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之軒還是去了別墅,蕭揚陪着他一起去的,只是這一次和以往不同,齊之軒只是遠遠的看着,他曾經以爲很多事情*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並不是。

    也許他唯有離齊瑜遠遠的,纔是對她最好的方式。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正確的方式,在做法上是正確的,但在感情上卻釋懷不了。

    誰能做到呢?明明知道,看着自己的母親在受苦,他卻要躲得遠遠的,這讓他心裏難以承受。

    蕭揚一直站在齊之軒的身邊,默默的陪着他,知道他心裏的難過,可是無法替他帶過。

    或許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命運,他也無法代替誰,但卻一點也沒辦法讓自己輕鬆。

    蕭揚握着齊之軒的手,這個時候語言是無力的,齊之軒也不需要囉嗦,他需要的是安靜,安靜的想明白,自己究竟需要怎樣做?他覺得他需要去見見所有造成這一切的人。

    每一個人都該爲自己做過的事而付出代價,那些代價是他們必須付出的,不能白白讓齊瑜所了這麼多年的苦,對於得寸進尺咄咄逼人的人,不需要對他太仁慈。

    “走吧”,齊之軒轉身上了車,這裏不再需要他了,他該做的是其他的事情。

    蕭揚也跟着上了車,卻並沒有急着啓動車子,他只是望着齊之軒,“你想去哪?”

    齊之軒的目光悠悠的望着遠方,然後他緩緩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張名片,淡淡道,“去見他。”

    這是蕭揚第一次見到上次和齊之軒見面的律師,他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站在那一邊的,他不相信真的只是一個公平公正的律師,利益驅動之下,人總會站隊的。

    與其小心翼翼的防着,不如主動出擊,再也不想被人牽着鼻子走了。

    蕭揚翹着二郎腿坐在齊之軒的身邊,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人,看起來是個中規中矩的精英人士,可是誰知道這樣的人骨子裏究竟有多少骯髒的東西,蕭揚不屑一顧。

    “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想清楚了嗎?”那個男人看起來挺激動的,不管是哪一頭的,如果能得到齊之軒的信任,是敵是友都少不了他的好處。

    “我有一個條件”,齊之軒並沒有拒絕,按道理來說,做一個鑑定只是一種程序需要而已。

    “你說說看”,那個人看來心情大好,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只有齊之軒提的條件在他們的承認能力之內,一切就都沒有問題了。

    “我需要所有的人都在場,我需要當面做這件事情。”

    “這……”那個人顯得有些爲難了,雖然有些冒險,但如果齊之軒回去了,終究還是要跟所有人見面的,雖然他不明白齊之軒這樣做的目的,但是這個是可以接受的。

    蕭揚坐在旁邊一直側着腦袋看着那個人的表情,最後他輕輕握住了齊之軒的手,然後擡眼看着那個人,“你們自己去商量,今天就到這裏,有答案了再聯繫吧。”

    蕭揚不太想繼續逗留下去了,看着那個人就煩,他大概明白齊之軒心裏的想法了,夠了。

    “好的好……”

    不等人家把話說完,蕭揚就牽着齊之軒起身離開了。

    回到了車上之後,蕭揚把車窗搖下來,吹着新鮮的空氣,他有點想抽一根菸,但是看着齊之軒,還是什麼都沒做,只是深吸了好幾口氣,齊之軒也看着他。

    “我想把那個人找出來”,齊之軒很坦誠,他就是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不是那種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父親是誰的心情,而是急切的想要知道,他的敵人糾結是誰?

    不管那個律師是誰的人,若是他父親的人,或許他的生命不會有危險,但那個家族不管是出自於什麼心理顧慮,都不太可能讓他知道他的父親是誰,他們要的不是父子想認的結果,他們要是也只是一個暫時可以爲他們所用的傀儡而已。

    反之,如果那個律師是對方的人,那結果就有可能更糟糕,他甚至都不一定能真正走到鑑定的那一步,也許他又會像上次一樣的,車禍,或者其他的方式,讓他消失方式太多了。

    蕭揚沒有說什麼,這些事本該是他來做,如果可以不牽扯齊之軒,他一樣是要把人揪出來的。

    所以他現在能做的不是反對齊之軒,他明白齊之軒有自己的心理感受,他想要這樣做,他不想連這樣的事都要假手於人,所以他順從齊之軒,他唯一要做的,是在這個前提下保護好齊之軒,然後讓他,讓大家痛痛快快的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兩個人到家的時候,家裏已經有一個人在等着他們了,齊飛擡眼望着蕭揚,千言萬語卻什麼都不想說了,讓齊之軒知道這事的人是蕭揚,知道了之後完全不徵求他意見的人也是。

    三個人見面的時候氣氛很嚴肅,管家一早就立馬回了自己房間。

    齊飛看了看蕭揚又看了看齊之軒,最後只是淡淡開口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你說呢?”蕭揚揚着下巴盯着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非得擺那大哥的樣子。

    齊飛並沒有理會蕭揚,而是一直看着齊之軒,他想知道知道這些事情之後的齊之軒是怎樣的想法,齊之軒軟弱但絕不脆弱,齊之軒那麼快就能想明白,他也不知道是好事或壞事。

    “哥,我只是想把所有的事情趕緊處理完,我不想過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

    齊飛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的欣賞,小綿羊是真的長大了,他一直以爲只需要好好的保護着齊之軒就可以了,卻沒想到齊之軒有自己的想法,而這些事情是他本該早就做了的。

    一直都是這樣,替他做着自以爲爲他好的決定,卻從來沒有真正的問過他,他想怎樣?

    更重要的是,齊之軒不再需要他了,齊之軒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長了太多。

    蕭揚心理挺得意的,因爲他知道齊飛看出來了齊之軒的成長,齊之軒可比尤逸堅強多了,雖然也曾一度崩潰,但卻還真沒想尤逸那麼沒出息,或許有時候人真的不能看表面,尤逸那樣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會稀里嘩啦的哭,齊之軒看似弱小卻調整得很快。

    齊飛只是嘆了口氣,這兩個人衝動了,但這是必然的選擇,他也不是一個會讓人家逼上門也不爲所動的人,以前是不知道敵人是誰,現在既然知道了,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齊柳義可能也在這個城市,當心一點。”

    這是齊之軒第一次從齊飛的嘴裏聽到這個名字,以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有那麼一個人,後來知道了,他也知道了一些齊飛和齊柳義之間的恩怨,但他對這個人的概念並不太明瞭。

    他不知道在齊飛心裏,那個人是父親多一點,還是仇人多一點。

    真是巧了,他們都姓齊,他們都有着自己所不希望的父親,當他聽着齊飛這樣毫無感情的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他心裏突然很能感同身受,因爲他也一樣,並不想見到那個人。

    關於那個人的一切,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一種恥辱而已。

    蕭揚和齊之軒都盯盯的看着齊飛,很好奇,既然提到了齊柳義,接下來他會說什麼?

    “齊柳義和那個人之間應該也有不少恩怨,我會把齊柳義找出來的,讓他們自己鬥鬥,一鍋端了”,齊飛說這話的時候,說不上恨意有多濃,但是淡淡的感覺才更讓人害怕。

    那是隻屬於陌生人的語氣,那只是一個不知好歹的又一次想要讓他不好過的陌生人而已。

    小時候都撐過來了,現在更沒必要說什麼父子親情,顯得太矯情,他從不覺得自己有過父親。

    “嗯”蕭揚輕點着頭,對於這個結果很滿意,甚至已經有些激動了,他也急着看到那一天。

    他蕭揚沒怕過誰,他只是懶得去理會太多事情,但現在,他只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這些亂七八糟的人的存在嚴重的影響了他的生活,嚴重傷害到了他最愛的人。

    “走了”,齊飛突然冒出了一句話,蕭揚有些懵,皺着眉頭很是迷糊的看着齊飛。

    齊飛笑了笑,“還是你要留我喫飯?”

    蕭揚立馬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出去,雖然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相看兩厭了,但還是懶得說更多沒有用的廢話,齊飛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然後走過去抱了抱齊之軒。

    “具體的事情我回去想想,安排好了我們再討論”,齊飛抱着齊之軒,還故意看着蕭揚輕輕拍了拍齊之軒的背,久久都不放手,氣得蕭揚腦袋都要冒煙了。

    齊飛放開齊之軒的時候還和藹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小傢伙長大了。”

    “喂,門在那邊,差不多行了。”

    齊飛對蕭揚的暴走無動於衷,繼續望着齊之軒,還親暱的摸了摸他的臉。

    蕭揚終於忍不住上手了,他一把拍開了齊飛的手,“大哥你差不多得了,時間不早了,回家喫飯吧啊,我這不留你了”,說得那叫一個牙癢癢。

    齊飛這才慢悠悠的動了動步子,一邊走一邊勾着嘴角對蕭揚說道,“蕭揚你真應該對我客氣點,這是我弟弟,你只是個男人而已,隨時換了你,別說我沒提醒你,以後要是氣着我弟弟了,他跑我那去,你來了我可也不留你喫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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