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華帝國爲了穩定民心,也將其中最爲優秀的十名玄師選出,組成了一支極富盛名的精銳小隊——‘十英士’。
而這支‘十英士’也不負聲望,在數場關乎到帝國存亡的戰役中扭轉乾坤,踏碎了榮帝國的野心——直到身爲十英士之首的冰和背叛爲止。
在那個寂靜的黑夜中,冰和忽然拔刀相向,以一己之力,在一個晚上就幾乎殺光了包括十英士在內的,帝國內三分之一的玄師。
而十英士,也就此退出舞臺。
不過現在要講的,並不是十英士——而是在它的盛名之下,隱藏於人羣中的‘七雛’。
功績雖不如十英士那般矚目,但卻又都具有相當實力的七名年輕玄師,在私底下所被同伴所稱呼的組織——儘管這七人,可能從來就沒有見過彼此。
‘翊狼’冰昶,是其中之一。
‘喚霆’鯤雲,也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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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頭,瞥了眼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你在想什麼呢?”鯤雲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抹布,擦了擦自己的頭髮,“幾年不見,怎麼和膽小者們走到一起去了?”
“你可沒有資格這麼說。”見草移回視線,聳了聳肩,“況且,她們可不是膽小鬼,她們只是……不太適合那種飲血茹毛的事情罷了。”
“瞧你說的。”他不屑一笑,“如果沒有那種飲毛茹血的事情,哪來我們呢?”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有多感謝它……”見草搖搖頭,“不說這個了,鯤,你是怎麼會和常家的人在一起?”
鯤雲微微一愣,側過身道,“你感興趣?”
“非常,感興趣。”他淡笑着,坐在了一旁的茶几上,“畢竟戰爭剛剛結束的那段時間裏,我都一直躺在病牀上。”
“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時候被鍾離家撿到的吧?”
“‘撿到’……別用這種詞啊。”
“哦,也是,那麼‘包養’?”
“……胡說什麼。”見草嗤笑一聲,閉眼搖頭,“所以你,到底怎麼被常家籠絡過去的。”
“哈,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好好好,嘛,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他撥了撥依舊溼漉的藍髮,輕聲道,“那時候,我記得是十月吧,戰爭結束後的第一月,朝廷就開始對玄師的活動進行限制了——也就是那個時候,常家找到了我。”
“等等,常家找到了你?”
“是啊,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早上,我因爲熬夜所以去去街對面的商店買杯咖啡,剛要過馬路,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就停在了我的身前,然後就……”
“奇怪了……據我所知,除了十英士之外的玄師們身份理應都是保密的纔對。”見草微微皺眉沉思到,“一直待在後方的常家怎麼可能會……”
“那我就不知道了。”鯤雲聳聳肩,不屑一笑,“反正在那之後,我就成爲了他們的手下了。”
“……好吧。那麼他們給你很多的自由了嗎?”
“嘛,錢倒是算不少。”
“那既然如此,你爲什麼要拒絕鍾離凰的提議?相比之下,我們肯定會給你更多的自由吧?”
“唉?”鯤雲一怔,笑道,“冰昶,你這是在裝傻嗎?”
“裝傻?”見草一愣,笑道,“我?爲什麼?”
“呵呵,你還不明白爲什麼我不答應她的提議嗎?”鯤雲轉過身,走上前來,“我在等你啊。”
“……”
聽聞此言,見草趕緊本能地後退半步。
“等等,你這是什麼表情。”鯤雲微微皺眉,“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
“……不,大概不明白。”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
他深吸口氣,冷冷一笑。
“翊狼‘冰昶’,你到底在謀劃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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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
寬敞的大廳中,衆人一邊享用着清淡的下午茶,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着。
黑髮的見草微笑側過身,引出了那藍髮的鯤雲。
“歡迎我們的新成員。”
他伸出雙手,輕輕地鼓起掌來。
而衆人也立即拍手,一時間顯得熱鬧無比。
“那麼,我現在就帶你認識一下儒心軒的大家吧。”
見草輕咳一聲,走上前,伸手指了指。
“躺在那張沙發上的是糜姒;她身旁的少年少女是炎令風與伏目清;牆邊站着的是王滿修;王滿修身前那椅子上的是鍾離秋;她的姐姐鍾離凰;茶几旁的兩名女孩,紫發的名爲鴆月,銀髮的名爲泠;最後嘛,這向你走來的是——”
“鍾離扈。”黑髮的男人微笑着走上前來,伸出了手,“請多指教。”
望着男人臉上的傷痕,鯤雲微微一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還是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鯤——”
【身法·舉鼎】!
瞬間拉過他的手臂,然後一拳重擊於其腹部。
只聽‘咚-’地一聲,鯤雲雙眼猛瞪,沒等他開口,又是接連數拳,拳拳到肉,卻又不傷筋動骨。
眼見此景,衆人紛紛掩面側臉——偷偷笑了起來。
半晌,直到那藍髮的男人滿口吐水,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扈才緩緩地停下了雙手。
望着他那狼狽不堪地模樣,鍾離扈終於長舒口氣,整了整衣角,走上前,朝他伸出了手,“這樣,我們就扯平了,鯤雲兄。”
“咳咳,啊……啊,好、好……”
鯤雲苦笑着揚起嘴角,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霎時間,一股輕微的電流傳遍了扈的全身,令其猛地一個痙攣。
“那、那……就這樣扯平了。”
望着他臉上痛苦卻又有些愉悅的神色,鍾離扈先是一楞,隨即啞然失笑,一把將其拉了起來。
兩人互拍肩膀,冰釋前嫌,也算是了卻了一件心事。
就在此時,糜姒坐起身,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各位。雖然現在打斷這愉快的氛圍有些不太好,但有一件事我還是要說——儒心軒裏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唉?!”
衆人驚愕。
“等一下,你們有必要這麼驚訝嗎?這裏本來就只是個小書店而已。”糜姒掃了眼衆人,淡然答道,“這裏本來就只有兩間臥室,現在我和月兒一人一間,沒有空位了。”
“那樣的話,讓泠與鴆月一起睡吧?”見草想了想,側身看向了一旁的她,“鴆月,你願意嗎?”
“唉?嗯!”女孩看了身前的她,點了點頭,“只要是見草大人的安排,餘都願意的!”
“……嗯,多謝。”他淡淡一笑,“那泠呢,你覺得可以嗎?”
“嗯,謝謝哥哥。”
銀髮的女孩可愛地眨了眨眼。
“好吧,那樣的話,鯤雲怎麼辦呢?”糜姒輕聲道,“難道要和我一起睡嗎?”
鯤雲連忙頷首,“我一點都不介意。”
“可我介意。”
“……”
見草淡淡笑着,看向了一旁的滿修,使了個眼神,“會長,學校裏的空——”
“最近還是別想了。”沒等他說完,滿修就做了個否定的手勢,“今天出了那麼大的亂子,加上馬上要來的四校大賽,恐怕理事會馬上就要來調查學校的安保工作了。雖說可以安排宿舍……但他這一看就不像是大學生啊。”
“啊……確實,鯤雲今年應該快到而立之年了吧……”
“瞎說,我只有二十五。”
“即便是二十五。”見草輕嘆口氣,擡頭道,“也比我們這最年長的糜——”
話音未落,一道銳利的視線朝着他的背脊直刺而來——見草連忙閉嘴,裝作什麼也沒說過的樣子。
衆人啞然失笑,卻又很快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若是‘兔窩’沒被錦衣衛們發現的話,就好了啊……
“來我家吧。”
輕柔的女聲傳入耳畔。
見草一怔,側身看向了身旁的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