但在尤逸出現的那一秒,他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了,看了一眼便想繼續看下去,還想再看一眼。

    尤逸跟着幾個同伴一起去吃了飯,還約好了明天一起去看演唱會。

    天明說的果然沒錯,他們的票倒還是挺值錢的,同伴們聽說是他們的演唱會,而且還能帶他們免費去看,開心得不得了,尤逸實在不懂,幾個大男人去看幾個大男人,有什麼看的?

    同伴們很開心,但是尤逸卻再也沒辦法融入了,他靜不下心來,他腦子裏來來回回的都是祁升那一刻的眼神,既然已經放棄了自己又何必還用那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尤逸跟着同伴喫飯又喝了不少酒,今天的他莫名的覺得酒的味道太好了,甚至讓他有點沉淪。

    腦袋迷迷糊糊的時候,他覺得特別的痛快,整個人被放開了的感覺。

    內心裏堆積了許久的委屈和憤怒在酒後竟然終於不需要再壓抑,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彷彿只有這樣纔可以讓暫時的忘記所有的煩惱,可是煩惱忘卻了之後祁升又出現了。

    在他被扶着走出門口,然後吐得天昏地暗的時候,吐得他莫名的想流淚,果然喝醉了酒是難受的,難受得讓人想哭,而且也唯有在這樣的時候流淚不會讓人笑話了。

    他不知道祁升是怎麼走進他夢裏的,他只看到祁升望着他,滿眼的無奈,甚至看起來有點可憐,裝什麼裝,被拋棄的又不是他,看到祁升這樣的模樣,尤逸就不能忍。

    真想不到喝醉了酒,居然能看見祁升,他覺得他這個夢真是太可笑了。

    管他的呢?夢也好,醉也好,尤逸必須先把自己的氣憤全部發泄出來,全部統統還給祁升。

    “祁升,你他媽還有臉跑到我夢裏來?滾出去,別欺負我喝醉了。”

    尤逸笑嘻嘻的踉踉蹌蹌的撲上去拍了拍祁升的臉,一副我的夢裏我最大的無畏。

    “你別他媽在我面前裝着一副無辜的樣子,你委屈什麼?可憐什麼?大爺我纔可憐呢?”

    尤逸突然抱住了祁升,把腦袋埋在了他的頸脖處,把臉埋起來尤逸就可以欺騙自己說自己並沒有流淚了,他怎麼可能流淚?怎麼可能因爲夢見了祁升而流淚,他有那麼愛他嗎?

    “可是我好難受,我好想你,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是你非要跟我在一起的,是你先招惹我的,你說不要就不要了?你他媽把老子睡了又不要我了,你還是不是人?你個王八蛋……”

    祁升全然不顧旁邊人的目光,直接把尤逸抱了起來,然後往他車的方向走去。

    幾個人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又一臉的好像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祕密似的,最後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搖頭晃腦的離開了,閒事少管,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祁升把人放進了車裏,尤逸緊緊拉着他的衣角不放手。

    祁升無法讓尤逸放手,反而尤逸越抓越緊了,祁升沒有辦法。

    祁升只能跟着坐進了車裏,就靜靜的坐在尤逸的身邊,看着喝醉了的尤逸此刻的模樣。

    他伸手輕輕拂過尤逸的臉頰,大少爺剛纔居然哭了,尤逸爲他哭了,而且哭得像個孩子。

    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然後趴在最愛的人肩膀上,無聲的述說着他的委屈,這樣的尤逸簡直要他的命,他究竟做了什麼?他究竟把尤逸傷害成了什麼樣子?

    祁升整顆心都被揪着,他太心疼了,那樣高傲又死要面子的大少爺爲他哭了,太痛了。

    祁升滿眼心疼的用指尖輕輕臨摹着尤逸的脣,他太想他了,不知不覺中尤逸的一切已經滲透進了他的身體裏,尤逸的一舉一動依然牽動着他。

    祁升俯下身子輕輕的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祁升的氣息就這樣的噴薄在尤逸的臉上,醉了的尤逸卻好像有感應似的,突然眯了眯眼睛,迷迷糊糊的望着祁升。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不知道是夢是醒,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祁升就在他眼前,他想念得快要發狂了的人就在他面前,還親了他,尤逸鼻子一酸,心一橫,沒忍住主動吻上了祁升的脣,如果這是夢,那就讓他好好做個夢,不要太早的叫醒他。

    尤逸簡直有些瘋狂,他吻着祁升,伸手去撕扯祁升的衣服,兇猛熱烈,就像要把祁升揉進自己的身體裏,祁升的整顆心都在發抖,他推不開尤逸,他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力。

    他只能任由尤逸撕扯着他,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做不做都是折磨。

    尤逸似乎感覺到了祁升的僵硬,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醉眼朦朧的看着祁升,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輕咬上祁升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聲開口道,“祁升,給我,我想要,好不好?”

    尤逸的聲音裏有着急切也有着祈求,祁升聽着這聲音胸口像是被撕裂了。

    他伸出有些發抖的手,托住了尤逸的後腦勺,然後吻上了他,他想念這個人的身體也想得快要瘋了,他每一天晚上輾轉難眠的想着的就是這個人,他想他想得快沒了自己。

    尤逸不知道是怎麼結束的,他迷迷糊糊着最後又昏睡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回了蕭家,還是躺在熟悉的牀上,他好像做了一個很特別的夢。

    那夢裏有祁升,好像他們依然相愛着,那麼好的夢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尤逸有些懊惱的狠狠坐了起來,但是大動作的牽扯之下,身上某些地方感覺隱隱的難受。

    不是夢嗎?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這也太真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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