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凰連忙上前,認真道,“秋,即便你家裏確有空牀,也不用這樣委屈,讓剛認識的男人住進去的。”
“是啊,秋姐。”伏目清走上前,點頭道,“實在不行,就讓鯤雲閣下在書店裏睡沙發好了。”
“是啊是啊,讓他睡地板好了、”
“喂——”
“大家!你們誤會啦。”秋連忙擺手,輕聲道,“我是說,讓月兒與泠兒一起住到我家,然後讓鯤雲閣下住在儒心軒這樣!”
“……”
“哦哦……是這樣啊,真是嚇死我了。”
衆人互視一眼,輕舒口氣——而她在偷偷地瞥了眼面露驚愕的他後,不知怎麼得感到了幾分愉快。
“唉?”鴆月晃了晃腦袋,疑惑道,“汝不也是鍾離嗎?難道同家人不住在一起的嗎?”
“嗯……因爲僞裝身份的原因嘛。”秋莞爾一笑,“所以我進大學後就一個人住了。”
“真羨慕啊。”扈嘆了口氣,“我卻只能住學校宿舍。”
“那你也像你秋姐那樣打工去呀。”鍾離凰輕輕捏了下他的手臂,“作爲男孩子,你可要自己賺錢買房哦。”
“……那還是女裝快點。”
扈長嘆口氣,躺倒在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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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
感受着那其樂融融的氛圍,見草淡淡笑着,側過身,無意間瞥見了那正推門離去的王滿修。
他微微一愣,連忙快步跟上,走出了書店。
“喂,你去哪兒?”
“回學校。”滿修側過身,衝他低聲道,“我得在理事的人徹查校園前把那個房間處理了。”
“啊,說到那個房間。”見草猛地一怔,“那個女生,還在——”
“嗯?!你難道沒把她帶走嗎?”
“沒有,當時我因爲錦衣的攪局,沒來得及。”
“錦衣……嘖,不能被他們找到啊。”滿修沉思片刻,搖頭道,“我更得快點回去了。”
“現在回去安全嗎?護府的人應該會用警戒線把校門口圍上很久的吧?”
“沒關係,乃馨在那。”他不經意地微揚起了嘴角,“如果是她的話,這個時候應該全部都已經安排好了,人羣也疏散了。”
“……這麼厲害的嗎?”
“協同護府進行治安處理也是學生會工作的一部分,我們早就演習過的。”他輕輕擺手,“如果是我的話,應該可以早一個小時就搞定了。”
“呃……用催眠術?”
“我應該說過是不會對身邊的人用那個的吧。”
“現在你去也沒什麼事情能做。”滿修不屑地聳了聳肩,“好好休息吧,今天你又累到了吧?”
“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都習慣了。”
“嗯,那明天見。”
說完,他便轉過了身,走向了那停在街角的出租車。
望着他的背影,見草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滿修!”
“嗯?”
“我已經告訴鯤雲了。”
滿修稍稍擡起了雙眉,側身道,“那他怎麼說?”
見草沒有說話,只是做了個肯定的手勢。
見此手勢,滿修微揚起嘴角,拉開車門,做了進去。
目送着那隨風駛去的的橙色出租,他也淡淡地抱之一笑。
“見草,晚餐已經做好了哦。”
循着輕柔的女聲轉身看去,那瑰黑色長髮的她正半掩着門,探出半個身子。
他點頭笑道,“嗯,我來了。”
“嗯,滿修會長呢?”
“啊……他已經回學校了。”
“哎?不喫晚飯再走嗎?”
“不,不用了。”見草側過身,微微一笑,“我們的學校,可一日也離不開那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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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下,陰冷的鐵門中,腐朽的稻草上。
褐發的男人靜靜地坐在那潮溼的角落中,在昆蟲與老鼠鳴奏的交響曲中沉思着。
‘啊-!’‘啊-!’‘嘔-!’
斷斷續續的慘叫聲迴盪在這陳舊卻不破爛的監獄中,污穢的血液沿着下水道不斷蔓延,緩緩地從其牢門前漂流而去。
男人微微皺眉,似乎對此情此景有些忌憚,但又並沒有表露出足夠的膽怯。
他心裏清楚,即便這宛若地府的場景,也不會像地府那樣冷酷無情。
或者說,陰曹地府,真的是冷酷無情的嗎?
男人冷冷一笑,擡起頭,看向那不知何時出現在鐵牢門口的身影。
那身着紋金龍紅袍,頭戴黑色烏紗帽,臉上掛着一抹笑容的身影。
呵呵,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
“大商閥常安。”他走上前,用那鐵鏽色的鑰匙打開了鐵門,“真是好久不見。”
常安站起身,沉重的腳鐐‘噹噹-’作響。
他看着他,眼神尖銳。
“呵,好久不見。”